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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兒的大手掌去瞄準(zhǔn)小毛孩的屁股蛋,遠(yuǎn)一下近一下擺動著。他口里數(shù)著三、二、二,章程程瞳孔驟縮,一雙眼睛剎那間變得陰毒無比,咬牙道:“你敢碰我家志寶,我揭開了你的皮!” “有這么好的事?那我真得試試?!?/br> 光頭笑嘻嘻不當(dāng)一回事兒,毫不留情地?fù)澚讼氯ァV緦毻高^手指縫隙瞪他,沒哭,他就更嬉皮笑臉:“小子皮厚耐打啊。剛不是哭得挺大聲么?怎么不哭了?再給爺哭個瞧瞧?!?/br> 說著又打,還打,非要志寶哭。 皮rou隔著一層褲子被打得通紅,疼痛感火辣辣。但志寶不知怎的明白過來,眼下哭了就是輸。 他偏不肯哭,光張嘴呸呸呸地亂吐口水。 “小兔崽子臟死了。” 抹去臉上的唾沫,光頭這回用了六分力道,啪一下打得清脆響亮。志寶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了,哇哇喊媽。 母子連心般,章程程落下淚來??诶锩俺鲆淮蟠畤\里咕嚕、如咒語般的低語,披頭散發(fā)看不完全的臉上,獨(dú)獨(dú)那股怨氣沖天。 “這娘們有點(diǎn)邪啊?!?nbsp;大伙兒都這么說。 “活該?!?/br> 林雪春緩過勁兒來,推宋于秋炒菜去。一道好好的啤酒鴨,白被糟蹋兩碗,收盤子的時候她心都在滴血。 紅帳篷里的人是陸珣帶來的,他們擺平了局面。林雪春理所當(dāng)然地走過去,找陸珣商量如何處置他們。 送公安局或是弄走 ,反正別影響做生意。 “我賠錢!” 封一行忽然出聲,“沒管好孩子是我們當(dāng)爸媽做得不夠好,但志寶至多拿了兩塊鴨rou,何必送到公安局?” “那叫搶!叫偷!” “好好好,劉姐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姑且算成搶,志寶今年才六歲不滿啊。就是送去了公安局,他們還能弄出個六歲的搶劫犯嗎?六歲的小偷?就因?yàn)閮蓧K鴨rou?” 封一行口氣溫和,對著所有人露出一個典型文人式的苦笑:“六歲小孩貪吃,看到好吃的想拿想要。這就跟貓挨了燙,或是被人追著打,轉(zhuǎn)身撓你是一個性質(zhì)。誰愿意這樣呢?我們也想教好他,只是我們白天都在工作,晚上回來又沒多少時間,教孩子總有個循序漸進(jìn)的過程。第一次做父母,總有點(diǎn)犯錯的余地吧?” 他姿態(tài)放得很低,又生得文弱清秀,一口歪理在他口里變成頭頭是道。 難怪剛才不說話,原來擱這兒憋大招。 林雪春盤起胳膊,見招拆招:“貓又不是老娘生的,你沖老娘嚷嚷什么?!七彎八繞我聽不懂,你也別白費(fèi)功夫博同情!” “您實(shí)在是誤會了,我那是……” 林雪春又眼都不抬地頂回去:“反正我弄明白了,你拿你兒子跟貓狗畜生比,做錯什么都得咱外人擔(dān)待是不?那我就奇了怪,你咋不往他頭上掛個畜生牌子再放出來?他是小畜生,你們夫妻倆又是什么玩意兒?“ “那不得是大畜生?!?/br> 徐潔咯咯笑,連帶著一干人等笑起來,覺著這便是傳說中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章程程被諷刺得臉紅脖子青,志寶則是大喊放我下來。 唯獨(dú)封一行保持鎮(zhèn)定,頗有風(fēng)度地嘆了口氣:“劉姐您這生意要做,我也有家要回。鬧去公安局要登記要口供,各種程序走下來,天都亮了。不如您行行好,發(fā)個善心,我再賠二十倍的價錢,保證志寶以后不能來你攤子上搗亂,今晚這事兒就算了,行不行?” 說話的同時,暗暗窺探陸珣與光頭。 封一行心知在場這兩人最難對付,便努力將笑容扯得再真實(shí)點(diǎn),再謙卑點(diǎn)。 還低頭拍拍章程程的肩,湊到耳邊說了兩句。她便莫名其妙地安靜下來,恢復(fù)成膽小怕事的樣兒。 這一家子看著都邪邪乎乎。 冷風(fēng)吹過,林雪春搓搓手臂,側(cè)身問:“送公安局真有這么麻煩?能關(guān)牢里去不?” 光頭順口回:“走程序是麻煩,今晚攤子鐵定還不成。他們聚眾鬧事?lián)嗡狸P(guān)幾天,老板打個招呼,公安局給面子能湊出一個月。再多就沒有了,得安點(diǎn)別的罪名。” 臭小子還當(dāng)上老板了? 林雪春詫異地打量兩眼,心想城里不如鄉(xiāng)下。要是換成老村長判罪名,準(zhǔn)能讓封家翻不了身,還礙不著他們攤子。 邊上光頭數(shù)罪名數(shù)得天花亂墜,林雪春直接擺手:“得了吧,老娘懶得陪他們多折騰?!?/br> 封一行一看動作便猜事情成了,扭頭好聲好氣請大哥松手。他沒扶章程程,直接越了過去,伸開雙手想抱兒子。 光頭卻是避了開來。 封一行糊涂了,“這……” “一百倍?!?/br> 陸珣一聲落下,四面八方先是詭異地靜了剎那。旋即有人嘟囔:“一份啤酒鴨多少錢來著?” “七毛五翻百倍,這不是……多少來著?” “七十五塊錢!” “一個月的工錢?。 ?/br> 誰能舍得腰包里白白少掉七十五塊錢? 封一行裝模作樣的摸兜,只摸出一把零錢來,“你們看,我身上實(shí)在沒那么多錢啊。一百倍是不是太多了點(diǎn)?有點(diǎn)兒過分了吧?” “錢不夠就打借條。”陸珣充耳不聞,直接壓著紙幣遞過去:“按一天三分利算,七十五塊錢,每天兩塊二毛五。不多?!?/br> 不是你的錢,你當(dāng)然不嫌多。 封一行臉色難看,那邊光頭又晃了晃手上的志寶,“不賠錢也行,你這兒子我們就帶走了。放心,我管人管畜生都很在行。要不了十天半個月,保準(zhǔn)還你個老老實(shí)實(shí)的乖兒子,再不給你惹麻煩。嘿嘿?!?/br> 他從這個嘿嘿中讀出光頭的真正意思:兒子絕對乖,究竟是活是瘋是傻就沒人能保證了。 該死,這人到底什么來頭?! 封一行看著兒子充血的臉盤,腦袋里各種計量來來去去,最終握著筆,一筆一畫寫下欠條兩個字。 大約想討點(diǎn)便宜回來,他邊寫還邊說,自家兒子錯在太喜歡宋家的飯菜才會屢次犯錯。很客氣地問陸珣,既然賠了錢,能否外帶一份啤酒鴨回去,給兒子解解饞。 “雖然可以?!?/br> 陸珣一根手指點(diǎn)在桌上,悠哉悠哉轉(zhuǎn)著筆。吐出不容置疑的三個字:“五十倍?!?/br> “你不要欺負(fù)人過了頭?!闭鲁坛堂腿慌懒似饋恚骸靶挪恍盼摇?/br> “怎樣?” 陸珣抬頭望她,黑洞洞的眼仿佛沒有底。 章程程頓時失了言語,嗓子干澀地擠不出半個字。被封一行拉了一把,踉踉蹌蹌往外走。 志寶被親爸摟在懷里,抽噎著要啤酒鴨。封一行只說隔壁攤子的餛飩味道不錯,帶他吃。 “不想要餛飩,我現(xiàn)在就是想要啤酒鴨。”志寶嘴巴一扁,眼淚要掉不掉。 正要掉了,封一行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