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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大家也多以兄友相稱。這小侯爺上來就稱寧方軼為寧大人,實際明明官階又壓人一頭。 如此,倒是很不客氣了。 旁里有聽出其中意味的女眷,也頓時替她們的寧公子抱不平。 今日來客一個都是惹不起的,侍者見場面驀地有些僵住,趕緊上前圓場。 只是小侯爺忽然上來指名寧公子這事,侍者頭都麻了,不知如何決斷。 寧方軼在謝遠琮的冷眸注視下,亦審視了他兩個來回。 此時倏地疏朗一笑,一副全然不介意的模樣,擺出請的手勢。 “如此,還請謝大人手下留情了。不知謝大人想要如何比試?” 既然寧方軼應(yīng)邀了,侍者忙順勢退開了。 謝遠琮一詞未置,只神色淡薄地從寧方軼身旁擦肩走過,拿起放置好的兩根三尺羽箭后,轉(zhuǎn)身走到擲點。 四下有人低低議論。 他們方才都是在離壺七尺的距離投擲的,可謝遠琮竟直接走到了離壺九尺的地方。 如此自信?可別是托大吧。然眾人尚在疑惑,謝遠琮已經(jīng)站定,將眼一閉,抬手之間已兩矢擲出,一前一后穩(wěn)穩(wěn)當當落入壺內(nèi)。 27.虐殺 兩矢入壺。 好些人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 紀初苓亦被驚到。昭明看得興奮,拉著她的袖子扯個不停。 “遠了我沒瞧清,初苓,剛剛他是閉著眼投的嗎?好厲害啊!” 是啊,畢竟那人是謝遠琮啊。紀初苓默默地想。 謝遠琮開場亮的這一手。 盲投兩矢自是不亞于兩輪全壺。 侍者立刻曉得謝遠琮是上來真比試的,而非攪局,當下便高喊了規(guī)則。 兩人輪流投擲,同擲一壺,壺滿為止。 最后計算入壺的箭矢,數(shù)多者勝。 見兩位貴人都沒有意見,侍者趕緊讓人將壺中箭矢清空,置于原處。 比試開始,謝遠琮示意,讓了寧方軼先擲。 寧方軼也不多言,他手中已持了一根箭矢,走到了謝遠琮身邊,側(cè)目,眼含探究的看了看這位小侯爺,繼而竟也將眼閉上了。 一擲,入壺。 九尺,盲投,貫耳。 周圍低聲嘩然。看起來,寧方軼之前也藏技了。 寧方軼這一箭,等于應(yīng)了謝遠琮盲投兩矢的戰(zhàn)。 那這就很有意思了。 眾人看向謝遠琮,不過卻見他的表情并無所動,似乎毫不對寧方軼方才的貫耳加以理會。 他只去取了箭矢來,沒有炫技,平平淡淡,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財S入壺中。 侍者報數(shù)。 兩人之后依次輪番投擲,雖然都沒有失手,不過比試過程看起來就太過普通了一些。 若放在之前,如此距離兩人箭箭入壺,已是十分精彩了。但有兩記盲投在前,這就顯得不足夠有趣了。 很快,壺口漸漸被箭矢塞滿,侍者聲聲的報數(shù),也往高閣上傳。 紀初苓兩人離得遠,看不清壺口,昭明每每以為那壺滿了再擲不進了,就又有箭矢入壺。她看得新奇,盯著瞧一雙眼都看直了。 而紀初苓關(guān)注著場上,不知不覺間竟也越發(fā)緊張起來。 見寧方軼之前兩輪無人能勝他,那般風光得意的,她心里實則是有些不痛快的。 可沒想到謝遠琮會突然出來煞了他風頭,眼下更是步步緊逼。私心里,紀初苓當然是期望謝遠琮能贏的。 很快,場上已到了關(guān)鍵時刻,眾人見那壺中盡是箭矢,空隙好說也只能最后容下一矢了。 接著是謝遠琮的輪次,若他能擲進,則是平手。但就這硬擠出來的空位,要想再入矢,是極難的了。 不過這場比試寧方軼也有占了先手的便宜,謝遠琮這一矢就算不進,也不算輸?shù)锰唷?/br> 就當所有人都覺得下一矢不可能投進時,卻見謝遠琮去拾了最后一根箭矢,然后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眾人納悶,難不成他是知道進不了,索性走人不比了? 寧方軼亦疑惑謝遠琮的舉動,見他一直背壺走到十尺開外的距離后,才停了下來。 然后手一揚,背身反投。箭矢脫手,如挾雷霆之勢往壺口直沖而去。 在眾人再一次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箭矢從壺口貫入,墜底,將之前兩人擲入的箭矢全數(shù)震出壺外! 壺內(nèi)獨留此一根。 場上剎時靜默。 這……竟還有如此的擲法? 侍者亦被震驚,好一會才記起喊數(shù)??芍淮艘桓?,他還能怎么喊? 場外也不知誰先喝了聲彩,繼而接連有人撫掌。這叫人不得不服啊。 至于昭明公主,早早驚嘆的嘴都圓如眼瞳了。公主看得高興,紀初苓卻覺著自己的袖子都快被扯皺了。 實則她手也是緊攥了半場,看到最后精彩的那一矢,一個好字險些就要脫口而出。 這哪是比試,分明猶如一場刻意的虐殺。謝遠琮莫不是與寧方軼有什么過節(jié)? 她正隱隱納著悶,忽然覺得好像謝遠琮往她們這遠遠望了一眼。 待細分辨時,卻見他早已轉(zhuǎn)回身入席了。 耳旁驟然響起殿下的咳嗽聲。此處本就風大,公主看得高興,又激動地拉扯著她說了半天話,不小心嗆著了風。紀初苓被嚇了一跳,無暇再去細想,趕緊拉著殿下進屋去了。 比試結(jié)束,寧方軼雖不甘,還是得自認不如。便是輸了,面上也不可丟了氣度。 可他正欲圓幾句場面,謝遠琮卻連話也不說就走了,頓時有些尷尬。 謝遠琮這上來一遭,擺明是為了落他臉面。自寧方軼回京以來,這還是他頭一回碰到釘子。明明焦點都被搶走,他還要裝作毫不在意。 他深深看了謝遠琮背影一眼,眸色不明。 不遠處觀看比試的貴女們驚嘆有之,不悅亦有之。畢竟輸?shù)檬撬齻冃闹心莻€頂頂好的郎君,自然不平者多。 紀妙雪在比試中途,一雙視線便已牢牢粘上了謝遠琮,此時結(jié)束了,仍怔怔地停在席間那人的身上。 要她看,其實寧公子遠比不上這位謝公子。紀妙雪想到她在姻緣樹下的求愿,緩緩咬了咬唇。 昭明公主嗆了風,咳了好一會才緩過??紤]到自己身子,頓時不敢亂來了。好在屋內(nèi)喚來了隨行的御醫(yī),把過脈后道是無礙。 只是算算時辰,殿下喝藥的時候也到了。 用過藥后,紀初苓又陪了她一會,直到殿下起困歇息了,才不再打擾退了出來。 算算她待了也有個把時辰,回去時,園中已經(jīng)置席擺了短案,上了用各式花朵制作的糕點茶飲。 算是正宴之前的茶話。 席上沒有太高身份的人在,氣氛較為輕松,女眷們相互低聲聊談,至于前頭正中坐著的那位應(yīng)當就是太子妃了。 紀初苓悄然入席,見母親不知何時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