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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一笑,宣姬的臉?biāo)查g扭曲了起來,猛地從神像上撲了過來,道:“你既不看我,愛看那些愛笑的女子,我便讓你慢慢看個夠!”她雖然掐的是謝憐,話卻是對那位裴將軍說的。謝憐他本以為是宣姬自己嫁不了心愛之人,看到出嫁的新娘在轎子上幸福地微笑,心中嫉妒。卻沒想到原來是因?yàn)檫@位裴將軍喜歡愛笑的女子,她便神智錯亂地聯(lián)想到這是要去嫁給心上人的新娘。難怪她把山下的明光廟都燒掉了,想來是完全受不了整天有女子在裴將軍的廟里進(jìn)進(jìn)出出,與她分享同一尊神像。這女鬼不愧為“兇”,斷了雙腿,行動卻極為鬼魅迅速,且被若邪打中后還這般力大無窮,掐得謝憐與她僵持不下。他正欲將若邪召來,卻聽一聲大喝:“啊啊啊啊啊啊——”那少女小螢見他與女鬼僵持不下,竟是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沖了過來,邊沖邊喊,似乎在給自己壯膽。宣姬根本無需動手,只是森森回頭一望,她還沒靠近便飛了出去,飛出數(shù)丈之外,頭朝下,身子朝上,重重落地!那繃帶少年“啊啊”喑啞地大叫著奔了過去,謝憐也是一驚,坐起身子,后腦卻驀地一涼,宣姬五根手指已經(jīng)放了上來,似乎也要像方才一般把他的顱骨也從頭皮里剝出來。情急之下,謝憐右手猛地抓住她手腕,喝道:“縛!”只聽“刷刷”一陣破空之響,一道白綾應(yīng)召而至,繞著宣姬纏了九曲十彎,將她五花大綁起來。宣姬雙腿已斷,躲避不及,“砰”的一聲重重跪倒,在地上打起滾來,想掙開這道白綾,孰料它越纏越緊。甫一脫身,謝憐氣都來不及喘一口,立即起身,朝小螢落地之處跑去。若邪已收,眾人還是不敢亂動,但也有幾個大膽的村民習(xí)慣了那些摸來摸去的新娘,圍了過去。那繃帶少年跪在她趴地的身形之旁,手足無措,急得仿佛熱鍋上的小蟲。沒有一個人敢動她,都怕她摔折了什么要緊的地方,一亂動就折得更厲害了。謝憐迅速察看一番,心知再怎么小心也沒用了,摔成這樣,眼看是要活不成了。雖然與這少女小螢相處并無多久,甚至說話也不多,但也知她雖相貌丑陋卻心存善意,如此結(jié)局,實(shí)在讓人心中沉重。宣姬在那邊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掙不開若邪,謝憐心道:“即便是沒用了,也不能讓她死之前還是這般姿態(tài)?!庇谑切⌒囊硪淼匕阉诉^來。小螢?zāi)樕辖允酋r血,看得一旁眾人嘖嘖嘆氣,她卻還有一口氣在,小聲道:“……公子,我是不是幫倒忙了……”雖說是沒有幫倒忙,但,她也確實(shí)沒幫上什么正忙。當(dāng)時謝憐本來就要召動若邪了,根本不消旁人幫忙。而她那一樹枝即便是打中了宣姬也不會有任何作用,何況她根本近不了那女鬼的身?如此說來,可以說是毫無價值的送死了。謝憐道:“沒有。你幫了大忙,你看,你一過來,引開了那女鬼的注意力,我才能抽空制服她,真是多謝你了。不過,下次再不能這樣了,要幫忙須得先跟我說過才行,不然萬一我沒接上就糟了。”小螢笑了一下,道:“唉,公子,你用不著哄我了,我知道我沒幫上忙,也沒有下次了。”她說話含混不清,吐了口血,血里竟是混著幾顆摔斷的門牙,那繃帶少年急得直抖,嗚嗚的不知想說什么。小螢對他道:“你以后,不要再下山偷東西吃了,被人發(fā)現(xiàn),打死就完了?!?/br>謝憐道:“他要是餓了,可以找我要東西吃?!?/br>聞言,小螢?zāi)抗庖涣?,道:“……真的嗎?那,那真是多謝你啦……”笑著笑著,那一對小小的眼睛里忽然流下兩行淚水來。她小聲道:“我感覺我活在這世上,就沒有幾天快活過?!?/br>謝憐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小螢又嘆氣道:“唉,算了,可能我就是……天生倒霉吧。”這話聽起來,著實(shí)有點(diǎn)好笑。而且,因?yàn)樗峭嵫坌?,丑得滑稽,如此血流滿面淚流滿面,看上去其實(shí)也很好笑。她流著淚道:“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我還是……”說到這里,她便氣絕身亡。那繃帶少年見她死了,摟著她尸體小聲啜泣起來,一顆腦袋埋在她肚子上,仿佛失去了這一個依靠,怎么也不敢抬起來。而謝憐伸手幫她把雙目合上,心中道:“你比我強(qiáng)?!?/br>正在此時,一陣奇異的鐘聲傳來。“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三聲巨響,霎時,謝憐一陣頭暈?zāi)垦?,道:“怎么回事??/br>再一看四周,新娘們東倒西歪栽了一地,只有手臂還平舉向前,直沖天空。一眾村民也是倒地不起,仿佛都同時被這陣震耳欲聾的鐘聲震得陷入了昏迷。謝憐也是有些昏昏沉沉,一手扶額,勉力站起,腳下一軟,半跪在地,幸好一人將他一扶,抬頭一看,正是南風(fēng)。原來那七名新娘進(jìn)入森林中后立刻四下散開,南風(fēng)幾乎跑遍了整座與君山才把她們一個不漏地全部抓住,這才剛剛回來。見他十分鎮(zhèn)定,謝憐立刻問道:“這鐘聲怎么回事?”南風(fēng)道:“不必?fù)?dān)心,這是救兵?!?/br>順著他目光望去,謝憐這才發(fā)現(xiàn),明光廟前,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列士兵。這一列士兵個個身披鎧甲,神采奕奕,凜凜生威,身上全都籠著一層淡淡的靈光。而士兵前方,立著一名頎長秀挺的年輕武將,分明不是凡人。那武將負(fù)手而行,來到謝憐面前,對他微一欠身,道:“太子殿下?!?/br>謝憐還未開口相詢,南風(fēng)便低聲道:“這是裴將軍?!?/br>謝憐立刻看了一眼地上的宣姬,道:“裴將軍?”這位裴將軍倒是跟他想象的不大一樣,也和神像大不相同。那神像英姿勃發(fā),眉眼傲氣橫生,乃是一派帶著侵略之勢的俊美。而這名年輕武將雖也是俊美,但面容白皙,眉眼沉靜得仿佛一塊冷玉,殊無殺氣,只有一派波瀾不驚的冷靜。說是位武將也可,說是位謀相也無不可。裴將軍看到了地上的宣姬,道:“靈文殿通知我們,此次與君山之事可能和我們明光殿頗有淵源,在下這便趕來了。沒想到當(dāng)真是頗有淵源,有勞太子殿下了?!?/br>謝憐心想感謝靈文,靈文殿的效率哪里低下了,道:“也有勞裴將軍了?!?/br>而宣姬掙扎中隱約聽到“裴將軍”三個字,忽然抬頭,熱切地道:“裴郎,裴郎!是你嗎,你來了嗎?你終于來了嗎?”她被若邪捆著,再欣喜若狂也只能跪立起來。誰知,她把那武將一看,卻是臉色刷白,道:“你是誰?!”謝憐這邊已經(jīng)和南風(fēng)大致講了幾句鬼新郎究竟是怎么回事,聽她這么問,道:“這不是裴將軍嗎?她莫非是等太久,不認(rèn)得了?”南風(fē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