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抽絲剝繭(二)史侍御史非常樂意看到唐佑鳴不管事,他不希望藺維言找他麻煩,也不想讓唐佑鳴奪他的權。雖然李別駕勸了他好多次,都被他當做耳邊風,聽過就算了。因此唐佑鳴不需要早起,不需要值班,無所事事地窩在藺維言的宅子里,最大的樂趣就是給這座宅子添置東西。藺維言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了這么多珍貴的家具和植物,別說他自己的房間,連藺維言的主房都煥然一新。從簡單大方的水楠木榻屏,到精致美觀的黃花梨小幾,藺維言房間里的東西被唐佑鳴從頭到尾換了一套?;▓@里更不用說,奇花異草爭奇斗艷,據(jù)藺硯稟報,還有幾株極為珍貴的花草是唐佑鳴親手種的。藺維言自然沒什么意見,唐佑鳴不出去禍害其他的東西,他寧可把這座宅子讓給他折騰,更何況唐佑鳴的品味還很不錯,很合他的審美。這宅子被唐佑鳴布置得太過完美,時間久了,連藺維言都覺得可惜起來。他們不太可能在這里住上很久,唐佑鳴把這宅子裝飾的這么有人氣,可惜了。唐佑鳴倒是無所謂,只要有條件,就算住一天,他也要保證自己過的舒坦。他手底下的鋪子、商隊賺了那么多錢,不花出去不是白被人背后嚼舌頭么。唯一不大舒坦的只有史侍御史。他希望唐佑鳴不要摻和案子,可也不希望唐佑鳴跟藺維言住到一起去!他暗示過幾次,大意是說唐佑鳴與藺維言有怨,何必住在藺維言的宅子里。唐佑鳴眼睛一立,不屑又憤怒地表達了對藺維言的挑釁,類似于“我就住在他的宅子里,他有膽子就對本王下手試試”這種話說出去之后,連史侍御史都不問了。唐佑鳴不介意別人把自己當蠢貨,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陳家的小姐還老實。可惜唐佑鳴就不是能避開麻煩的體質(zhì),才搬了一天就遇上事兒了。藺維言早出晚歸地做樣子,日頭正高的時候自然是不在的。因此不速之客不請自來時,宅子里只有唐佑鳴這個做得了主的人。“主子?!碧魄啾砬楣殴?,“有個人自稱易縣縣長,要見藺大人。藺筆說藺大人不在家,讓他去衙門找人,他又說自己是藺大人的兄弟,要進宅子等藺大人回來。”按說這種情況怎么也問不到唐佑鳴身上來,可藺筆等人跟了藺維言幾年,深知藺維言與藺家之間根本沒什么情誼,大人不在,他們完全不想讓這人進來??蛇@人身份又不太能造假,他們作為下人,攔人時難免底氣不足,于是干脆求到唐佑鳴這里了。唐佑鳴眼睛都沒轉(zhuǎn)一下就明白了藺筆的意思,很配合地笑說:“旁邊不遠處就有酒樓,讓他在那等一會兒。藺大人馬上就要回來了用午飯了?!?/br>唐佑鳴說的委婉,藺紙可不會這么客氣,背后有人撐腰的后果就是硬氣,對著那位“藺少爺”作揖道:“府中還有貴客,那位受了一點沖撞我們都擔待不起。您再等一陣子可好?大人也快回來了?!?/br>藺海的眉眼與藺維言有些相似,只是與怎樣偽裝都帶著一股暗藏的強悍與銳利的藺維言不同,藺海完全是個文弱書生,還有兩分讀書人的清高倨傲,將那點相似敗得一干二凈。挑眉搖扇更是附庸風雅,眼中的鄙視都快要溢出來了,卻還是要強做平靜:“就算府中有貴客,也沒有將宅子的主人拒之門外的道理吧?”藺筆簡想問這是多大的臉,好意思說自己是這宅子的主人,又想祭出唐佑鳴的名頭嚇嚇他,末了也沒敢付諸行動,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那位貴客不喜宅子中有其他人,若是惹怒了那位,主子也承擔不起,請您不要為難小的?!?/br>藺海捏緊扇子,氣得面色發(fā)白:“那貴客到底什么來頭……”“海兄?”藺維言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你怎么在這里?”藺海轉(zhuǎn)過身,僵硬至極地牽了下嘴角:“獨說,你家的下人太沒禮貌了!”跟藺筆站在一起的藺硯翻了個白眼,藺維言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藺硯縮了下頭,站在后面不再搞怪。不過藺維言也不會為了個不知道來做什么的族兄訓斥自己的下人,對藺海的不滿一筆帶過:“他們被我慣壞了。我們進去吧,別在外面站著了。”藺海還想說什么,可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將話吞了回去,只是路過藺筆的時候瞪了他一眼。有時候,唐佑鳴的早飯能跟藺維言的午飯趕到一起去,有時候唐佑鳴沒到正午便起了,兩個人就各吃各的,誰也不耽誤誰。但是今天有熱鬧可看,縱使唐佑鳴已經(jīng)用了些點心,還是準時地出現(xiàn)了。藺維言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著唐佑鳴比平時亮的眼睛,還是沒避開他。“敬王殿下,這位是卑職的族兄?!碧A維言給兩邊介紹,“海兄,這位是敬王殿下,是陛下欽點的欽差?!?/br>藺海聽到頭四個字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敬、敬王?怪不得藺筆不讓他進來,原來真的有大佛在廟里!好在藺海是藺家本家的人,對唐佑鳴的處境多少了解一些,臉色雖然差,還勉強保持著鎮(zhèn)定:“拜見殿下。”唐佑鳴瞄瞄藺海,又抬頭看看藺維言:“不必多禮?!?/br>藺家嫡系真夠遜的,看看藺老,再看看藺維言,日后,藺家的主家旁支怕是要換一換了。二人見禮結(jié)束,藺維言對藺筆打了個手勢:“不早了,我們先用飯吧?!?/br>廚娘是唐佑鳴在當?shù)毓偷?,手藝非常不錯。幸虧唐佑鳴慣愛享受,多了一個人,飯菜一點不嫌少。藺海沒想到桌上多了個人,好多話堵在嘴里說不出來,只好說些有的沒的拉家常。藺維言每天應付史侍御史就夠煩了,一天下來,只有回郡守府用午飯和就寢才能松口氣,哪里愿意跟他虛與委蛇:“海兄,你來宜城有何要事?”藺海確是易縣縣長,正因如此,他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宜城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易縣是揚州轄下丹陽郡中的一個小縣,栗陽縣縣令出了屬地,好歹沒離開本郡,追究起來,藺海此舉更過分一些。唐佑鳴笑著附和:“縣令縣長們最近都喜歡出來走走么?還請縣長大人自己小心,栗陽縣縣令的尸身還未收殮呢。”被唐佑鳴給了個難堪的藺海漲紅了臉,氣得手直哆嗦:“王爺說笑了?!?/br>唐佑鳴看誰不順眼就一點情面不會留,收了笑斂了眉:“本王從不說笑?!?/br>藺海梗著脖子,不甘不愿地起身賠罪:“是卑職玩忽職守,還請王爺恕罪?!?/br>藺維言知道再讓唐佑鳴說下去就不好收場了,淡淡地插話:“來都來了,不說這些,先用膳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