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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只?活活拖死他們都綽綽有余。它一般喜歡住在人口繁多之處,萬萬沒想到一座與君山里便會有這么多只。謝憐略一思忖,微微抬臂,露出了小半截纏著繃帶的手腕。他道:“去吧?!?/br>此二字一出,那白綾忽的自動從他手腕上滑落,若有生命一般,從花轎的簾子出飛了出去。謝憐端坐轎中,溫聲道:“絞殺?!?/br>黑夜之中,忽有一道白影毒蛇一般游了出來。那白綾偽作繃帶纏在謝憐手上時看起來最多不過幾尺,可這么似鬼魅的閃電飛梭在廝殺的眾人間時,卻仿佛無窮無盡。只聽“喀喀”、“咔咔”一連串間隙不留的脆響,數(shù)十只野狼、鄙奴,瞬息之間便被它絞斷了脖子!纏著南風(fēng)的六只鄙奴頃刻斃命倒地,他一掌劈飛一只野狼,卻分毫沒有脫險的輕松,不可置信地沖著轎子道:“那是什么東西?。磕悴皇菦]有法力不能驅(qū)使法寶嗎?!”謝憐道:“凡事總有例外……”南風(fēng)怒極,一掌拍上轎門:“謝憐!你說清楚,那究竟什么東西?!是不是……”他這一掌,拍得整個轎子幾乎散架,謝憐不得不舉手扶門,微微一怔,南風(fēng)這兩句的語氣,竟是令他想起了以前風(fēng)信生氣時的模樣。南風(fēng)還待再說,忽的遠處傳來武官們的慘叫。扶搖冷聲道:“有什么話先打退了這波再說!”南風(fēng)無法,只得前去救場。謝憐迅速回過神,道:“南風(fēng)扶搖,你們先走?!?/br>南風(fēng)回頭:“什么?”謝憐道:“你們圍著轎子就會一直有東西來,打不完的,先帶人走。我留下來會會那位新郎?!?/br>南風(fēng)又要罵了:“你一個人……”扶搖那邊卻冷冷地道:“他反正能驅(qū)使那綾,一時半會兒出不了什么事。你有空拉拉扯扯,不如先安頓了這群再回來幫忙。我先走了?!?/br>他倒瀟灑干脆,說走就走,片刻也不拖沓。南風(fēng)一咬牙,心知他所言非虛,也對剩下的幾名武官道:“先跟我來!”果然,離了花轎,那狼群與鄙奴們雖然還糾纏不休,但再也沒有新的一波加入圍攻。兩人各護四名武官,路上邊打扶搖邊恨聲道:“豈有此理,若非我……”言盡于此,兩人對視一眼,俱是目光詭異。扶搖咽了話,轉(zhuǎn)開頭,二人暫且都收住不提,繼續(xù)匆匆行進。花轎四周,尸橫滿地。若邪綾已將撲上來的狼群與鄙奴們盡數(shù)絞殺,飛了回來,自動柔順地纏回了他的手腕。謝憐靜靜坐于轎中,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沙沙作響的樹海包圍著。忽然之間,萬籟俱靜。風(fēng)聲,林海聲,魔物嘶吼聲,剎那全數(shù)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在忌憚著什么東西。然后,他聽見了很輕的兩聲笑。像是個年輕的男人,又像是個少年。謝憐端坐不語。若邪綾在他手上靜靜纏卷著,蓄勢待發(fā)。只要來人流露出一絲殺氣,它便會立刻瘋狂地十倍反擊回去。誰知,他沒等到突如其來的發(fā)難和殺意,卻是等到了別的東西。花轎的簾子被微微挑起,透過鮮紅蓋頭下的縫隙,謝憐看到,來人對他伸出了一只手。指節(jié)明晰。第三指系著一道紅線,在修長而蒼白的手上,仿佛一縷明艷的緣結(jié)。作者有話要說: 不劇透攻的身份。大家可以猜,但基本上不會準(zhǔn)。若邪(ye)綾。第8章鬼娶親太子上花轎給,或是不給?謝憐不動聲色,尚未考慮好,是該繼續(xù)這般我自巋然八風(fēng)不動地坐下去,還是該佯作驚慌失措的新嫁娘怯怯地往后躲去,那只手的主人卻頗有耐心,也頗有風(fēng)度,他不動,他也不動,似乎就這么等著他的答復(fù)。半晌,鬼使神差地,謝憐伸出了手。他站起身來,要去撩開簾子下轎,對方卻已先一步,為他挑起了紅簾。來人握住了他的手,卻并未握得太緊,仿佛是怕捏痛了他,竟是給人一種小心翼翼的錯覺。謝憐低著頭,由他牽著,慢慢出了轎子,眼下瞥見腳下橫著一匹被若邪綾絞死的狼尸,心念微轉(zhuǎn),腳下微微一絆,一聲驚喘,向前倒去。來人立刻反手一扶,接住了他。這一扶,謝憐也是反手一握,只覺摸到了什么冷冰冰的事物,原來,來人手上戴著一雙銀護腕。這護腕華麗精致,花紋古拙,其上雕著楓葉、蝴蝶、猙獰的猛獸,頗為神秘,也不似中原之物,倒像是異族的古物??翱翱圩∵@人手腕,顯得精煉利落。冰冷的銀,蒼白的手,毫無生氣,卻有幾分殺氣與邪氣。他那一摔乃是裝模作樣,有心試探,若邪綾一直都在喜服寬大的袖子下緩緩纏繞著,蓄勢待發(fā)。然而,來人卻只是牽著他手,引著他往前走。謝憐一來蓋著蓋頭識路不清,二來有心拖延時間,因此,故意走得極慢,而對方竟也配合著他的步伐,走得極慢,另一只手還不時過來牽一牽他,仿佛是怕他再摔倒。盡管謝憐心中是十二萬分的警惕,被這般對待,也忍不住想:“若這當(dāng)真是一位新郎,倒也真是溫柔體貼到極致了?!?/br>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個極為輕靈的叮叮之聲。兩人每走一步,那聲音便清凌凌地響一響。正當(dāng)他在琢磨這是什么聲音時,四下忽然傳來陣陣野獸壓抑的低哮。野狼!謝憐身形微動,若邪綾忽地在他腕上一收。誰知,他還沒有任何動作,那牽著他的人卻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仿佛是在安撫,讓他不要擔(dān)心。這兩下,輕得簡直可以說是溫柔了,謝憐微微一怔,而那陣陣低哮已經(jīng)壓了下去。再一細聽,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野狼,并不是在低哮,而是在嗚咽。那分明是一種野獸恐懼到了極致、動彈不得、垂死掙扎時的嗚咽。他對來者何人的好奇,愈加強烈了。直想掀了蓋頭,看一眼再說,可也心知如此不妥,只能透過紅蓋頭下方的縫隙,管中窺豹。所見的,是一片紅衣的下擺。而紅衣之下,一雙黑皮靴,正在不緊不慢地走著。那雙小黑皮靴收得緊緊,往上是一雙修長筆直的小腿,走起路來,煞是好看。黑靴側(cè)面掛著兩條細碎的銀鏈,每走一步,銀鏈搖動,發(fā)出清脆的叮叮聲響,煞是好聽。這腳步漫不經(jīng)心,帶著輕快,更像是個少年。然而,他每一步卻都又成竹在胸,好像沒有任何人能阻礙他的步伐。誰若敢擋他的路,誰就等著被他碾得粉碎。如此,倒是教謝憐說不準(zhǔn),這到底是位什么樣的人物了。正當(dāng)他兀自思量之際,忽然,地上一樣白森森的東西闖入了他的眼簾。那是一顆頭骨蓋。謝憐腳下凝滯了片刻。他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