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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兇險異常。而至于祁嵊會不會帶兵入京,京中如今的兵力怕是不堪一擊吧……李瑄城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如此勞神勞力過了,簡直比夜御七女還累。他現(xiàn)在是和祁嵊比時間。只求祁千祉好命些,不要叫人殺死在了外面。但是一切都不能急,只能慢慢來,如今第一步已經(jīng)完成。身后的小童依舊唱著,“景態(tài)荒涼民不忿,莫以蕕草代芝蘭……”但是總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些事情……李瑄城辦妥事情后從醉玉閣出來,已是晚霞滿天。他猛然回想起此前尹天祿在醉玉閣說過的幾句話,突然心生焦躁之感。李瑄城被這種氣滯之感弄得難受,雖然自知有些毫無道理,卻是腳步一轉(zhuǎn)當下便去了天祿臺。……天祿臺非常高,祁鉞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修建它。青磚墨瓦在暮色之下都蒙了薄薄的霜粉似的金紫。因為是新造,反而和四圍有些格格不入。臺子上頭只是獨層的大殿,殿上只掛一面大旗,繡著太極八卦,頂上卻是重檐,四角都掛了風箏,余外空曠一覽無余。臺子的底下有些房間,是輪班的守衛(wèi)住的,除此外還有地下室。尹天祿不在。李瑄城略微遲疑了一下,將這些人一個個放倒了。穆修白靜靜地躺在地上,覺得自己的血液慢慢地流淌,一邊流淌一邊冷卻。他現(xiàn)在才覺得祁千祉確實是喜歡他的。起碼祁千祉再粗暴或者殘忍,弄傷他之后還會替他找醫(yī)生。確實,是不可多見的好人了。遇到這種好人,你就應該好好珍惜,想盡辦法地討好他才是。穆修白可以清晰地聽出腳步聲的差別,在他盼了不知晝夜的多少時日后,那個他非常熟悉的腳步聲隱約地傳來??墒撬稽c一點的欣喜的感覺都沒有。在他覺得折磨只會永無止境不如就這么死去就好的時候,他明明覺得自己的意識都要消耗光了的時候,他依然能分辨出李瑄城的腳步聲。李瑄城皺著眉頭看著地上躺著的尸體一樣的人,地面上全是血跡和污濁的痕跡。新鮮的血液還在不斷地從穆修白額頭上流出來,在本來就不寬敞的地面上爬開去,慢慢地洇到祁千祉的淺青色的絲履上。李瑄城撩了撩他白得發(fā)亮的衣服,蹲下來,用手指挑開幾根發(fā)絲,露出少年的嘴角的青腫和額頭上的新傷。你瞧你,你都這樣了,你怎么還沒死呢?李瑄城外裳脫下,將人裹住,抱著站起來,地上的血污將他的白袍子都弄臟了。李瑄城抱著人離開。在平和的夜色之下,天祿臺顯得非常莊嚴和寧靜。天空掛著一輪沉甸甸的望月,沉默得就像一言不發(fā)的穆修白。☆、章十五月滿則虧(二)李瑄城覺得自己心急了些,雖然依他的功夫在宮中可以來去自如,但是抱了個人就不一樣了。一路勉強避過各處守衛(wèi),還要出宮門,難度實在不小。李瑄城猶豫了半晌,抱著人去了長公主宮中。長公主一看人驚了一下,道:“城兒,這是……”李瑄城道:“借長公主偏房一用?!?/br>“快去。”李瑄城道:“還請長公主替我掩人耳目?!?/br>長公主道:“你快救他罷?!?/br>穆修白真的離死只差一步了。他額頭上的撞擊讓他流了過多的血。李瑄城覺得自己救人從來沒有這么手忙腳亂過,身邊沒有凜冬幫著,藥品又不齊全,便是想隨便找個宮娥打打下手也怕她們看見穆修白身上的傷。李瑄城忙活了一晚上,所有的清洗都得親力親為。他精神極度緊張,他覺得自己無論對于什么樣的病狀都能處之泰然,但是現(xiàn)在卻懷疑自己會不會救不回來。大概是之前救他的時候就廢了太多力氣,現(xiàn)在他死了就白瞎了一手好醫(yī)術(shù)。長公主替李瑄城收拾了間房子,結(jié)果李瑄城一直沒有去睡,攪得長公主都沒有睡好。“是何人?”李瑄城道:“太子的一個……手下?!?/br>長公主道:“我知道了?!?/br>李瑄城道:“醫(yī)者仁心。我只是不能見死不救?!?/br>“城兒,我有沒有問你,你這么急著解釋?”李瑄城微哂,不再答話。長公主道:“祉兒平日荒唐么?”“殿下他平日勤于朝政,又嚴于律己,比我強得多?!?/br>公主嘆了一口氣:“他死了,你好像不是很難過么。還有心思救他的男寵?”李瑄城被戳穿,頓了許久,只好道:“長公主,不是我有意欺瞞,實在是殿下雖逃出了京城,但是生死未明?!?/br>“好個生死未明!你們就拿我老太婆當猴耍么?!”“臣知罪。”“要不是淮九兆來告訴我,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是連我也算在里面是不是?你怕我遠離朝堂這么多年,不肯輕易回京?”“并非如此……”長公主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喘不上氣,而后道:“不過你猜得很對,老四要是沒死,我打斷他一條腿!”李瑄城默默無言,只等聽長公主繼續(xù)訓斥。“醫(yī)者仁心我知道,錯也在老四不在那個小孩,你愛救便救,以后不要拿到我跟前來!”李瑄城口中稱是,一邊退下了。長公主安排了車子將穆修白送回李瑄城的宅子。李瑄城一邊拿手托著穆修白的腦袋以防馬車顛簸,一邊思量著,淮九兆果然已經(jīng)知道了祁千祉未死一事。既然如此便可將他好好利用起來。穆修白還是沒有醒。李瑄城宅子中的藥材還算齊全,穆修白頗一送到他的宅子里時他就將人重新?lián)Q過藥。此時少年的面色很蒼白,躺在床榻上,毫無活氣。他的身子骨很單薄,在錦被之下,竟然只是那樣小小的一團凸起。李瑄城用手指撫過穆修白的眉目,覺得這個人長得可真漂亮,漂亮得讓人就想往床上去想他。看上去好像非常溫順,事實上卻不盡然。說的話都很真心,但是又不都是真的。一開始在醉玉閣,他不就是要跑的么?到了尚賢苑,也不是跑了么?到了承虬宮,倒是安靜下來了。花間啊花間,你心心念念的裘公子都已經(jīng)來找你了,你可千萬別死。淮九兆道:“程將軍這幾日為何愁眉不展?”“南梁使者中少了一人……此事如今都沒有眉目?!?/br>淮九兆故作驚訝道:“此事罪責在守衛(wèi),不在將軍啊?!?/br>“淮大人有所不知,京中封鎖之后,只有我與國師大人出過城……”“那也不能懷疑將軍吶!我曾見到醉玉閣遇見國師和南梁的使者一起呢。”程省禮此人官居衛(wèi)將軍,又封了蒼臨侯,靠的是其已故的兄長程省昊的戰(zhàn)功。程省禮自知才能不及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