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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車窗外,手指不停地在包袋上摩挲著,似乎是想借此掩飾心里的緊張。 車開了半個小時,開進了城郊的一個高檔別墅區(qū)。 姜栩感到自己的心如同是被放置在燒得鐵紅的鐵板上,焦灼不已。車的速度變慢,已經(jīng)靠近目的地了。姜栩的心也跟著愈發(fā)不安起來。 包里的手機震動,是傅琰發(fā)來的信息。 “到酒店了嗎?” “還沒,很快就回去。” “小心一些,到酒店給我信息?!?/br> 想到傅琰,她似乎又有了一些力量。 車在最里面的一棟院落前停了下來。 姜栩下了車,梁子恒緊跟在她后面。 姜栩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涼意,她的身上還穿著晚宴時穿的禮裙。 這樣鄭重的盛裝去見一個自己壓根不想見的人,姜栩覺得有些諷刺。 梁子恒為他推開大門。 姜栩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穿過玄關(guān)就能看到裝修布置十分豪華的客廳,梁清河正端坐在客廳正中間的沙發(fā)上。 他面前的茶幾上擺了一杯茶,但是茶水已經(jīng)沒有在冒熱氣了,他好像是等了很久。 姜栩站到他的跟前。 梁清河已年過六十,雖保養(yǎng)得宜,不過神色間仍透露出些許的老態(tài)。之前網(wǎng)上就有消息說這位清河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近幾年一直身體狀況不好,所以才會那么早就將集團事務(wù)交給了自己的兒子。 他抬起頭來看著她:“你來了?!?/br> 這語氣好像他們是相熟多年的人一般。 姜栩覺得可笑,又覺得憤怒,話語里也帶了些譏諷:“是,我想不來都不行。” “我一直在找你。”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nongnong的無奈,“可是你老家的鄰居說你母親去世之后,你就隨著你舅舅一家搬走了。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br> 她的表情平靜,對他說的話沒有半點意外。她看著他的眼神,也帶著十足的冷漠,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姜栩其實早就知道梁清河是自己的父親這件事。 梁子恒對她不同尋常的好奇叫她生疑,她去查了一些資料,很快就了解到了梁清河。她對自己的父親沒有半點印象,僅有的一些了解都是來自于舅舅和舅媽零星的提及??墒瞧婀值暮埽髅魉麄儺敵跆岬綍r她還是個孩子,卻能夠記得那么清楚。 當她記憶里僅有的那些對自己父親的了解,同梁清河的經(jīng)歷對上號時,再一想到梁子恒對自己的態(tài)度,姜栩心里就有了推斷。 梁清河就是她素未謀面的父親。 是姜蘭苦苦等了好幾年卻一去不返沒有半點音訊的人。 多年前,自己母親認識的那個所謂的大城市里來的教書先生,其實是個已有妻兒卻因為創(chuàng)業(yè)失敗,破產(chǎn)躲債獨自跑到到貴州鄉(xiāng)村里的窮小子。時過境遷之后,他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坐擁百億家產(chǎn),建立起自己龐大的商業(yè)王國。 姜栩其實設(shè)想過很多次見到自己父親時的場景。 但是不管怎么去設(shè)想,現(xiàn)實總是來得更猝不及防一些。 她以為自己會做好心理準備,她也以為自己能夠很平靜地去面對這一天,但是當她真的站到這個人的跟前時,她知道一切的心理建設(shè)都是徒勞的。 她發(fā)覺自己還是非常恨這個人。 這種恨意強烈到她幾乎沒有辦法維持表面的平靜。 “我mama是自殺的,從村口的河里跳下去的,撈上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河里面泡了一天。我甚至認不出來那是不是我mama。” 她像是報復(fù)一樣地說。 可是說完之后,她并沒有感到半點報復(fù)的快感。 她現(xiàn)在這樣,同一個幼稚的小孩沒分別。 姜栩懊惱地咬了下嘴唇。 “我走的時候,其實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有了你。是我對不住你和你mama。” “若是知道有我呢?知道有我的話,你還會走嗎?” 梁清河沉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墒撬某聊旧砭鸵呀?jīng)是答案了。 姜栩覺得此刻的自己難堪極了,這個問題問得讓她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么要同意梁子恒過來見這個人。 明明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姜栩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 她現(xiàn)在只想離開這里。 梁清河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兩個人相距不過三十公分。 他看著眼前這張年輕女孩兒的臉,這張臉的眉眼其實和自己很像。梁子恒提議過要不要去做個DNA來確保無誤,被他拒絕了??吹剿掌牡谝谎鬯土⒖炭梢詳喽?。 “是我對不住你?!彼终f了一次,“或者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想要盡我所能地彌補你。” “梁董事長言重了。” 她微微仰著頭,神情倨傲:“若你真的想幫我,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和你的關(guān)系。我姓姜,我叫姜栩?!?/br> 說完這些,姜栩沒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走出去幾步之后,姜栩才發(fā)覺自己的腿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晃了一下,趕緊手扶著路邊的樹,大口吸了幾口氣,這才感到又能夠重新呼吸了。 梁子恒站到她的跟前:“我送你回去?!?/br> 沒容許她拒絕,他又說:“若是你想自己花四五個小時走回城,我自然也沒意見?!?/br> 姜栩瞪他。 梁子恒手插在口袋里:“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也是聽了老爺子的命令。我是告訴過她不要去打攪你的生活。不過你也知道的,上了年紀的人,都會忽然變得舐犢情深?!?/br> 姜栩譏笑:“是因為上了年紀才這樣的嗎?” 是因為上了年紀,才會忽然在意起這些血緣關(guān)系,才會記起自己有個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兒的吧。 她根本就不該來這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底之前那一點隱秘可恥的期望是什么。 或許就是想見他一面,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樣子。 或許是也想看到他這么多年或許是有在想念著自己和mama的。 但是根本不是,他連見自己都是遣了梁子恒來接的,連同他說要補償自己時候的神情,都那么高高在上。 真是可笑極了。 一起回家 車內(nèi)的氛圍比來時還要沉重。 這次是梁子恒開的車,姜栩坐在副駕駛。 他看了一眼她。 姜栩如沒了魂的娃娃一樣,頭靠在座椅上,出神地看著窗外。 梁子恒料想她大概還沒能消化掉這件事。 其實幾個月前,第一次在頒獎典禮的舞臺上見到她時,他內(nèi)心的震動不必她少。 姜栩長得實在是和梁清河太像了,尤其是固執(zhí)起來的樣子,拒人于千里之外,驕傲又疏離。說起來,他這個兒子長得其實更像自己的母親,反而跟梁清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