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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人暖和又舒服。 光亮還撒在娘親隨意挽好的發(fā)上, 撒在她手里的樣冊上,一跳一躍的。 寧氏自那回之后,便一直如此, 就連打扮穿著也很隨意。這在紀初苓記憶中是極為少見的。 自她今日來衛(wèi)國公府后, 寧氏就一直坐在邊上翻看手里的, 也已經(jīng)許久了。 寧氏聽她問, 便笑著搖了搖頭道:“娘親不累。對了阿苓啊,你看,還是這個好?!?/br> 紀初苓便撫著肚子探頭過去瞧。 “就用這樣式吧,差不多百日就可穿了,不管男娃女娃都適合的。”終于挑下, 寧氏似十分開心,將圖樣做了標記擱在一旁,換了竹簍捧在手里,里面有做了大半的孩兒衣。 自寧氏明白過來她女兒懷身孕之后, 她整日就是在忙這些。娘親做得好, 紀初苓瞧著都不需要自己動手了。 “娘,孩子的小衣又不著急。娘親不做, 他又不會沒衣服穿。別熬壞眼睛才是?!?/br> 雖然這么多年來,寧氏一直都對她很嚴苛,可當面對著眼前這個滿心思全是她的溫柔娘親,紀初苓便覺得那些不愉快好似都消散了一般,難以再去怨懟什么。 回憶里小時候的娘親,就是如此的。也不知什么時候,似乎漫長,又似乎只是一個轉(zhuǎn)眼,娘親就變成了后來的娘親。 寧氏聽她勸,抿著嘴看她一眼:“你在娘肚子里的時候,娘也是這么給你做的。那時候娘就慢慢做,想著你會是何模樣。那時候都沒熬壞過眼,現(xiàn)在那孩子在你肚子里呢,娘當然更不會累著了?!?/br> 說著寧氏又低頭順理針線去了。 紀初苓見勸不動,也就不說了。由著娘親開心就好。 寧氏一邊做著,一邊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問她懷子的情況。聽紀初苓說到不舒服的地方,還會皺起眉頭,好像是她在不舒服似的。 懷子果然是件辛苦的事情,紀初苓肚子里揣著一個了,才體會得到。 正聊著,紀初苓聽見動靜,尋聲去看,原是爹與大哥過來了。 她便扯了扯寧氏袖子,指著大哥問:“娘,爹旁邊那個是誰,今天想起來了嗎?” 寧氏便抬頭去看,視線先是落在丈夫身上,眼底飄起了見到人的欣喜,后才去看邊上那個。 她點了點頭:“知道?!?/br> 紀初苓心猛地收了一下。 “是你爹的朋友,時不時就來玩的。好像是跟你爹一塊在朝為官的。年紀輕輕就這么有本事,比你那蠢爹爹厲害多了?!?/br> 原來是說這個啊。紀初苓默默嘆了口氣。 正說著,兩人也已過來了。 紀郴一來便喚了聲娘,引得寧氏又抬頭看他,眼中有一瞬的疑惑跟不解。 見狀爹忙去她身旁蹲下道:“這是郴兒在叫你呢。咱們的兒子啊?!?/br> 紀初苓也趕緊附和了兩聲。 “是啊,那是我大哥,不是爹的朋友?!?/br> 寧氏聽著頓了兩頓,眼神游離了片刻,又忽然收了回來,笑盈盈的繼續(xù)忙活手里的。 好似剛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沒聽見紀郴喊娘,也沒聽見他們的話。 忙著忙著好像才看見邊上蹲著的紀承海,驚訝道:“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三人互視一眼,皆搖了搖頭。 寧氏每回都是如此,是真將這兒子從自己的腦海里摘干凈了。 慢慢來吧…… 紀承海想著,便也當沒事一樣,同她說了會話,細心地幫著她弄,給她嘴里喂果子吃。 直到時候不早,紀初苓也該回去了,他才送了閨女出去。留紀郴單獨陪著寧氏。 因肚子大了,墜著重,腰時常是酸的,紀初苓便一手撐著腰身,一手撫著肚子與爹慢慢地走。 爹問她身子如何,她便側(cè)過頭看著他說話。自襲爵換了差事,娘又如此了之后,紀初苓發(fā)覺爹好似也變了一些,看起來更加穩(wěn)重,也比以前更為可靠了。 畢竟衛(wèi)國公府都是他一雙肩在挑了。 遠琮其實有私下跟她提過,說以實話來講,爹在為官一道上雖然是有些不及他人,但爹勝在一個穩(wěn)字上。 因他性子如此,沒大瞻念,也就沒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以前是沒有過機會,所以顯得平庸碌碌無為,如今有機會了,他踏踏實實辦著自己手里的事,也是能做得比旁人要好的。 眼見府門在眼前越來越近,她忽然喚道:“爹。” “嗯?” 紀承海等著她下文,卻聽她問了一句:“爹,你喜歡娘什么?。俊?/br> 他怔了一下。 這個問題紀初苓也是突然間從腦子里竄出來的。娘的脾氣不好,這么多年來定沒少在爹跟前埋怨,又處處壓著爹一頭,可爹好似最多對她無奈,拿她沒法子,自個兒在那頭疼,卻沒見他真的怎么對娘親不耐過。 娘現(xiàn)在這個樣子,雖然性子轉(zhuǎn)好了,但變得不容易記事,可爹還是對娘那么上心。 所以她有點好奇。 紀承海愣了下后很快回神,似乎想到什么,頷首笑了下。 “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娘那時候起,她就是個很驕傲的人,心氣也極高。”說著他看了女兒一眼,“比你所了解的還要驕傲?!?/br> “而我什么也不成,哪哪都不出眾,埋在人海里都找不出來??晌铱瓷夏隳锪耍瑓s怎么也沒想到,她竟也從人海里看見我了?!?/br> “愛慕你娘的人很多,身份地位樣貌才能各有所長。我原本以為這樣的我,肯定是娶不到她的。但是當最后,你娘將她的驕傲,虛榮與心氣全都按下了,哪怕受人議論笑話也要決定嫁給我時,我就下定了心,要待她一輩子好的?!?/br> 紀承海說著就想起了她當年很意氣很張揚的樣子。嫁給他之后,一年年過來,卻是再也見不到了。他不怪她脾氣越來越刁鉆古怪,也不介意她事事干涉都要她拿主意,因為那是他一直不夠爭氣,讓她沒法不cao心。 這么多年,他們吵過架也有過爭執(zhí),特別是為了孩子?,F(xiàn)在她這樣了,他有時候竟覺得也挺好。 她心里不必再裝那么多雜事,不必求而不得按耐天性,就像是剛嫁給他時那樣,只要同她說句話,她便會笑,開心又無慮。 喜歡她什么呢?自然是因為是她,所以才喜歡。喜歡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無論她變成何種模樣。 紀初苓邁出大門坎時,來時的馬車早已停在衛(wèi)國公府門前候著了。 謝遠琮忙著,她是一個人來的衛(wèi)國公府。之前打算要回去時,就已吩咐下去,車夫自也是趕忙將馬車牽了來。 可車就停在前頭了,如意卻見紀初苓站在原地沒有邁步。 紀初苓雖出來了,可尚浸在爹的一番話語中,神思有些游離,直到如意喚了她一聲,才回過了神。 她正搭著如意的手小心地要上馬車時,忽聽不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