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心理醫(yī)生按小時收費，我家什么情況你不知道？我沒病沒疼的醫(yī)院都不去，錢多了沒地方花才看心理醫(yī)生。你讓我介紹心理醫(yī)生，我這不去問我朋友，人家給我推薦的。簡歷有模有樣的，誰知道這是一對雙胞胎，哥哥當(dāng)心理醫(yī)生，弟弟有毛病。”

    她往嘴里丟了兩塊精致小糕點，微微睜大眼，“這味道不錯?！?/br>
    沒料到顧瑤會是如此無所謂的態(tài)度，喬喬忽然覺得體內(nèi)冷熱交替，既冰冷刺骨，又悶熱無比。

    “林晚現(xiàn)在把所有事情都怪我頭上了知道嗎？”她壓著怒氣道：“我還被叫到警局去問話，都有人拍照發(fā)微博了，你現(xiàn)在就說你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啊?！?/br>
    顧瑤抬高音量，語氣刻?。骸坝植皇侵挥心阋粋€人有麻煩，沖我撒什么氣？我自個兒事情一大堆，你讓幫忙找心理醫(yī)生，我還不是第一時間幫你找？出了事林晚怪你你轉(zhuǎn)頭來怪我？食物鏈??？”

    “我……”

    “你已經(jīng)不是大小姐了知道么？”

    顧瑤的話語猶如重棒狠狠打在她的后腦勺上：“不是全世界都要圍著你轉(zhuǎn)的好么？再說每天找粉絲傾訴的人是你，他有沒有問題你沒發(fā)現(xiàn)？”

    喬喬頓時失去言語力氣。

    她真沒發(fā)現(xiàn)過問題？

    不是的。

    所謂的心理醫(yī)生態(tài)度溫和，但眼神讓人覺得毛毛的，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焦慮——強烈，燃燒，帶著點發(fā)狂似的注視著她。

    “所有錯都是林晚的?！?/br>
    他總是這樣說：“我會幫你解決的。”

    回想起來他的發(fā)言中暗藏危機，當(dāng)時的她卻選擇忽略。因為她需要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全盤否定林晚，把所有的肯定給與她。

    我不是故意的。

    喬喬想：誰知道他會做到這一步？

    她直直地看著顧瑤：“我把你當(dāng)成最好的朋友……你就是這么想我的？”

    “別扯有的沒的，我早和你說林晚這人有手段，誰讓你硬不聽我的。反正不管是不是你教唆的，你的粉絲不交代你，誰能定你的罪？”

    “我真沒……”

    “行了?！鳖櫖幏瓊€白眼，“真把我當(dāng)朋友就別在我面前撐好人皮，林晚搶了你喜歡的陸淮，又要搶你的位子，討厭她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你這人愛裝好人的樣子我最看不舒服。”

    喬喬忽然間像是遭到電擊般顫了一下，垂落在身旁的手不自覺緊緊攥住衣擺。

    “裝好人？”她輕輕地反問。

    “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不行么？為什么扭扭捏捏的，討厭她又不敢對付她？難道永遠(yuǎn)指望別人幫你出手？”

    顧瑤拿起咖啡，“與其考慮別人怎么想你，還不如考慮清楚你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br>
    “對了。要是你真想對付林晚，我還有個法子，保證讓她爬多高摔多慘。”顧瑤最后道：“有需要再聯(lián)系我，先走了?！?/br>
    喬喬偏頭凝望霧蒙蒙的深夜，顧瑤瘦削的背影渺小如蟻，迅速消失在巷尾。

    原來脫下一層身份，連身邊所有人都會跟著脫下偽裝，以別種姿態(tài)面對你。所謂墻倒眾人推的滋味，她算是體驗個徹底。

    都變了。

    大家都變了。

    ——

    與此同時的林總剛進(jìn)病房。

    “我回來啦?！?/br>
    她面上帶著喜氣洋洋的笑：“今天給你帶好多好吃的！”

    陸淮興致缺缺，第十六次點下視頻播放鍵，那句‘你最好祈禱陸淮沒別的事，不然我絕不放過你’臺詞賞心悅耳，值得重播百次。

    林晚本人也聽著了，連忙故作神秘：“知道我今天干嘛去了不？”

    半中國的人都知道你今天手撕假大小姐去了。

    陸淮慢悠悠地配合發(fā)問：“干嘛去了？”

    真上道。

    林晚得意洋洋地炫耀：“老板今天給你出氣去了！”

    陸淮又重播一次視頻并且評價道：“發(fā)揮不錯?！?/br>
    然后掰開橘子遞到她嘴邊，“獎品請收好?！?/br>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今天這第一份夸獎來的始料不及，林晚喜滋滋地彎了眉眼。

    她這人得意起來容易找不著北，又遲鈍，對陸淮今日頻繁的動手動腳毫無察覺。

    傻笑著說句謝謝，咽下甜甜的橘子瓣，話匣子一開便是沒完沒了的念叨：“我今天感覺就像是撕神附體，大腦反應(yīng)超快。要不是我臺詞接的好，把話題中心轉(zhuǎn)移到身份之謎上，現(xiàn)在網(wǎng)上肯定說我造謠。”

    “話題扳回來照樣能說你造謠。”

    陸淮往嘴里丟橘子，順道舔了舔指尖，突然發(fā)覺橘子甜度大打折扣。于是再掰扯下一瓣橘子喂林晚，手指仿佛不經(jīng)意地碰了碰她軟軟的舌頭。

    林晚義憤填膺：“這事擺明和她有關(guān)系的！”

    “有沒有關(guān)系不是你說了算?！?/br>
    “我不管！”

    林晚哼哼唧唧著：“警|察找不到證據(jù)我才去找她的，本來想私下聊聊的。但是她講話那股勁，真的很讓人窩火。我都沒哭慘她先開始抹眼淚，弄得好像我欺負(fù)她似的。”

    “明明是你被害得住院，還破相，難道要我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歲月靜好地握住喬喬的手說：哎呀你有個粉絲好可怕的，差點要了我的命，但是我相信這個事情絕對和你沒關(guān)系，我們以后還是好朋友好姐妹，大家要好好相處哦?！?/br>
    造作的語氣令自己都虎軀一震，林晚連連搖頭：“辦不到辦不到，我才不和她裝好朋友?！?/br>
    陸淮一言不發(fā)看著聽著，發(fā)覺膽小怕事的哭包，好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下子變得張狂又厲害起來。

    警方說過：除非嫌疑犯突然脫坑回踩，將喬喬拉下水，或是有相關(guān)錄音，不然光靠嫌疑犯家人那點證詞根本無法證明喬喬在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

    其實陸淮無所謂的。

    嫌疑犯自然會進(jìn)去，喬喬頭上有喬司南的臉面撐著，他不至于下手。何況他還想看看氣急咬人的喬喬還能做出什么，究竟是及時悔改，還是徹底向陰暗面屈服。

    就像當(dāng)初的林晚對他‘一見鐘情’，開出各式各樣的條件想包養(yǎng)窮酸漫畫家，甚至郵遞來包養(yǎng)合同。陸淮出于玩樂的心情回應(yīng)，反手投資劇組，要求林晚進(jìn)組扮演惡毒女配，權(quán)當(dāng)做回敬。

    他總是有手段讓別人吃教訓(xùn)，卻是適度的，不動聲色的。

    林晚的反應(yīng)卻在意料之外。

    對喬喬無限避讓的林晚，這回竟然張牙舞爪地跑去撂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