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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下子消失了。 燭火搖曳,她再回味也抓不住一絲一縷,以為是一剎那的錯覺。 “紀初苓,你走竟也不與我說上一聲?!?/br> 謝遠琮想起來這事,覺得該與她算一算賬。 當夜他讓鐘景送人回去, 她竟就真的直接走了,他連個道別都沒撈到。 是被他嚇到了,連他的面都不愿見了? 紀初苓一下子就明白他說的是何事。 這人究竟什么心腸, 就因為她直接跑了, 這會竟要拖著傷體跑她閨房來堵她。 小阿糯都要比他成熟吧。 “可是因為害羞了?” 謝遠琮挑了挑眉頭, 湊近她耳邊悄悄說。 紀初苓頓時覺得屋內(nèi)被燒得太熱了, 還有以前怎不知他臉皮城墻厚? 瞧見他眼里跳動著熾灼的光亮,紀初苓不禁撇了頭去,沉默須臾后,才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謝公子,你離我太近了!還有我年紀小,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對,說來還有這事呢。當日在那條巷子里,他救她時,她也就是十一歲小齡。 他就生了那種心思了! 謝遠琮一噎。 小姑娘這顯然是在鄙夷他, 她才這般年紀就對她不懷好意了??尚」媚锬樁夹叩镁p紅了, 竟還要裝作聽不懂。她自個兒信么? 年紀小歸小,該懂的倒一點沒含糊。謝遠琮暗言自己明智, 這么好又早知事的姑娘,他若不早些看牢了,怕不是就要被別人給搶走了。 謝遠琮發(fā)現(xiàn)紀初苓真的很容易羞,而且也不知她這肌膚究竟是什么做的,不僅輕輕一捏會留紅,就連面上也極容易透紅。 她臉皮薄,一羞那紅色就從她纖細的脖子開始上升,還有那一對小巧的耳朵也紅燙燙的,像顆脆嫩欲滴的石榴。 自謝遠琮表明心跡后,小姑娘不是顧左右而言他,便是躲逃,今日竟還要裝不懂。 可憐他得不到響應(yīng),只能從她羞顏中得到點慰藉。 當真難熬。 謝遠琮暗嘆,她說不懂便不懂吧,人確實還只是小姑娘,若逼急了人可就跑了。 她怎能跑?需得乖乖等他回來才行。若不然,那就換成他乖乖得早些回來好了。 謝遠琮從小圈子里退開些,不逗她了。 只叮囑了幾句,讓她記得早些睡,注意休息,別餓著自己,便不再多言離開了。因怕被懷疑,還特意照顧病體放慢了自己離開的身法。 紀初苓算是頭一回看清他究竟是怎么從她房中“閃”沒的了。 所以謝遠琮他好好地放著傷不養(yǎng),闖這一趟是為何?紀初苓感覺被霧水罩了滿頭。 好半天她想起來該睡了,忙伸手拍了拍自己臉頰,竟還是燙手得要命。 是真的要命了! 她無聲哀嘆,都已經(jīng)勿需再詢自己了,她這里糊滿了的整扇的窗戶紙早就捅破了…… 翌日晨,天尤暗未亮,謝遠琮踏入了文大學士府。 文大學士每日都有天未亮時便晨起習字的習慣,今日亦是。 當?shù)弥x遠琮來時,他要落字的手頓了一頓。 對于這位御前的紅人,文涵其實并不怎么待見。所以見面時,謝遠琮沒在文涵那討到什么好臉色。 文大學士能有一個大家之名,并不只是他能寫一手好字而已。瞧瞧之前朝堂上人心惶惶的時候,文府可是半點都沒被波及到。 文涵有一顆安世之心,身負大略宏才,添頭才是那一手好字。 在民生政事上往往有著獨特見地。 皇帝近年來雖說越發(fā)醉心于制衡集權(quán),但在治國方面,還是頗有手段能耐的。 文大學士有此能才,是皇帝一條不可缺的臂膀。這點尋常文臣根本無法相比。再說,他還一心只為民為國,向來不屑于站黨同流。 文涵請了謝遠琮入書房落座,開口便道:“謝大人突然到來,不知所為何事?” 謝遠琮同文凜一輩,文涵這謝大人三字說來還是有些刺人的。 謝遠琮則溫和笑稱:“文伯伯?!?/br> 謝遠琮與文凜交好,小時候就是這么叫的文涵。 文涵聽了不免唏噓,他想起小時候的謝遠琮,沉靜懂事知禮,并不是如今這么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貪婪權(quán)勢一途,果然能將人變得面目不同。 不過那晚他的請戰(zhàn),倒還有幾分其父當年風姿。 謝遠琮知道文涵怎么想他,但這并不重要,他也沒時間去做一些無用的解釋。 他需要在天亮之時領(lǐng)兵出征,不可延誤,所以眼下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一刻鐘后,謝遠琮從文府離開,徑直出京。 書房中的文涵,在謝遠琮走后,還仍舊保持著抱臂思索的模樣。 當見謝遠琮上門時,文涵心存疑慮,不知他是來尋麻煩,還是來添麻煩的。 結(jié)果出乎意料,謝遠琮竟只是以一種極低的晚輩姿態(tài),懇請他能夠照拂紀初苓。 對于這件事情,文涵琢磨來琢磨去,最后自己哼了哼氣。 那丫頭算是他暗收的弟子。他可是耐著性子在等她徹底學成,屆時亮出來炫耀一把,過個足癮的! 誰人敢欺? 文涵這般想過后,甩甩袖子回去補覺去了。 …… 謝遠琮領(lǐng)兵遠征西境,康和帝封了他為建威將軍,另點了幾名得用的武官同去。 至于副將,則是由父親的老部嚴副將為任。 天際蒙亮之時,謝遠琮整軍后大軍便即刻出發(fā)了。 原本大軍出征擊退邊蠻這種大事,是得辦有儀式誓師,還得祭祀天地軍神的。 只不過因謝遠琮同皇帝直言最好不要聲張,皇帝聽他所言有理,所以作了罷。 大夏國安平了太久,突然傳起戰(zhàn)亂消息,還被韃羅奪下了一郡,和平慣了的國內(nèi)百姓勢必心生恐慌,影響重大。 且他也了解父親脾氣,首要則是先封了別院的消息。 所以當坊間最先傳出韃羅侵境的小道消息時,已經(jīng)過去了好些天了。 下黎郡屢屢險些破城,戰(zhàn)事緊急,這邊關(guān)動靜一大,戰(zhàn)事經(jīng)口耳相傳也總是會傳進來。很快的,鎮(zhèn)安侯府不日前已領(lǐng)大軍離京前往守城抗敵一事,也被說開了。 當紀初苓聽到此事時,她正在院中修剪花枝。 當下失神手一抖,剪子直接把指尖給刺破了,連連掛了血珠出來,滴落在花瓣上。 一連串的鮮紅把陳嬤嬤秋露嚇傻了,忙去尋了水與紗布替姑娘清理包扎。 紀初苓直到手指被包好,整個人還是怔愣愣的,好像絲毫沒覺得疼一樣。 只覺得今日天氣雖然轉(zhuǎn)暖了,可身上卻冷得厲害。 韃羅犯境? 她一下子想起了前世許多被深埋在記憶里頭的事。 前世韃羅也有過突然的興兵犯境,近乎奪了兩城。是這個時候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