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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想嚼而不敢嚼的樣子,道:“都到申時了,趕緊吃完用晚膳吧?!?/br>穆修白如言咽下糕點。吳輯便讓穆修白到屏風后面呆著,輕擊手掌兩聲,魚貫入了一群侍女,將各式菜色布了幾案。穆修白被喚出來時,幾案上全是滿當?shù)牟穗取?/br>祁千祉在案前筵席上跪坐了,開始動著吃飯。穆修白和吳輯在一旁站著,穆修白餓著肚子,看看吳輯,吳輯卻早已習(xí)以為常。祁千祉一人吃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吳輯,望月現(xiàn)在還不能和你們一塊用飯,你不然先將他的飯食拿來,讓他先吃了,我可不想我吃完了還得聞一股子菜味?!?/br>吳輯道:“是殿下,臣這就去辦?!?/br>不多時吳輯端來了穆修白的晚膳,看上去果然比祁千祉的粗糲。穆修白點頭算是謝過吳輯,正準備去一邊的小案上吃,祁千祉卻道:“算了,讓他過來和我一塊吃?!?/br>只見祁千祉自己往邊上挪了點,給穆修白留下半張坐席,道:“坐?!?/br>穆修白知道這坐就是跪坐,便在席上跪好,可是屁股受罪又不敢真的坐住。他待祁千祉重新動了著,才也謹慎下了著。飯后吳輯又讓人過來收拾了殘羹,穆修白照例往屏風后避。尚是早春,天色漸晚,吳輯過來點了燈。祁千祉已經(jīng)在書案前坐下。此處是祁千祉臥房,并沒有書柜藏書,只在書案上擺了些零散的書籍,既有紙質(zhì)的,也有些是年久的竹簡。穆修白心料恐怕是這是漢時,自己又說不出哪里不對,他總覺得自己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再想深去也一無所獲,還會頭疼。祁千祉在案前道:“過來吧。”穆修白過去,祁千祉示意他和自己坐在同一張席上。穆修白一坐下就被祁千祉抱在了懷中。“會寫字嗎?”祁千祉略低頭看著臂彎中的穆修白。點頭。祁千祉把筆給他:“那你就先寫我的名字吧?!?/br>穆修白握著筆,仔細想著應(yīng)當是漢朝皇帝的名字??墒撬挠洃浿痪窒抻趨禽孅c燈時閃過的一星半點。況且就算是記起來漢朝的有的哪些皇帝,他也不知道是哪個。他的腦袋上生生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祁千祉還在那看著,穆修白手中的筆幾次似乎要落下了,快碰到紙面是噌地又抬起來。祁千祉看得有點不耐煩,開口道:“寫呀?!蹦滦薨讌s已經(jīng)把筆一丟,后挪一步,“刷”地俯下身子以頭點地。祁千祉特別煩人求饒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聲音一沉:“起來,沒讓你拜我你拜什么?!”穆修白一看他生氣了,又直起身子坐好。祁千祉左手撐著額頭,拇指在額角輕輕搓兩下:“寫什么都行,就寫望月吧,寫你自己的名兒?!?/br>穆修白立即工工整整地寫了個望月。祁千祉一瞥之下覺得筆畫非常利落,道:“再寫兩個字看看?”穆修白又寫了一個“望月”。祁千祉“噗”地一笑:“不是讓你再寫一遍望月。”“我說的不清楚,順便寫兩個字,什么都行?!逼钋ъ韲@氣,把案上的東西翻一本出來,“照著這個寫吧。”穆修白照著便寫,赫然一看卻是誰的奏折,寫的是“除沉珠出,天下紛爭又起”,諸如此類。祁千祉微微皺眉,卻沒說什么,只是看著穆修白寫。“好字。沒想到你字倒寫得不錯,以后還可以幫我抄寫點東西。""讀過什么書"穆修白提筆寫了:【不怎么讀書】"不怎么讀書…"祁千祉哼道,"不怎么讀書字也寫成這樣,你讓讀過書的人臉往哪擱"穆修白沒給什么反應(yīng),祁千祉又說:"我問你的,你都原本地告訴我。讀過什么書?”穆修白還真的沒怎么讀書,光練練毛筆字而已。自覺慚愧非常,絞盡腦汁寫了個【論語】。祁千祉看了一眼便道:“你倒是奇怪。吳嚳尚儒學(xué),我國尚黃老,你為什么讀吳嚳的東西?”穆修白的記憶里沒有這些東西。他只想漢難道不是尚儒么??刹挥伤毾耄钋ъ砭屠^續(xù)道:“罷了,讀些儒學(xué)采為己用也未必不好。你讀了后可有什么見解?”穆修白搖頭。祁千祉嗤道:“讀個書連個心得都沒有,讀個什么書?”穆修白被他說得羞愧,絞盡腦汁回想論語里都寫了什么,但是他什么也不記得了,就寫了幾句【孔子一生仕途不順,但晚年辦學(xué)著書,十分有益?!繉懙酱颂?,又想起孔子三千弟子,便寫【孔子言傳身教,有教無類,弟子三千人,蔚為大觀】,其實基本沒有說到論語正篇的內(nèi)容,他也背不下來。祁千祉若有所思道:“吳嚳尚儒學(xué),辦太學(xué)講儒,弟子怕是已不止三千人,出色者眾多。而我朝卻無此設(shè)置。”祁千祉又道“儒家就沒什么值得詬病之處?”穆修白提筆又道:【孔子輕視農(nóng)商,且過分強調(diào)禮樂的作用】祁千祉嘴角不明顯地揚了起來,黃老與民生息,注重農(nóng)本,這一句又算是夸了祁夏。穆修白胸中本來就沒有多少墨水,都快被祁千祉榨干了,心道你又不是要找幕僚太傅。好在祁千祉沒有再糾纏,只是淡淡道:“你的字,很好,有人和你說過嗎?”“比我見過的很多人的字都好?!陛p微的停頓,“比我寫得好。”“姓甚名誰,家住何處?”祁千祉冷不丁地問到。穆修白受了一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穆修白心虛,佯裝鎮(zhèn)定地握了筆就去蘸墨,結(jié)果心緒全亂了舔筆的時候沒有舔干,剛收回筆就見一顆烏黑的墨珠落下來,在白凈的宣紙上花兒似的暈開。穆修白盯著墨漬一個激靈,趕緊就著墨漬寫了:【花名碎玉,不知本名;自幼在醉玉閣,不知來處?!?/br>祁千祉看著他的答案,追問道:“所說可是屬實?”穆修白點頭。祁千祉道:“屬實便好?!辈辉偌m纏。但是穆修白自己心里卻有點發(fā)怵,他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他一定是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祁千祉沒什么興致,換了話題道:“以后多讀點書。我的書你可以任意取讀。我會帶你去書房?!?/br>“不懂的地方先問裴侍讀,問我也可以?!弊杂X失言,又道,“裴侍讀以后也不在此了,你問我便是?!?/br>穆修白心下正喜,卻又聽那邊說:“三天內(nèi)讀完一本,讀完寫個心得給我?!?/br>開玩笑的吧……穆修白還沒緩過神來,早已被祁千祉抱了起來。祁千祉走向床榻,一邊對懷里的人道:“不好好讀書我就會罰你,到時候可不要怪我不客氣?!闭Z聲剛落就吻上了懷中人的唇,撬唇奪齒。穆修白后知后覺地開始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