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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江春入舊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9

分卷閱讀159

    了以前的絳紫色直裾常服,與他那古銅色的面皮倒是相稱,頗為穩(wěn)重,看著要比竇丞芳大了兩三歲,不似他弟弟。

哦,對了,竇丞芳!江春一拍腦袋,想起前幾日的扯虎皮事件來。

“怎動不動就拍自個兒腦袋的?”竇元芳有些疑惑地問道。

江春有些赧然,她本身是沒這習慣的,都是與胡沁雪處久了才學來的小動作。至于胡沁雪,則是與大愣子徐純學來的……少男少女待一處久了果然容易被同化。

江春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好在他并非真要她回答。

只見他望著她低垂著的腦袋,那頂上的揪揪,被繞得圓溜溜似顆小土豆似的,軟綿綿又不失光澤,有些童趣,愈發(fā)像個小兒……想到此,眼神就自然而然落到了她身上。

今日的江春穿了前年的煙青色對襟褂子與如意裙。她身子長高了好大一截,這三年前的衣裳自是短小了的,緊緊|窄窄的崩在身上,倒將她那脹鼓鼓的胸脯襯得愈發(fā)明顯了。

怪道以前在軍營內總聽聞些葷話……這女娃子的身子與男娃子不一般,才多久沒見就跟發(fā)面饅頭似的……果然是長得有些快哩,這樣看起來倒不似小兒了。

竇元芳又被閃了眼,忙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江春有些莫名,不知他怎又看向了別處,但她倒是記得“正事”的——上次還在心內懊惱未曾好生謝過他,這次就打定了主意,定要真心誠意謝他一回……這次不謝,以后不定又要拖到何時去了。

遂她真心實意地望著竇元芳,“竇叔父”一句先將他喚答應了,方順手扯扯褂子,正了正儀表,慢條斯理道:“江春多謝竇叔父多次相救相助之恩,滿腔謝意,不知該如何感謝……”

說著下意識地就彎下腰去,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前世高中畢業(yè)感謝師恩她就是這么鞠躬的。在她看來,這時代男女之間奉行的舉手齊胸、微微鞠躬的“作揖禮”好似不足以莊重地表達她的謝意。

不料她將換洗衣裳全洗了晾學寢內,這對襟褂子里只穿了件不甚厚實的中衣,平素因著嫌它領子低,都不怎穿的,今日想著外頭套了褂子,到家就能換的也未在意。

江春方一彎下腰去,就將胸前那一片雪白的飽滿給露出來了,她自己全心全意感激竇元芳,思量著如何更有誠意的表達謝意……自是沒注意到的。

只可憐了她正對面的竇元芳,這眼睛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那處。

確實有些白,卻是與外藩女子的那毫無血色的白不一樣,那是一種透著陽光、青春與活力的白里透紅,雖白卻不見下頭的青色脈管,亦不覺著羸瘦……而且這角度望去,起伏還挺大的……在這時代,他都二十三四的老鰥夫了,甚媚俗姿態(tài)未見過,但就是現(xiàn)在這小兒無意識的一彎腰,他覺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他從前在軍營里,衣著暴露的外藩舞娘自是見過一些的,皆是白得發(fā)光那類,連帶著唇色亦是蒼白的,她的卻是白里透著淡粉,定是個底子不錯的小兒。

當然,中原女子亦有比她白的,只是膚白的多羸瘦,帶了些弱不禁風的病態(tài),好似稍不如意就要滴下淚來……她倒是神采奕奕。

他不自在地垂下眼來,喉間有些干燥不適,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才覺著緩了些。再抬起頭來,這眼睛就似不受控制似的轉到她胸前去……隔著衣裳倒是看不出有那般白哩……

打住打??!她還是個小兒呢,自己這個樣子委實不堪至極!他心內暗恨自己“為老不尊”,為長者卻無長者的修養(yǎng),以后還怎面對她懵懂的雙眼。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又上移,對上了她那黑白分明的雙眸,里頭清晰可見自己這狼狽的影像,他愈發(fā)不是滋味了。

這眼睛也不知該看何處才好,簡直上下兩難,進退不是。

江春卻壓根沒想到對面人的尷尬,哪曉得她九十度“誠意滿滿”的鞠躬卻是令竇元芳紅了臉的……雖然他面色黃黑,根本瞧不出有甚變化。

其實這身衣裳露的也不多,只是將脖子胸前雪膚稍微露出了一小片,就與后世普通體恤衫似的,再正經不過的。只是竇元芳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的小兒形態(tài)上,現(xiàn)突然如此直觀見著她的少女形態(tài),視覺沖擊確實不小,心里有些緩不過勁來罷了。

江春直起腰來,見他望著自家有些出神,怕是未聽見呢,又將“不知該如何感謝竇叔父救命之恩”的話重說了一遍。

那竇元芳嘴上說著“不必掛懷”,心內卻有些躍躍欲試,仿佛有個邪惡小人在不懷好意地笑道:感恩的方式有許多的……

醒過神來,他恨不得使勁拍拍自己腦門,今日怎又犯這糊涂,盡說些胡話。

江春見他果然不將這些事放在心上,愈發(fā)佩服他的為人了,這真是個古道熱腸、施恩不圖報的偉男子了……算上自己父兄、男友和師長,江春在后世還未曾遇到這般剛直不阿的男子呢。

于是,江春望著他的眼睛就有些抑制不住地閃亮,里頭似是含了些細碎星光,隨著眼神轉動而璀璨起來。

若是平日見了她這樣子,竇元芳自要歡喜一番的,只現(xiàn)在的他卻是愈發(fā)鄙視自己的,不好與她對視……心內瞧不起自己這模樣,不配這小兒對自己的敬重。

果然那段麗娘未說錯——“竇元芳就是個偽君子”。

那日陽光分外燦爛,他興致勃勃要將從吐蕃帶回的和田玉如意送與段麗娘,卻站在院子外頭,就聽見自己的新婚妻子與旁人說“這竇元芳就是個偽君子……”

其后說了些甚他未聽見,只余那“竇元芳就是個偽君子”一句在腦海中旋轉,負了傷又急著趕回來的他,只覺左肩那傷口愈發(fā)痛了。

從小就在祖母膝下長大的他,對“君子”二字的理解更為深刻些。祖母自來只教過他如何謙和有禮,如何非禮勿言,如何尊重他人,尤其是女子……尤其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妻子。

他終于能想通為何成親當晚,段麗娘總是低垂著頭不愿多看他一眼,剛開始他只體諒她自大理郡遠嫁而來,定是人生地不熟的,處處照顧著她,哪曉得這樣的自己在她眼里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

后頭,她不愿與自己多言,他以為她是本性如此清淡,還想著法子要讓她開懷。哪曉得不在自己面前,她總是能露出真心笑意的,就是她身旁奶嬤嬤,伺候茶水的丫鬟,都能得她一個笑臉,不知自己怎就與她有恁大的仇怨,總也換不了她一個好臉。

他從出身就肩負著的使命,他祖母對他的教養(yǎng),他身上自帶的傲氣皆使得他不會將段麗娘的“笑臉”放心上。十五六歲的竇元芳,不是那種“你越不給我好臉我偏要去你面前露臉”的無趣少年。他選擇默默走開,耍耍拳吃吃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