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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了?!?/br> 說完指門:“你可以走了?!?/br> 眾目睽睽之下說這種話,還不如說你可以滾了。 前頭小姑娘們握著話筒仍在唱歌,咿咿呀呀形成一股震耳欲聾的聲浪。后頭男人們動作全停了,各式各樣的目光停留在宋婷婷身上,令她顏面丟盡。 宋婷婷竭盡全力才能壓制住發(fā)脾氣的沖動,冷冷道:“你喝多了,斷不斷明天酒醒了再說?!?/br> 南培犯賤,一只狗熊照樣過不去宋阿汀那個妖精關(guān)卡。她盡力不讓他們碰上面,鬼曉得造化弄人,還是碰上了。 這下權(quán)當(dāng)南培發(fā)酒瘋,宋婷婷心里惱火得很! 一個勁兒想是時候冷冷南培了,免得這除了錢一無所有的下三濫自以為是,騎到她頭上來! 還想著明后天,大不了再過兩三天,南培鐵定回心轉(zhuǎn)意,哭著求著挽留她!到時候讓他好好嘗嘗低聲下氣的滋味,非讓他蹲下來給她系鞋帶不可! 一邊想一邊提起包要走,手腕被抓住。 呵,這么快就后悔了? 宋婷婷施施然回過身去,冷不防被拽了一把 ,整個人跌坐在地。姿態(tài)狼狽不說,高跟左腳好死不死踩在右腳上,尖銳的痛感使她放聲尖叫,幾乎蓋過背景歌聲。 “南培!” 她破了嗓子:“你發(fā)什么瘋?!” 天底下沒姑娘沖南培這樣嚷過。這下姑娘們停了歌唱,包廂里靜得可以,只有炫目的燈光亂閃。 “我發(fā)瘋?” 南培惡聲惡氣地笑:“我對你沒意思,你對我沒意思,本來咱倆互相用用,好聚好散就算了。結(jié)果給你點(diǎn)顏色還想開染坊?你是不清楚你自己什么貨色么?” “南培你說話當(dāng)尊重點(diǎn)!” “你配么?狗屁的房子工作,見你媽的公婆。學(xué)校里到處傳沒影子的事,你的算盤打得真不錯 ,以為我蠢呢?” 他、知道。 他怎么會知道? 認(rèn)定好騙又蠢的男人一朝聰明,還當(dāng)著眾人的面揭她老皮,讓她洋相百出。宋婷婷惱羞成怒地瞪著他,一動不動坐著。 “還不走?還想要更難聽的?” 嘴角痞痞一扯,南培用力捏住宋婷婷的臉,“我有沒有說過,宋婷婷臉上有疤?就這里看見沒?” 大伙兒搖搖頭。 他笑聲張狂了,“瞧不清就是抹了厚粉,我擦了給你們看看。什么校花不?;ǖ?,一個丑了吧唧的破鞋而已嘛?!?/br> 宋婷婷瞳孔驟縮,扯開嗓子大喊:“南培,你給我閉嘴??!” * 疤疤疤!去你媽的疤! 歌廳里頭大鬧一場,宋婷婷渾身被酒水淋透。匆匆回寢室換了套衣服,頭發(fā)仍是亂糟糟濕噠噠披在肩上,打成大大小小無數(shù)個結(jié)。 “煩死了!什么破東西!” 耗費(fèi)九牛二虎之力仍死解不開,她失了耐心,索性抓起剪刀咔嚓咔嚓。至多十分鐘,腳邊多了一團(tuán)團(tuán)發(fā)絲,被她踢進(jìn)床鋪底下。 “煩!” 諾大寢室空空蕩蕩,狹小的衛(wèi)生間又透著陰冷勁兒。宋婷婷打開燈,看到鏡子里的自己。 一頭參差不齊的短發(fā),紅衣襯得面白如紙。艷麗的臉蛋高高腫著,這里那里巴掌印,還有那群女人指甲撓過的細(xì)小紅痕。她看著自己,像看著一張正在龜裂的假臉。 連祛疤的藥膏都不在手邊。 水龍頭嘩啦啦放著水,她一頭扎進(jìn)去。 雙眼緊閉著,想起她扇南培的巴掌,南培扇回來的巴掌,還有接下來的撕扯、打滾。所有難堪的場景一一劃過,宋婷婷其實是后悔的。 后悔事情鬧得這么大,或許最后當(dāng)演員的機(jī)會都沒了。 但更悲憤,根本弄不明白自己輸在哪里! 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如那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為什么一個兩個不按照夢里的路子來?為什么?! 煩死了!不順心的家伙去死都去死??! 暴躁宣xiele好一會兒。 想起寢室里太少住,洗頭洗澡的肥皂、抹身體的香膏都沒有。宋婷婷沒多猶豫便往五樓走,打算去拿自個兒當(dāng)初看不上的舊東西。 所以阿汀三人推開寢室門,只見宋婷婷臭著臉翻東西,半個眼角沒給她們,當(dāng)她們不存在、當(dāng)這兒是她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家似的。 寢室里一片狼籍。 徐潔咚咚咚跑去衛(wèi)生間一看,原本整齊擺放的肥皂牙膏牙刷全亂了。尤其她爸國外帶回來的玫瑰沐浴露,拆掉包裝還沒用。 回寢室的路上她還在閉著眼睛吹它好用,洗完皮膚又香又滑,只要王君幫她端洗腳水,她就大方借她使。 如今都掉廁所坑里去了,誰還要用啊?! “宋婷婷你干的好事!” 徐潔沖出來,一個塑料杯砸上她的后腦勺:“誰讓你亂進(jìn)別人的寢室?把我沐浴露弄坑里去了,你給我賠錢!” “這也是我的寢室!”宋婷婷一手捂著腦袋,撿起牙杯狠狠扔了回去。 “你搬走了就不算!” “我東西沒拿走,這就是我寢室!” “呸,你個小偷!趁我們不在偷東西!” 徐潔邊說著邊翻抽屜,“我要看看我少了什么東西!只要有一根頭發(fā)絲沒了,我就打電話給我爸,讓他找校長開除你!我哥是律師,你這種手腳不干凈的村姑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去放在他眼前都不夠看的,下半輩子蹲大牢去吧!” 還大聲吆喝:“王君宋千夏,你們看看你們的東西,少了什么盡管說!” 看。 又是這種高高在上的口吻,比南培有過之而無不及。仿佛宋婷婷是個很好擺弄的玩具,她們有錢人要怎樣她就會怎樣,沒有半點(diǎn)還手余地。 宋婷婷眼神暗了下去,“你才是小偷!我祛疤的藥膏沒了,枕頭底下十五塊沒了。你們偷了東西不還,有臉賊喊捉賊?” “放你的屁吧?!?nbsp;王君開口了。 “你們不就是仗著人多勢眾?” 宋婷婷兩顆眼珠子轉(zhuǎn)了過來。話說給另外兩個人聽,卻對著阿汀重重咬字:“還心甘情愿當(dāng)別人的狗,替人出頭。上趕著被人利用,你們自豪個什么勁兒?傻狗!” “宋婷婷你說誰呢?!” “你他媽的才是狗!” 徐潔王君一副忍無可忍想打人的模樣,宋婷婷不慌不忙,仍是緊盯著阿汀不放。 她的眼里滿斥著挑釁。 直到阿汀走近,手里一瓶冰的礦泉水嘩啦啦從頭頂?shù)瓜聛怼T俅未驖窳怂敫傻念^發(fā)睫毛,沿著脖頸滑過脊背,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宋婷婷臉皮漲紅,抬起胳膊想給個巴掌。 奈何王君眼疾手快,大力扣住她的手。緊接著徐潔沖了上來,把她摁在地上無法動彈。 “死肥豬滾開!”宋婷婷大喊。 阿汀則是自上而下看著她,用無比清晰的口齒丟給她兩個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