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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空印入眼簾,在心里默默數日子,已經快二十號了,距離這個月的厭惡值統(tǒng)計也不遠了,這個月幾乎沒什么刷新厭惡值的機會,不過她也不著急,畢竟早戀和住校這件事會源源不斷地提供厭惡值。 蒼蠅腿再小那也是rou。 陸安然這頭剛接受了自己和崔崢考了同分這件事,轉頭又迎來一擊。 連續(xù)兩周多在下午抽出五六分鐘練歌,洪海濱終于在上課的時候提到了年夜會這一茬。 “今天體育課上的時候,大家排一下到時候站的隊,還需要一個指揮與兩個領唱,有毛遂自薦的嗎?” 前兩年一直被推到臺前負責指揮的班長再度接下了這重任,至于領唱,暫時還沒人接。 洪海濱顯然也早就想到了:“不如今年就讓陸安然和崔崢領唱好了,大家覺得怎么樣?” 陸安然手里的塑料鉛筆吧唧一下斷成兩半。 一些正巧轉過頭看他們的同學看到自動鉛筆的殘骸,不知怎么咽下口水。 陸安然深呼吸,在心中念叨了好幾遍真是禍不單行。 她舉起手,清亮的聲音響徹教室:“老師,我不會領唱?!?/br> 洪海濱慈祥地看著她:“一年前你也是這副表情和我說你不會物理題的。” 一年后陸安然做物理題賊六,洪海濱沒少給班上這兩好學生私下推薦比賽,可惜沒一個人去。 陸安然今個算是明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個什么滋味了,不過她也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眼波流動,顯然是定了主意。 崔崢也舉起手:“我個子高,站邊緣拿話筒不協(xié)調。” 洪海濱一想,是這個道理,學校的話筒是架在支架上的,崔崢的確不方便領唱,于是又坑出一個班上的委員。 “那就叢嵐吧。” 叢嵐:“……” “你們兩回去好好練,”洪海濱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陸安然,他總覺得陸安然不是容易善罷甘休的人,拒絕以后肯定會找新的理由卷土重來。 陸安然笑瞇瞇地回看了一眼班主任。 下課以后,陸安然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盒子,里面裝著她的珍貴遺產。 她鄭重地放在崔崢桌子上:“哥哥,這個就拜托你照顧了?!?/br> 跟要奔赴前線囑咐別人照顧自己妻兒一樣。 崔崢嘴角微抽,這盒子里裝著的全是糖,有他買的,有陸校長買的,也有陸安然自己上網購的,反正是裝得沉甸甸。 他抬起頭看著陸安然,低啞的聲音響起:“怎么?你打算去謀殺老洪?” 陸安然眼睛睜得圓溜:“不不不,我是怕自己把他氣栽了,這不得做好完全的準備嗎?” 崔崢:“…………” 他有點兒心疼還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的班主任。 陸安然雄赳赳氣昂昂地向辦公室走去,途中經過其他班,其他班上的學生已經不自主地避開了陸安然,走廊上跑跑鬧鬧的人依舊很多,但是看到陸安然條件反射地避開。 問題就出在下雪那天陸安然說的話,這才讓內心痛恨她的人回想起她是校長的女兒。 以前傳他們父女兩的關系不好,他們也不敢肆無忌憚地嘲諷她,也就是之前一樁又一樁事都和陸安然扯上關系時,他們才在貼吧的匿名論壇里嘲笑對方,逐漸演變到日常生活里看到她都會丟一個厭惡的眼神。 然而那天,他們又回想起了她是陸校長的女兒,而且沒少看到陸校長接送她,父母關系不好?誰謠傳的??!這不是在害他們嗎?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于是平時看到陸安然,他們率先閃開,連給陸安然碰瓷的機會都不給。 就怕惹到陸安然,對方去告狀。 之前在貼吧里看到別人說了,陸安然是會告狀的人! 陸安然滿心都想著合唱的事,沒在意其他人的視線。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洪老師正端著一個杯子喝水,余光看到陸安然時嗆了兩下,放下杯子使勁咳嗽。 他剛還在琢磨陸安然什么時候忍不住氣來找他,沒想到這么快。 這會辦公室只有兩三位老師,看了一眼陸安然,發(fā)覺不是找他們的以后,立馬低頭各做各的事。 “怎么了?”洪海濱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陸安然開口直接:“老師你不是知道我來是干嘛的嗎,這次領唱我真的當不了。” 洪老師張口就打算給陸安然灌輸在班級有危難的時候要挺身而出。 陸安然飛速地打斷:“我知道我現在推辭這個不好,但是我真的不能擔當領唱,洪老師,我給你唱兩句?!?/br> 十秒后,陸安然平靜地看著張著嘴表情略呆的班主任。 “您要是覺得這樣也行,我也不介意當領唱?!?/br> 洪海濱:“……??!” 他介意! 他萬萬沒想到陸安然唱歌居然是弱項。 糾結地看著陸安然:“現在開始練還來得及嗎?” 陸安然平靜地說:“您覺得每天兩遍,還有七八天,夠我練出一副天籟之聲?” 洪海濱:“可以到不跑調的地步嗎?” 陸安然臉上綻放出笑容:“不能?!?/br> 洪海濱:“……那我下午再重新指定一名領唱。” 陸安然點頭:“不過有人要是問起我為什么不領唱,理由就拜托您想了?!?/br> 洪海濱有些茫然地看著陸安然。 陸安然眉梢上挑:“洪老師,你該不會是要告訴他們我五音不全吧。” 她微微一頓,清亮的聲音暗淡下去:“老師你不知道嗎,班上挺多同學不待見我的,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事,肯定會嘲笑我,我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女孩子,很容易受到言語的影響……” 洪海濱一個頭兩個大:“你上課的時候怎么不想理頭拒絕呢?!?/br> 陸安然:“我說了?!?/br> 洪海濱一滯:“前兩年領唱的學生都是這么說的,但還是領唱了?!?/br> 陸安然沒同理心,冷淡地“哦”了一聲:“他們和我不一樣。” 師生兩個坐在那里說話,辦公室里的老師偶爾抬起頭,眼睛里閃過訝異,也不知道陸安然在與洪老師說什么,對方坐在椅子上不停挪屁股,十分為難。 有一種老師和學生對調了身份的錯覺。 洪海濱看她淡定的表情,問:“你說吧,你想要我怎么說?” 陸安然聞言露出淺笑,雙眼清澈明亮:“您就說我想要學習,沒空接領唱就成。” 班主任眉頭微微一皺:“瞎鬧,你這不是得罪人嗎?” 這個緊要關頭誰不學習,這句話聽著更像是在掩飾她真正不當領唱的原因,班上同學可能一時聯(lián)想不到是陸安然自身的問題,難免會猜他對好學生的廉頗亦或者是陸安然背后的陸校長…… 這對陸安然的影響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