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年齡段，會有不同的表達方式，比如他們在表達疑惑和不解時，幼年時期會用‘么達’這個音節(jié)，但在成年時期會變成‘么扎’，所以要破譯他們的語言，就需要觀察不同時期的人魚。然而破譯他們語言的難度不止這點，他們同樣意思的音節(jié)在不同語境中都會發(fā)生變化，你完全無法破譯這個音節(jié)在那個語境中表達什么意思。所以至今為止，唯一能聽懂人魚語言的人，只有你母親一人，而我們其他人只能根據(jù)語境推斷人魚要表達的意思?！?/br>
么達？我曾多次在釋的口中聽到這個詞，大概也猜出他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其他音節(jié)，我卻猜不透：“‘煞’是什么意思？”

“嗯？”本停頓了一下，大概才反應過來我問的是什么，“噢，那是人魚要發(fā)起攻擊或者表示憤怒的意思。看來你身邊的人魚給你帶來了不少的疑惑——請別露出那么戒備的神情，作為一個觀察你很久的人，我理所當然會知道你身邊有條人魚，但我們的目標是你，我們并沒有對你的人魚做什么。好了，你還想問什么，只要是簡單的意思我都可以告訴你?！?/br>
我選擇性地忽略他的謊話，既然他不揭破他們抓獲釋的事情，我也不適合提出：“‘剎咖瓦’呢？”

“那是呼喚同伴或者鼓勵同伴的意思?！?/br>
我皺皺眉頭，當初釋在喊出這個音節(jié)后找到了樹洞，看來那樹洞果然曾是另一條人魚的棲息地。

“‘瓦嗒’呢？”

“表示同意，或者肯定?！?/br>
“‘泥達哇’呢？”

“什么？”本頓了一下，聽到我重復地詢問后，他表情變得有點震驚，“噢，那是表示他犯了錯，主動要求你懲罰的意思。我很詫異，你的那條人魚竟然會主動要求懲罰，就跟這條蒼魔人魚一樣，你母親把他教導得很好，每次犯錯他都會主動受罰?！?/br>
“是么？那么……”我對畫像中的人魚不感興趣，我提出了最大的疑問，“‘喀釋’和‘伊哇卡’是什么意思？”

本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你是在很認真地問我這個問題？”

“有什么問題嗎？”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只是很意外，”本的笑容看起來像是幸災樂禍，“事實上，‘喀釋’是母親的意思，而‘伊哇卡’是喜歡或者愛的意思，兩者連起來的意思是，‘mama，我喜歡你’?！?/br>
“……”我腦袋短路了一瞬，“抱歉，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無論我重復多少遍，內(nèi)容都一樣，”本的笑容更深了，“‘喀釋’是母親的意思，當然有的時候為了簡潔，會用‘釋’這一個音節(jié)表示‘媽’，而‘伊哇卡’是喜歡的意思。薩爾斯先生，請原諒我幸災樂禍，如果我沒猜錯，那條人魚是誤將你認為母親了吧，那么請允許我冒昧地問一句，你究竟對那條人魚做了什么，他竟會叫你‘母親’？”

“……”

冷靜，薩爾斯，你需要冷靜地回想這個美麗的誤會是怎么造成的。……哦，好像是那時候我聽了馬奇的話，咬了釋的耳鰭后不久，他嘴里就冒出了“喀釋”這個名詞。

“咬耳鰭？”本手抵著下巴笑了起來，“薩爾斯先生，我想我需要給你解釋一下，在人魚種族中，只有人魚母親或者伴侶才會對他們的孩子或配偶做這個動作，這是一種十分親密的動作，同樣的，人魚也會用耳鰭蹭他們耳朵的方式，回應他們的愛。然而，在我們暗中觀察你們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的人魚看起來只有四個月大，身體還不成熟，是沒有配偶的，所以……咳?！?/br>
嘣——我仿佛聽到腦中弦斷的聲音。

一個驟然畫面浮現(xiàn)在我眼前：

一條藍尾人魚調(diào)皮地甩著尾巴，親密地用耳鰭蹭我耳朵，愉悅地喊道：“mama，我喜歡你，mama，mama……”

然后我親切地摸著他的頭，叫他名字：“釋（媽）……”

☆、第十九章·疑點

我頭皮一麻，僵硬地問：“那幾個音節(jié)有沒有其他含義？”

本的笑容越來越大：“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需要休息一下么？”

“不需要?！蔽覍擂蔚鼐芙^他，“告訴我?！?/br>
“在人魚這個種族中，母親是相當于海神一樣神圣的存在，所以‘釋’這個字用在名字里，有神的意思。然而不幸的是，‘喀釋’是個固定詞組，除了‘母親、mama’外沒有另外的含義，‘伊哇卡’也是?！?/br>
好吧，雖然結(jié)果不太令人滿意，但至少能緩解我喊一條人魚做“媽”的尷尬……畢竟稱呼釋為“神”，總比稱為“媽”好得多了。

“不過令我奇怪的是，你的人魚怎么會因為咬耳鰭的行為就視你為母親？難道因為他是孤兒？”

本好奇地看著我，我不想再繼續(xù)這個奇怪的話題，轉(zhuǎn)口道：“你剛才說釋……哦，我身邊那條人魚只有四個月大？可他看起來跟人類十歲的孩子一樣?！?/br>
本微笑道：“人魚的成長速度相當?shù)乜?，畫像中的人魚從胚胎狀態(tài)成長到這個形態(tài)，僅僅只用了五個月，當然催化劑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普通人魚的形態(tài)最多十個月就與我們成人一樣了。人魚的壽命很長，不同種類的壽命不同，有的可達到幾百歲，有的可達上千歲，可惜的是，我們沒有蒼魔人魚的數(shù)據(jù)，”本遺憾地嘆了口氣，“就是你母親也不知道他們能活多久，但你母親根據(jù)蒼魔人魚每次只產(chǎn)一個卵的情況來看，他們的壽命可能會很長?！?/br>
我對蒼魔人魚不感興趣，我只想到了釋：“深海人魚呢？”

“深海人魚是壽命最短的人魚種，最多只有一百歲。但艾神賜予了他們這個劣勢，卻賜予了他們繁殖迅速、產(chǎn)卵數(shù)量高的優(yōu)勢?！?/br>
只有一百歲么……對于我們?nèi)祟悂碚f，這壽命已經(jīng)夠長的了。

本扯回了話題：“可惜的是，蒼魔人魚雖然強大，但是數(shù)量非常稀少，加上他們擅長偽裝混入別的種群，在人類歷史上，幾乎沒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這條人魚和他死去的母親，是我們唯二見到的蒼魔人魚。我們?yōu)榱藢⑺囵B(yǎng)成最頂級的武器，特意建造了這個在當時設(shè)備最先進的實驗室，并將他養(yǎng)在這個水槽里，用最好的餌料喂他，給他任何他想要的東西，然而遺憾的是，在他還只是一個未完成品時，就死了。之后我們做過多次嘗試，都培養(yǎng)不出那么完美的品種，這個實驗室也跟著荒廢了?！?/br>
我很意外地看著本：“看來你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竟然會讓實驗體死亡?！?/br>
“這是一個意外?！北军c燃一根煙，靈魂像飄遠了一樣，目光出神地放在人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