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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良久才緩緩抬起了頭,盯著風(fēng)信,一字一句地道:“你、竟然、敢打折我的手臂!”這一句,森寒透骨。風(fēng)信踢完了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臉色微變。慕情的臉卻變得比他厲害多了。平日里他們背地怎么討厭戚容,那是一回事。但作為侍衛(wèi),一時失手,打折了皇親國戚的手臂,那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方才謝憐雖然雙手都抱著那幼童,身后都是圍觀的行人,不好閃避,但他若要閃避,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戚容來勢洶洶,時常突然暴起,風(fēng)信出手太快來不及細想,現(xiàn)下更是局面混亂,沒趕上阻攔,也顧不得這么多了。他前胸衣物都已經(jīng)被鮮血浸染透,怕再拖下去這孩子就要死了,謝憐當機立斷,提了一口氣,朗聲道:“各位,今日在場者若被卷入,有何損失,暫且記下,之后我會一并負責(zé),絕不推諉!”隨即,他對風(fēng)信慕情道:“先救孩子。把戚容帶走,別讓他繼續(xù)在外面亂來!”說完,抱著那幼童便轉(zhuǎn)身往皇宮的方向沖。風(fēng)信得令,神色恢復(fù)常態(tài),一把提起憤怒的戚容,跟在他身后往皇宮沖去。宮門道前的士兵們看到太子殿下才離去一個時辰便又風(fēng)火一般地沖了回來,雖然奇怪,但自然不敢阻攔。于是,謝憐一路趕到了御醫(yī)處,讓風(fēng)信和慕情押著戚容守在外面,自己進去了。太子殿下難得回宮,難得發(fā)令,御醫(yī)們自然是要火速趕到。謝憐把那幼童放到了椅子上,道:“有勞各位了。這孩子方才被好幾個成人毆打過,又被人裝進麻袋里,在地上拖了一路,勞煩先幫我看看他頭傷著沒,這是最要緊的?!?/br>幾名御醫(yī)雖然從沒看到那位皇室貴族抱了個臟兮兮的野娃娃就沖進來讓他們醫(yī)治的,卻也知道讓他們做什么做什么便是了,諾諾應(yīng)是。一人道:“小朋友,先把手放下來吧。”然而,那幼童一路被謝憐抱進來,路上都乖得很,這時卻死犟了起來,緊緊捂著右半邊臉,說什么也不肯放下手。這御醫(yī)再能耐,病人不配合也沒法治,眾御醫(yī)望謝憐:“太子殿下,這……?”謝憐微一舉手,道:“可能是怕生。沒事,我來?!?/br>那幼童坐在椅子上,謝憐無法平視,他便微微俯身,彎了腰,歪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一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漆黑的眼瞳里,映出了一個雪白的倒影。這種眼神,若要形容,真真如風(fēng)信所言——“仿佛著了魔、鬼附身了一樣”,不該出現(xiàn)在一個孩子身上。半晌,他才低下頭,道:“……紅……”他聲音又低又小,有點含糊,像是不想說,又像是有點不好意思。謝憐只大概聽清了一個“紅”字,又問道:“你幾歲了?”那小孩兒道:“十歲?!?/br>謝憐只是隨口問問,意在打消他的警惕心,聽他靦腆地答了“十歲”,卻是一怔,心想:“我還以為只有七八歲,居然十歲了?那這孩子真是很瘦弱了。”頓了頓,謝憐微微一笑,道:“現(xiàn)在各位大夫幫你看傷,你別怕,放下手好嗎?”那幼童聽了,卻遲疑地搖了搖頭。謝憐道:“為什么不肯?”沉默許久,他才道:“丑?!?/br>他就答了這么一個字,再怎么哄,也不肯配合放手看頭。謝憐發(fā)誓說不丑,他不看,他轉(zhuǎn)過身也不行。小小年紀,卻極是固執(zhí)。無奈,眾位御醫(yī)只好問了他幾個問題,讓他辨認幾個手比數(shù)字,確認他既不頭暈,也不頭痛,看東西想東西都清清楚楚,這便先給他先治身上的傷。治著治著,幾位御醫(yī)都仿佛十分納悶,嘖嘖稱奇。謝憐一直在旁邊守著,聞聲,道:“各位,如何?”一名御醫(yī)忍不住道:“太子殿下,這位小朋友當真給人毆打了一通,又被塞進麻袋里拖了一路嗎?”謝憐無語片刻,道:“那還有假?!?/br>御醫(yī)道:“那便很……了不起了。我從未見過如此頑強之人。斷了五根肋骨,一條腿,各種大小傷勢,累加起來,居然還能清醒如常,坐立著與人對話。成人尚且難以做到,遑論還是個十歲小兒?”謝憐一聽,居然傷勢如此嚴重,心中對戚容怒意更盛。再一看那幼童,坐在椅子上仿佛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還在用那一只又大又黑的左眼,偷偷地看他。覺察自己被謝憐逮住了之后,立即扭開了頭。第65章遺紅珠無意惹紅眼6見狀,謝憐莫名覺得他好笑又可憐,道:“這孩子的傷都能恢復(fù)嗎?”一名御醫(yī)給那幼童的頭重新纏上了層層繃帶,道:“必然無礙?!?/br>謝憐這才放下了心,一點頭,道:“有勞了。”這時,有宮人通報,國主陛下與皇后駕臨。眾御醫(yī)立即齊齊起身,迎出去行禮。謝憐把那幼童抱上了床,道:“你躺好,先休息?!毕胂?這孩子怕生,一會兒人多了說不定嚇著他,又放下了床邊簾子,這才起身。一眾侍從與宮人擁著國主與皇后步入殿中?;屎竺嫔l(fā)白,道:“皇兒為何出宮后又匆匆返回?可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傷?”謝憐道:“母親請放心,我沒受傷。受傷的是別人?!?/br>這時,戚容在角落喊道:“姨母,救我!”皇后這才發(fā)覺,戚容竟然給風(fēng)信牢牢抓著,押在一旁,不由吃了一驚。她一心著急兒子是否安好無恙,全沒注意別的,此刻見了方道:“容兒這是怎么回事?”國主則眉頭一皺,道:“風(fēng)信,你為何像擒拿犯人一般拿著小鏡王?”陛下駕臨,風(fēng)信本該和慕情等其他人一般立即行禮,但因為他擒著戚容,無法抽身脫手,處境略顯尷尬。謝憐道:“我讓他拿的?!?/br>戚容捧著自己右手,道:“姨母,我手臂折斷了?!?/br>皇后還沒來得及心疼,謝憐已厲聲道:“你是折了一條手臂,里面那孩子卻又如何?”國主道:“什么孩子?”謝憐道:“一個十歲的孩子。手無縛雞之力,原本就體格孱弱,戚容派了手下人去圍毆他。要不是那孩子命大,只怕橫尸當場,早給他活活打死!”戚容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睜眼道:“一個十歲的孩子,手無縛雞之力?體格孱弱?表哥,你是不知道,這個小不死有多兇、多野蠻、多厲害,他在你面前裝得可憐罷了。我叫了五六個人,硬是逮不住這小鬼,給他拳打腳踢、牙齒撕咬,弄得鮮血淋漓。要不是他惹火了我,我何至于把他拖在馬車后面跑?”聞言,國主和皇后臉色雙雙變了。謝憐深吸一口氣,道:“住口!你干的這些事很光彩嗎?”戚容平日又不是不愛拋頭露面,如此囂張做派,皇城中百姓豈有看不見之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