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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都有宮女為之斟酒、布菜,裴時嘉身邊的紫衣宮女剛想俯身為他斟酒,晏承沖她燦爛一笑,低聲對她說:“這位meimei,我們家小公子由我來伺候著便可,有勞你了?!彼男θ莼巫×藢m女,晏承手下動作之快,接過她手里的酒壺,她也不好說什么,便退了下去。殿上又歌又舞,器樂聲、嬉笑聲極為喧囂,充斥著整個大殿。晏承俯下身,而后跪坐下來給裴時嘉倒?jié)M了酒。他沒去直視裴時嘉的臉孔,卻感覺到裴時嘉開口說話時吹到他側臉的熱氣,然后聽得裴時嘉說:“晏承,對不住,我忘記了事先讓你在家里吃飽了。”“我不餓的,沒事,晚上回去再說?!标坛械吐暬貞?/br>“那……那好?!迸釙r嘉要不是顧忌著大殿上人多眼雜,早就要夾著桌上的精致菜肴送到晏承嘴里了。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對的裴時嘉也多大胃口繼續(xù)吃。晏承見此,默默嘆息一聲,跪坐著接連不斷地給他布菜。裴時嘉不好好吃飯,他就給他碗里夾得滿滿的。“你要好好吃菜吃rou,不然等會兒喝酒喝多了會難受的?!标坛新曇艉茌p細,裴時嘉認真地聽清了,才好好地低頭將晏承夾給他的rou菜全都一一吃光了。裴時嘉實在見不得晏承一口食物都未曾吃,不動聲色地“賞了”一疊熱年糕,周圍有些放浪的人都摟著舞娘了,晏承確實餓得不行,以寬厚的衣袖掩面遮擋著吃了些年糕——看見了的人也不會在意什么。“再喝點熱酒暖暖?!迸釙r嘉悄悄將杯酒從桌下遞到晏承身邊,晏承“嗯”了一聲,喝了一口裴時嘉剛剛一直喝著的溫酒,臉上悄然染上了紅暈——這是裴時嘉喝過的呀。宮殿里地龍燒得極其旺盛,坐久了竟覺得熱得生汗,裴時嘉本來就是火爐一樣的身軀,他雙手一張,將外面的大氅脫了下來。他的“小廝”晏承立即接過來,緊緊抱在懷里。裴時嘉在里邊悶得不行,想和晏承說幾句話都要細聲細氣、前瞻后顧,而且不知為何,總覺得熱得頭腦都開始眩暈了。他干脆起身到外面去吹吹風,還能趁此機會和晏承好好說說話。他一走,晏承就緊緊跟在他身后。繞著大殿旁側,從側邊走了出去,裴時嘉長長舒了一口氣:“可悶死我了?!?/br>“噓噓——小公子可別亂說話呀?!标坛斜M職盡責,緊張得像個膽小怕事的小廝。裴時嘉笑出聲,然后帶著晏承走到人少的地兒透透氣。迎面吹來的夜風夾帶著冰雪的寒涼讓晏承禁不住抖了抖,好像腦袋都有些眩暈了——大概是剛剛坐久了有些困倦了。裴時嘉帶著晏承穿過花園:“我去更衣,你在此處稍等我。外邊沒有地龍,你披上我的大氅罷?!彼砟眠^晏承手里的大氅,抖開了披在晏承身上,而后便自己去了更衣解手。晏承最近越來越能感覺到裴時嘉對他的照顧,心里不禁暗喜,對兩人日后再在一起的希望愈烈。這里人很少,大伙兒在一年難得一次的宴會上一直坐著,怎么可能會如他和裴時嘉一般,還特地出來透透氣,巴不得在里邊多待久一些。巡邏的重心都在宮殿附近,這里很久才能見到巡邏的禁軍。安靜得有些不大尋常,晏承忽然聽得身后有動靜,猛地轉身,就看見一個黑影撲上前來,用濕漉漉的布狠狠蓋上了他的臉!不知來者是何人,晏承下意識就踢腿要反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腦眩暈得更為厲害了,而且這濕布讓他的意識也愈來愈模糊……晏承心里一驚:是今晚吃的東西有問題嗎?年糕……酒?!第30章下藥晏承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在皇宮宮宴上下藥。是他粗心大意了。他越想越覺得后怕,他吃的,都是裴時嘉夾給他的,裴時嘉也吃了許多。這么說來,下藥的人想針對的就是裴時嘉,而不是他。現(xiàn)在被幾個人扛起來悄無聲息地離開,晏承昏昏沉沉之際,感覺自己被抬著走了好一會兒,這些人一直沒有交流。等到了某個地方,他們忽然停下,似乎開了門,進入了屋內。晏承還未完全昏迷,心里冷哼:原來……竟是宮里的人想要對裴時嘉不軌嗎。這時候,他被扔在地上,隱隱約約有一盞非常微弱的燭燈,晏承終于聽見了聲音。這是個他未曾聽過的女聲,她說:“你們可算來了,沒人留意他的去向罷?裴……不對!這個人不是裴時嘉?!?/br>她的聲音忽然變得猙獰陰冷:“這個人是誰?”將晏承擄來的人一時呆住,又細細看一眼地上的人,其中,有人開了口:“他確實是裴小將軍啊……他今日穿的就是這件大氅……”“蠢貨!你們就靠這衣裳認人的?!仔細看清他的臉!”晏承這會兒聽著他們的吵鬧聲,卻是越來越清醒。許久不見的系統(tǒng)終于又蹦跶出來了:“晏承,你現(xiàn)在中了他們的昏睡軟骨散,渾身乏力、手足麻木、陷入沉睡。我在你們走出大殿時就開始替你解除這昏睡軟骨散的藥效,不過這藥分解完成得需半個時辰。”意思是,他現(xiàn)在雖然意識清醒了,但還不能動彈。這次也太湊巧了些,系統(tǒng)它還沒開始發(fā)揮作用呢,晏承偏偏誤打誤撞被人認成了裴時嘉,被迷暈了帶走。晏承在心里是哭笑不得,系統(tǒng)為他著急,他反倒鎮(zhèn)靜了許多。在宮里頭,這些人還不敢動手將他滅口。不過這個時節(jié)點,估計那些人還不能很快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失蹤了。裴時嘉……可能已經昏迷在那邊了。“現(xiàn)在可好,事情也辦不成了?;仡^主子知道了絕饒不了你們的。”“這個人……丟回去吧,宴會上喝醉酒,一不小心腳滑倒在花園里……你們自己知道該怎么做了吧?!?/br>“是!”晏承感覺自己又被扛起,這一次可沒有剛才那么溫柔,動作粗暴,上下顛簸。他顧不得這些人怎么待他,晏承心里頭回想著剛剛發(fā)生的鬧劇,他幾乎能確定,那女子口中的“主人”是后宮的寵妃了。能夠在宮宴上隨意地穿插了人手,處心積慮地給裴時嘉下軟骨散,又不是劇毒之物,后宮之主沒有理由這么做。反而是得了寵,開始不甘于此的妃子會有這些心思。想來,最近皇帝圣寵的……就是傅家老三的女兒傅貴妃。裴時嘉尚未結親,若是有人處心積慮想要設計陷害他,宮宴酒醉之后,傅家未有婚配的千金也不少。如果……晏承不敢繼續(xù)想下去,這些骯臟的心思讓他唾棄鄙夷,不過晏承更擔心此刻的裴時嘉。他的大氅還在自己身上,若是暈倒在外邊,沒人發(fā)現(xiàn),裴時嘉就得在冰天雪地里挨凍了。“嘭——”晏承思緒還未回籠,就感覺到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