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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打算?建房子,娶媳婦兒,養(yǎng)娃娃?”青尋很是迷茫:“那太遙遠了.”他吞口唾沫,頗為認真地說:“只是想多買些好衣服,過節(jié)的時候能吃上一頓好飯,感冒了有錢治病.房子倒確實是要建的,我也想有個自己的家.”“哦.”溟蒙毫不在意道,“這些我都能給你.”青尋像是笑了笑,看不太真切:“你這不知人間疾苦的逍遙神仙.”“銘青尋.”溟蒙蹙眉,“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說話越來越不尊敬.”青尋挑起眉梢,俊俏的臉上靈動非常:“你也越來越喜歡拿長輩的架子來壓我.”溟蒙一副理所應當?shù)哪?沉默了一會兒,青尋道:“溟蒙,我想去考功名.”話音剛落,溟蒙手中的筆落了地,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心口突然蒙上一層細密的疼痛.他掙扎著想坐起,那痛楚卻如細繩,越勒越緊,直纏得他心力俱疲.“溟蒙!”青尋只感覺心里一陣落空般的鈍痛,他連滾帶爬地撲到溟蒙身邊,抖抖索索地扶起他.“我沒事...”溟蒙理著自己的呼吸,他疲憊不堪地搖搖頭,“我沒事.”青尋眨巴著雙眼,淚水一滴滴落在溟蒙手上.溟蒙好不容易緩過來,卻并沒有打算從青尋懷里起身,沒骨頭似的地倚著青尋,他問:“怎么忽然有了這個主意?”青尋還沒從剛剛的突變回過神來,他像丟了魂般道:“不是突然有的.”他怔怔看著窗外低沉的夜色,悲傷包卷每一寸空氣,這讓他想起很多事情:“從小時候起我便想,我雖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卻不應該平白無故受那些人的鄙夷,他們沒有資格嘲笑我.我在最落魄時不過五六歲,誰家的小孩兒在那個年紀不是被好好抱在懷里寵著,唯有我穿著別人不要了的衣服,吃著別人不要了的飯菜.”“我再臟再頑劣,也不應該受到他們的驅趕和辱罵,如果我的出生是一個錯誤,那為何一開始這個錯誤要繼續(xù)下去.我不恨那些人,可我沒辦法在看到他們時能無動于衷.我可以用最大的善意面對他們,可不代表心中便把所有的事情忘了.”“溟蒙.”他雙眼含淚地輕輕訴說,“如果不是你,這個世界上可能就沒有我了.沒有小乞丐,更遑談銘青尋.”“溟蒙.”青尋握緊自己的手,痛苦得低聲嘶鳴,“我不愿相信這個世界上永遠是這般黑暗,我活到現(xiàn)在已是不易,但我要做得更好!我要讓這里的人在很多年后,后悔他們對我做的一切!”可突然,他又同xiele氣般:“但我、是不是太過于貪心,現(xiàn)在的生活明明已經很好...”話還未說完,溟蒙便施了法讓他歸于安靜.“青尋,你沒有錯.”溟蒙扶著他躺下,他翻身覆在青尋的身上,兩人身軀緊密相貼,無一點間隙,“你前半生命數(shù)如此,便就不要再為此忿憾.剩下的路,你只需付出自己的努力,就可獲得你想要的一切.你沒有忘記前進的方向,我很高興.”青尋不能說話,雙眼一閉,淚水嘩嘩落下.“若是想去考功名,便拼盡全力去考.我也算是你的老師,自然希望你取得好成績.”沉吟片刻,溟蒙苦笑道,“從明日起,我們便不再見面了吧.”這話如平地乍起的驚雷,青尋無法辨別話里的意思,他曲起手指無力攥住溟蒙的衣角,祈求地看著他,嘴里發(fā)出無意識的囈語.溟蒙憐愛地摸摸他的臉,仿佛一點兒也不糾結剛剛說出來的話:“你參加科考,定要花費大量的心血.你現(xiàn)在已經懂得很多,我大概無法再繼續(xù)幫助你.”他坐起來,將青尋牽扯他衣角的手輕輕拿開,青尋又猛地拉住他的手.溟蒙溫柔的笑:“放手吧,青尋.你若想得到什么,便需得放掉些什么.”他堅定地,把那緊緊攥牢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剝開.“雖然我有點難過成為了被你丟掉的那部分,但——我仍祝愿你前程似錦.”他站起身,揮手向青尋作別,眼里壓下苦澀,“銘青尋,再見了.”“你曾讓我快樂,希望我也曾讓你有相同的感覺.”就這樣,溟蒙一個化形,溟蒙廟里便沒有了他的影子.青尋又有了能動作的力量,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然后徒勞地向溟蒙剛剛站立的地方抓了抓.“溟蒙,你不要我了嗎...”他顫抖著問出這句話,卻沒人回答他這個傻問題.“你如果生氣就告訴我,我不要前程似錦也不要揚名立萬,我...只要每夜與你短暫見一面,便真的滿足了.”青尋蜷起身子,無助呢喃.“我錯了,溟蒙,我真的錯了...求你回來吧...”他悲凄地苦鳴,仿佛這天上地下已沒了他的容身之地,他終于明白為何溟蒙能那么輕松地牽起他的憂樂,他終于知道溟蒙對他的意義.小時候,他將他當做救世主.現(xiàn)在,他把溟蒙看作心尖那滴血.這一晚,青尋嘗到世間最深刻的苦.這苦是從他身上拿走了所有感情換來的針尖泣血,他再不愿回憶與之相關的一切,卻總是墮入不滅不息的噩夢.那場夢絢爛又刻骨,孤獨寂寥,仿佛只是青尋一個人的夢.☆、第4章“青尋,今后你便姓銘,銘記于心、銘諸肺腑的銘.”“銘青尋你要學著做人,我不指望你做大事,可你要學會好好生活在這世間.”“那你還想要什么呢?”我想要什么呢,我想要你.“溟蒙,你會有在意的人事嗎?”溟蒙,我好像落了最重要的東西在你那兒.“溟蒙!”日復一日的夢魘又侵襲著銘青尋,他從極度的恐慌中驚醒.發(fā)覺自己是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他脫力般撫上額頭,只摸到滿手的汗水.“銘大人,你沒事吧?”車夫撩開紗簾,問道.“謝謝張哥,只是做了個夢.”青尋虛弱地笑著,他拉開窗簾,外邊是黑漆漆的一片,隱約可見遠處都是山,他問,“張哥,還有多久到?”張哥也沒回頭,他驅著馬高聲道:“按這速度,明早就能到丹楓了.”他打趣道,“銘大人,是不是很久沒回去,你心里高興得睡不著阿?”“是阿.”青尋輕飄飄地靠在桌旁,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被風吹走了,他勉強地牽起嘴角,一片黑暗中也不知做給誰看,“很久沒回去,都快不認識回家的路了.”他就這樣,維持著極別扭的姿勢閉上眼.心里卻還是清明的.溟蒙那一走,帶走了銘青尋太多東西,熾烈至死的愛慕,無法取代的依賴,現(xiàn)在連可以逃避現(xiàn)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