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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笑道:“就算溟蒙不在你身邊也無妨?”余拓覺得身上溫柔撫摸著自己的那只手突然加大了力度,他都快被壓扁了.青尋淡道:“在凡間我與他也是聚少離多,故而不存在習不習慣.”天帝見他話說的果決,眼睛里的光彩卻熄滅了許多,心中難免有些唏噓.“青尋上仙,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近人情,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卻將溟蒙派走.”青尋搖搖頭:“青尋從未那般想過.降妖除魔是溟蒙的責任,如今天帝派他去南海坐鎮(zhèn),對他來說是很好的一次機會.”天帝皺眉:“你是這樣想的?”余拓尖叫一聲,青尋回過神來緊緊抱住他軟軟的身子.余拓很敏感,感受到上方人的害怕,他拼命往青尋胸口爬,企圖用小小的爪子勾住青尋的衣服.“天帝.”青尋目光閃爍,很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重新回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每個人都告訴我別放棄.我并不知我有什么可放棄的,便就這么安靜地等了,我不執(zhí)著于他的歸期,但也能知道,大家有什么東西,不愿意告訴我.”他抬頭,眼瞳濕潤:“那些別人不愿說的,你能告訴我嗎?”☆、第15章他抬頭,眼瞳濕潤:“那些別人不愿說的,你能告訴我嗎?”天帝笑:“歷史何其相似.”“溟蒙去南海前的那一天對我說,等你回來,讓你平靜地過生活,任何關(guān)于他的一切都不需說.可我覺得,許多事情你知道了,等待的過程會更加珍貴.”天帝輕叩桌面,他們面前的精致小景幻化為一片汪洋大海.“幾百年前,溟蒙歷凡劫成功,他在人間累積的修為很滿,我們都期待他回來之后能夠有更好的作為.沒想到他拒絕了一切進階的機會,因為他在凡間放不下一個人.這個人在死后也有了成仙的資格,他將那人帶在身邊好生照顧,幫助他從一個小小靈仙修到仙人的位子.”“卻不料很多年后的一天,那人歷凡劫的期限也到了.溟蒙很擔心,因為那人在第一世曾被人用極殘忍的方式對待,不僅直接導(dǎo)致早死,還損壞了元神.盡管溟蒙幾乎是把他放在掌心里照顧了,那人的身體依舊沒有恢復(fù).”“溟蒙問我,可不可以下凡,用凡人的身份陪那人度過平凡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我很想成全他,但天有天規(guī),有些事不是只以感情用作度量.”說到這里,天帝竟笑起來:“那日場景我還記得,不等我話說完,溟蒙便砸了我書房的門.他被護衛(wèi)關(guān)進了天牢,不管是誰去審他都只有一句話:讓我下凡.最終他倒也如愿以償,被直接貶下凡間,卻也只限于在丹楓的那座溟蒙廟.如果他踏出半步,那么他想保護的那人便會受到極刑之苦.”“我以為他會就此罷休,沒想到他又找到北斗星君,求他減少那人的劫難數(shù).原本人的命數(shù)都早已定好,要修改需要很大的代價.北斗星君卻道,若是溟蒙可以幫他捉到一只窮奇煉丹,他愿意一試.”“溟蒙為了捉一只窮奇丟了半條命,向來威震四方的溟蒙元帥從不曾那般狼狽過.這所有的事過去之后,那人已經(jīng)出生好幾年,溟蒙知道不能再等,北斗星君卻告訴他,他所能改變的命數(shù)只能由那人自己去選擇,不可強行違背他的意愿.”“若是他選擇一生安穩(wěn)在丹楓度過,溟蒙便可常伴他身邊,經(jīng)歷他人生的各個時期,在他命終之時直接將他帶回仙界.可如果那人有自己想要實現(xiàn)的抱負或是離開丹楓,溟蒙不得阻止他,并且不能再和那人見任何一面.”“如有違背,溟蒙當受誅心之痛.”萬籟俱寂.“誅心...之痛嗎?”青尋捧著自己心臟的部位,勉力呼吸.他手腳冰涼地聽著天帝訴說這一切,溟蒙的面容始終環(huán)繞在他的心頭,所有的情景他都仿若親身經(jīng)歷過一遍,“第一世我把他獨留在人間郁郁而死,第二世我卻連半分記憶都想不起,后來我甚至不敢回憶這些,總覺得讓他一個人受了這些委屈,不啻心死.”青尋終于明白,為何第一次離開丹楓時,明明是溟蒙說出不必再見面,卻又在多年以后告訴自己,是他不要溟蒙了.明明知道見面會有什么后果,可他還是對自己說,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原來他所謂的青云之志,在做下決定的那一刻,便把最重要的人失去了.“接下來的事你應(yīng)當知道了,你被人間的皇帝貶到了別處去,溟蒙見你身體已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他不想看你再受折磨,便干脆用藥,結(jié)束了你第二世的生命.”“于情,沒人有資格評判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旁人無需多言.但于理,他已經(jīng)犯下很多大罪.想保他的人很多,但他所鑄就的錯,實在太多.這次去南海,若他能順利歸來便算是立下大功,之前的罪行也可一筆勾銷.”“或許是又一個二十八年,或許是好幾百年,這樣,你也不怕等嗎?”青尋將余拓放在石桌上,站到亭前臨海而立.海浪翻涌,不時雀躍著奔到岸邊,卷起千層波浪.他的背影,隱約和以前的青尋重合,孑傲又蕭索.“怕.”青尋這么回答,“我等他多少年便是實打?qū)嵉亩嗌倌?可他也同樣在等,他的等待,要加上我沒有記憶的二十八年,中間被他照顧的幾百年,甚至還有...以前病逝時他茍延殘喘的兩年.我不忍再讓他這般等下去了,等到他回來,要輪到我好好愛他.”我,等待著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分離的那一天.將余拓交到滿頭大汗的男人手里,青尋道:“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正蹲在別人挖的陷阱里,好像受了點驚.”吳剛忙捧過兔子四處瞧瞧,發(fā)現(xiàn)無外傷,提著的心才終于放下,他將余拓捧起來,耐心道:“這次要不是青尋上仙,我都快找不到你了,下次別亂跑了.”見余拓不太有精神,吳剛又捏捏他垂下來的長耳,把他捧近些問,“是不是餓了,恩?”余拓疲憊地掀了掀眼皮,砰地一聲又化作人形,他任吳剛抱住,破天荒地伸出雙手環(huán)住吳剛的脖子,委屈道:“我要回家.”玉帝太可怕了,我不要再看見他嚶嚶嚶嚶.見余拓又開始迷之抖動,青尋憋笑道:“你快帶他回去吧.”吳剛抱著懷里的小孩,輕輕一顛,道:“那下次我再帶他來拜訪上仙.”夜深人靜,青尋只在里衣外披了件長袍,雙手捧著一壺茶來到院里.兩個晶瑩剔透的茶杯被放置于圓桌的兩邊,青尋含笑將兩杯中斟滿茶,然后坐在一邊,趴在桌上望月.直到桌上的茶被吹冷,青尋才端起其中一杯,往另一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