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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伸了手要去敲門,忽然耳朵一動,好像聽到里頭有些動靜。 若姑娘在,里頭有動靜也是自然,可奇怪的是這聽來好像還不是姑娘的聲音。 也不是秋露的。 春依頓了頓,就慢慢把手收了回來,好奇心起,就想尋了縫隙往里頭看是誰在同姑娘說話??稍嚵藘苫乜床磺?。她四下瞧了瞧,便繞出了屋子,摸著窗沿而去。 姑娘平常沒有閉門的習慣。忽然關(guān)了門,里屋中還有別人,也不知道是同誰在說什么。春依想著要能探聽一二,萬一是有趣的事,還能告訴三姑娘討賞的。 她摸到窗下,把窗悄悄推開些往里看。只見二姑娘坐著,跟前站著一個丫鬟裝扮的在說話。待看清那丫鬟側(cè)臉時,春依覺得十分眼熟。 想起來,那不是大少爺身邊的柳素嗎? 她怎么在琳瑯院?。看阂酪娏诉@個女人就煩。明明是大少爺身邊伺候的,卻還總是去勾引二少爺。二少爺每回看到她,那眼睛都會發(fā)光。 大家都是丫環(huán),誰還比誰強了??? 春依撇著嘴附耳去聽,可聽著聽著臉色就變了。里頭聲音雖然極輕又斷斷續(xù)續(xù),但她還是聽個大概。 她可是聽到了件大事啊。春依緊張地整顆心快得都要跑出來了。 好一個柳素,竟然如此卑鄙!她得趕緊告訴三姑娘去。不對,這事得告訴二少爺。 春依悄然后退開兩步,正要起身,腦后卻猛地一陣巨疼,肩頭麻了半邊,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瞬間黑了一片。 屋中同紀初苓正低聲說著話的柳素驟然停了下來。她剛剛好像聽到什么,視線不由往窗邊看去。 “姑娘,方才……” 紀初苓往窗邊瞥了眼,道:“沒事?!?/br> 柳素今日突然過來,她有些吃驚,可那也沒有柳素的話更令她吃驚。 沒想到柳素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只不過就法子而言,出入有些大。 她這廂其實還尚未想周全,但聽柳素所言的,反倒覺得可以一試。 只是…… “你想清楚了?這么做于你不好?!?/br> 柳素果斷道:“少爺從來不因他人對他的欺侮而動怒,卻會為身邊之人,甚至素不相識之人的不平而出言。這次柳素想替少爺爭一個公道,柳素知道姑娘也是如此想的。” 紀初苓沉思了一瞬,點頭:“那好。不過你這法子,有幾處要改改……” 接著她又同柳素低聲說了會話,沒過多久,柳素打開房門,同紀初苓行了禮便退去了。 紀初苓看著柳素的身影轉(zhuǎn)角不見,回身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目光落在窗角下那個躺倒在地的身影上。 旁邊站著的是她院中的小廝,手中持了根木棒。 “這,姑娘……”見紀初苓看過來,小廝猶豫著開口。 好像不小心太用力了,瞧著木棒上都沾了點紅。 紀初苓自回來后,就命了人緊盯著春依。她雖實在沒空搭理她,也不能讓她在眼皮底子下搞點小動作給她惹亂。 她要一直偷懶躲在丫環(huán)房也就罷了,奈何骨子里就是個不安分的。 “關(guān)到雜房里去?!?/br> “是?!毙P得令,立刻動手將人給拖了下去。 …… 鐘景動手接過下屬遞來的厚厚一沓紙,從頭到尾翻了翻。 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綁著的那幾個近乎奄奄一息的人,撐著面上的淡定冷然,將東西轉(zhuǎn)身呈給了謝遠琮。 實則后背已濕了大半。 這些人都是他帶人從黑市巷中抓來的。聽說那黑市巷水深得很,可既然主子都下令了,他要還想回鎮(zhèn)安侯府,只得硬著頭皮命人蹲守。 一蹲,蹲出好些所謂的牽線人來。那伙人大概也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他們的地盤鬧事,立時喊出了人手。 一片混戰(zhàn),城西可謂是鬧出了個大動靜。 此番他不負主望,帶人抓回來好些個,小侯爺聽完他的回稟,便說要親自審問。 審訊之道鐘景并不生疏。 然而之前還在為黑市巷背后勢力心懷忐忑的鐘景,毫無預警地在見識完小侯爺?shù)膶徣耸侄魏螅源怂⑿铝藢τ诳刹赖恼J知。 眼前這些人現(xiàn)在連出氣聲都斷斷續(xù)續(xù),最多只剩了哼哼唧唧的聲音,但鐘景滿耳朵仿佛還響著之前審問時的尖吼咒罵聲。 甩了幾次,都沒從腦子里甩出去。 若不是小侯爺之前同他說過那番離奇之事,他怕是真要懷疑自個主子莫不是被鬼神附身了。 謝遠琮從鐘景手中接過供詞,沒看一眼便收了起來。問出的都是些前世就已知曉的東西,有關(guān)于雇主的信息,卻始終沒有關(guān)鍵 。 大概為保機密,這些牽線人也不掌握雇主身份。 都審到如此程度了,看來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是誰要動紀初苓。 黑市營生……鄭予膺這個廢物,在這種事情上倒是會花心思。 謝遠琮在心底冷哼了一聲,遂轉(zhuǎn)身從暗牢大步走了出去。 鐘景回頭看了眼,搖搖頭對幾個下屬說道:“好了好了都趕緊收拾收拾。” 然后也趕緊跟了出去。 謝遠琮的臉上冷得像掛了霜,鐘景跟在后頭都不大敢出聲。 他也猜得到爺心情差,應是由于紀二姑娘的關(guān)系。跟著跟著,他卻忽然發(fā)現(xiàn)謝遠琮前往的方向是侯府大門。 “爺這是要出門?”鐘景三兩步跟近了問道。 謝遠琮步下生風,微微頷首:“備車,進宮?!?/br> …… 冬杏仔細打著傘,替在池塘邊逗魚的紀云棠遮陽。 她們這會是在紀正睿這兒。三姑娘最是惜美惜白,每日身上都得用凝膚香膏抹上幾層,更別提如此熱氣的日頭,她若是沒遮嚴,姑娘會責怪的。 紀云棠將手里最后把魚食撒完,拿帕子擦了擦手,對紀妙雪說:“我才不去呢。” 上回紀妙雪勸她一同去看望二jiejie,說否則被祖父知道了不大好。結(jié)果呢,紀初苓竟只顧在里頭睡覺! 紀云棠對紀初苓本就有成見,這件事在她眼里也成了擺譜。 反正她才不會再去呢。 “二哥你說呢?!奔o云棠轉(zhuǎn)頭問。 紀正睿手里把玩著一塊玉,正盯著池水發(fā)呆,聽到就隨口應了聲。 迎著光,一旁的紀妙雪這才注意到紀正睿臉上的傷,納悶道:“二哥,你臉怎么了?” 紀正睿抬手摸了摸下巴傷處,頓時沒好氣道:“沒什么?!?/br> 最近真是倒霉,好好走著路能摔,還磕壞了他寶貝的臉。 他就說青竹院晦氣吧。 不過他那瘸子大哥那里,也不是什么都不好…… 想到這個,紀正睿又上揚起嘴角,笑意不明。他摸了摸被他塞在腰間的紙條,感覺自己心頭被撓得厲害。 其實,也不全是倒霉,看這兒不還是有好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