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還在猶豫之中。

    紀(jì)初苓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個好消息，眸子燦然然地一亮。撲上擁著他就親了一口。

    他怎就這么好呢？可他這么好，卻偏攤上這種事。紀(jì)初苓無不心疼的想，她得研究研究怎么熬膳補(bǔ)的湯，每日都給他端上兩回。

    謝遠(yuǎn)琮半點(diǎn)不知他的娘子暗中有多心疼他，只是接下來的日子里，發(fā)現(xiàn)他的小嬌妻每日給他燉熬的湯多上了一碗。

    而且湯羹越發(fā)的滋補(bǔ)。

    幾日下來，喝得他晚間氣血方剛，每日床榻翻覆都要將人全揉進(jìn)骨血里頭才罷休。

    可偏紀(jì)初苓心疼他不忍推拒，每回被磨搓的聲音都啞了。他如今還不似以前那般了，幾回都要變了花樣來，有時她累睡沉了，還會執(zhí)了她的手疏解……

    她每晚被磨搓的如同上云墜地，也是摸不著頭腦。

    他身子不好，都能是這般勁頭，若是好了……紀(jì)初苓想想就打了個哆嗦。

    這事前后未過不久。謝遠(yuǎn)琮最近一次的沐休日恰在端陽。

    往年端陽時，望京便有各自聚了賽劃龍舟的，較為熱鬧。但今年有豪紳名士牽了頭，聚了各方一起，要辦個大的龍舟賽事。

    謝遠(yuǎn)琮平日里忙，將閑暇全抽給她了仍覺不夠。所以聽說之后一早就跟她說好了，端陽這日要陪她出門玩一整日。

    雖是休沐，謝遠(yuǎn)琮依舊同往常一樣天未亮便起。紀(jì)初苓醒來時，他已在書房看每日的密卷看了個把時辰了。

    日光漸漸沿著窗欞爬進(jìn)來，他忽而往外瞥了一眼，又低回頭去。心想今兒倒是個賽舟的好天氣。

    他早在城中潁河邊的觀臺上訂了最佳的閣位，等時辰近了帶苓苓去瞧，她應(yīng)當(dāng)會很喜歡。

    且今晚還有龍舟燈這一項，屆時滿河熒亮，四處船舟燈火通明，不比花燈節(jié)差了去。他命人早早備了畫舫，到時候同苓苓河上同游，想想心里就美。

    因手上密卷無要事，謝遠(yuǎn)琮心思也飄忽了起來。中途憶起一事來，喚了鐘景一聲。

    那小子在外應(yīng)聲就下去了。

    再等他閱到最后一封密卷時，有人推了門入。他垂著頭未動，只抬了手去。

    一個瓷碗被放入了他手里。

    就在接過碗的瞬間，謝遠(yuǎn)琮整個身子繃直了一下。剛?cè)诉M(jìn)來時，他看入神了沒留意，可這會她就站在身邊，腳步聲，舉手投足中飄來的特有花香，他要還覺不出來，那真是白白同床共枕那么多日夜了。

    他心中發(fā)怵，面上卻還強(qiáng)繃著半點(diǎn)不顯，默默收拾了下自己的表情，裝作驚訝地抬起頭來。

    “苓苓，你醒了？”謝遠(yuǎn)琮悄然把碗擱在一旁，起身同往常一樣要牽她親近。

    紀(jì)初苓身一側(cè)，他的手就擦了過去。

    苓苓今日身穿一襲水色。成親時他讓人為她制過一批衣裳，后來開春了又制過幾裳。她穿著這身謝遠(yuǎn)琮最為喜歡。

    最愛的女子穿著他最喜歡的衣服，可臉色卻是冰冷如窖，好似年關(guān)的雪沒散似的。

    面對直來的刀劍都不動眉頭的謝遠(yuǎn)琮，因她這副神色心頭大亂。

    他目色淡然看了那碗一眼：“近日咽嗓不適，這只是尋常湯藥，苓苓勿需擔(dān)心。”

    話落，紀(jì)初苓扭頭便走。

    謝遠(yuǎn)琮心咯噔就往下一沉，忙繞過桌案沖出去一把抓住她胳膊。

    再掰了人回來，一見她眼眶全紅了，還開始冒水汽，立馬就慌了神。

    鐘景在外一臉懊惱地默默探出半個腦袋，被謝遠(yuǎn)琮一記殺人似的眼神逼來，又一頭冷汗得給嚇躲了回去。

    他剛?cè)ト∷?，也沒想竟會撞見少夫人啊。少夫人聰慧，他也沒想自己舌頭突然發(fā)了僵，這嘴就漏了啊……

    謝遠(yuǎn)琮知道事已泄漏，摟緊人坦白道：“苓苓，你這身子還小。我們過兩年再要好不好？”

    紀(jì)初苓掙不開，氣得狠勁往他胸膛推了一下：“謝遠(yuǎn)琮，你瞞著我喝了多久的避子藥了？”

    剛剛得知時，她都快氣壞了。她都多久沒有生過氣了，往近了說，自成親之后都是頭一回。

    怪不得之前問起楊軻他含糊不清的，這藥定是楊軻給的。還害她替他難受心疼，還傻乎乎給他熬湯，反把自己給坑了進(jìn)去。

    虧大了！

    謝遠(yuǎn)琮見她氣得都要往外蹦淚花了，最愛的笑顏蕩然無存，咬得自己唇都白了，刺得他眼睛心肝身骨哪哪都疼。

    他忙不迭輕哄連帶告罪：“是我錯了，娘子別氣，氣壞自己身子?？晌耶?dāng)真不敢讓你眼下就懷子。女子懷產(chǎn)那么辛苦危險，我哪舍得?！?/br>
    “那你跟我說不成么？你可當(dāng)我是你妻子？”她更氣得是他竟瞞她，還自己偷偷喝藥。

    這話重的謝遠(yuǎn)琮心都顫了兩顫。他的妻子哪還有別人！

    “我起初就想同你說的，可每每一見你對此如此有興致，就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一開始錯過了時機(jī)，之后也就更不知該怎么跟你說，怕你生氣。真不是故意相瞞?！?/br>
    特別是她之前懷疑自己有了的幾回，見她那般期待，他才知她對此事要比他想象的要看重，口就更難開了。

    他拿不定主意，索性就先拖著，哪想這一拖時日就慢慢過去。

    紀(jì)初苓臉色依舊未緩多少，只那被氣出的淚花子往里收了一些。她正色道：“你是我夫君，你平日的那些事我從不過問?？墒玛P(guān)你我之間的，同我商議怎么就開不了口了？其實如你所言，真晚上一些也無事。你當(dāng)我還能跟你鬧不成？你既然不愿跟我說，那今后什么事都找別的姑娘說去吧！”

    最后一句顯然是氣話。

    謝遠(yuǎn)琮挨了一通訓(xùn)，低頭老實認(rèn)錯：“是是，為夫錯了?！?/br>
    見她又要去咬唇，忙伸指給她撫出來。

    此事明明是他自己不自信。他那不動如山的定力在她跟前，移起山來就跟淌水似的。他以為她想要，害怕她知道了會不肯。他對上紀(jì)初苓實在硬氣不起來，她若是軟軟聲同他央上幾回，他指不定心一軟就隨她了。

    可她又不是阿姐那年紀(jì)。到頭來還是辛苦了她又心疼了自己。萬一再有點(diǎn)什么，該讓他如何是好。前世再一年便是她離去的日子，那如刀錐磨般的疼痛還尤有記憶，這難免令他不得不多想。

    可苓苓說的沒錯，提頭一壺將他澆了個清醒。他們是夫妻，沒有什么事是不能說的。此回是他犯了錯。

    難為她還忍著氣跟委屈，不吵不鬧好好的聽他解釋，同他理論。

    “苓苓莫要再氣了。這錯我定不再犯。若真再有下回，我任你綁了丟水池子里去，絕不掙扎不出聲。”

    紀(jì)初苓聽了一時沒繃住撲哧了聲。若將他沉了塘，她豈不成寡婦了？但見謝遠(yuǎn)琮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她氣多少消了大半。

    “你還沒回答我呢，喝了多久了？”

    謝遠(yuǎn)琮特別乖巧地答：“自成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