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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愫 每周的例會上, 葉歸鶴再次提起了老話題。 “關于陳玉立的片約, 你怎么想?” 林杉沒有立刻回答葉歸鶴的問題,思緒反而轉(zhuǎn)向了一個奇怪的方向:“師兄, 其實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br> 聞言, 葉歸鶴放下文件, 頗為嚴肅地看向她, 認真問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看得出來,葉歸鶴對她的態(tài)度還是很重視的。 但是…… 林杉若有所思道:“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每次關鍵決策, 都是咱們兩個商量一下就推行了?感覺鶴林公司完全沒有其他人發(fā)揮的余地嘛, 說是公司,怎么感覺就是個工作室?” 葉歸鶴表情一滯,隨后默然。 為什么?!為什么每次和林杉談正事,她都有各種方法帶偏話題, 然后將別人的仇恨值穩(wěn)穩(wěn)拉在身上? 話說回來,這還不是他自己不長教訓, 明知道林杉在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吊兒郎當不著調(diào), 還非要把她的任何一個表情波動都當做攻擊訊號? 這就好比老虎抖擻精神,你如臨大敵準備隨時拔刀,最后發(fā)現(xiàn)其實是只貓沖你喵喵叫……想發(fā)脾氣都發(fā)不出來。 葉歸鶴面無表情道:“我必須提醒你, 林小姐, 我一分鐘都是幾十萬上下,并沒有多余時間和你閑聊?!?/br> “哦,按照票房來算, 我一分鐘是多少萬入賬?”林杉沖他擠眉弄眼,“那我兩千萬買你一小時,可以么?” 葉歸鶴啞口無言。 林杉這話當然是開玩笑的揶揄,可真要較真,林杉這幾天的收入還真是全方面碾壓他。 按理來說,電影票房是電影上映后最讓人緊張關心的,結(jié)果林杉倒好,對票房不以為意,甚至有“票房每增長一億的時候,給我微信留言就行”。 這樣狂妄肆意的作風,要是傳到外面,還指不定要被人怎么看。 可葉歸鶴知道,任何人都沒法說她一個不字。 因為的票房,到了現(xiàn)在確實只是個數(shù)字,真正關鍵的是能不能突破華國電影歷史票房的最高紀錄——35.79億。 目前的票房是18.3億,高達三十多倍的回報率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唯獨這一切奇跡的創(chuàng)造者,林杉混不在意。 “不能打破紀錄,那也就是一串數(shù)字。”林杉淡淡道,“就當是送給爺爺?shù)亩Y物,票房分成打到我卡上就行?!?/br> 這便是林杉的態(tài)度。 相比蘇夢樓的回本就不虧、葉歸鶴的試水人情投資、林恒嚴的給孫女站街,林杉的目標從一開始便極為清晰,也極為狂妄。 ——我就是沖著打破歷史最高票房紀錄來的。 這話聽起來諸多可笑,五千萬投資的小電影,竟然有這么高的心氣,不管讓誰聽了都會覺得是癡人說夢。 可這個奇跡,就這么確確實實、實實在在地發(fā)生了。 無論這句話是林杉從一開始便志存高遠,還是票房出來后強行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裝逼之語,在事實面前,一切質(zhì)疑都是那樣無力。 恍惚間,葉歸鶴又想起了與林杉初遇的那個夜晚。 那時的林杉還是個貌不驚人的女大學生,被他評定為空有熱情,就連一張臉也算不上頂尖的新手小白。 可就是這么一個小白,那天晚上竟然攔住了他,指著自己的臉龐,笑瞇瞇地向他毛遂自薦,希望他可以幫助看似已經(jīng)走到絕路的她。 即使被自己毫不客氣地挑剔批評,她也依然從容淡定。 如今想起,從一開始,她就是如此與眾不同。 但是自己固然看好林杉的潛力,當時又怎能想到,得到東風助力的林杉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一念至此,葉歸鶴忍不住搖頭。 他不能再想林杉,每次在心里想起林杉的事,無論最初再怎么生氣,最后對會變成對她能力性格的彩虹屁展示大會。 說起來彩虹屁這個網(wǎng)絡用語,還是林杉教給他的。 ——嘖,又忍不住在想她的事了。 林杉對葉總跌宕起伏風云變幻的少女心思一無所覺,仍然在進行無聊地自言自語:“徐玉走了,沒了個欺壓對象,日子真無聊啊?!?/br> “你終于暴露了,”葉歸鶴見縫插針,“你根本就是在欺負她。” “畢竟她傻得有點可愛嘛?!绷稚夹ξ?,“所以新經(jīng)紀人什么時候定下來?” “我看周月就挺好,不然送來一個新經(jīng)紀人讓你欺負么?” “周月是負責安保的,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太辛苦啦,我不忍心?!?/br> 葉歸鶴忍不住道:“你什么時候這么體貼了?真的那么急著想要新經(jīng)紀人,老先生那里總會給你安排上?!?/br> “開玩笑,我一直這么體貼好么?”林杉沖他眨眼,似乎別有深意道,“而且我不想要爺爺?shù)娜耍揖拖肽憬o我安排。”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換一個人這么說,葉歸鶴指定要覺得對方是對自己有意思了。 只是無論什么結(jié)論放在林杉身上,真實性總歸都要打一個折扣的。 “行了,先說正事?!比~歸鶴收回視線,按下心底某種異樣的微妙感覺,面色沉靜道,“經(jīng)紀人的事我已經(jīng)在盡快安排了,這次人選標準一定以你的體驗為最優(yōu)先感覺。” 林杉向他甜甜一笑。 葉歸鶴只當沒看見:“你可以放心,公司是以你為絕對核心的——” 說到這里,葉歸鶴也不自覺無奈一笑:“而且就算說是你的個人工作室也沒問題,畢竟你都已經(jīng)入股了?!?/br> “對啊,鶴林影視,本來就和我很配?!?/br> “所以目前全部部門都是以你為核心運作的,包括今年飛天獎最佳新人的提名?!比~歸鶴頓了頓,“以前我做的不太好,今后如果有問題,你可以直接找我?!?/br> “只要是和你有關的事,我都會盡力擠出時間最優(yōu)先為你解決的。” 葉歸鶴說完這句話后,不知因為什么緣故,室內(nèi)的二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微妙的沉默在空間中蔓延。 以葉歸鶴的謹慎理性的性格,想讓他把某個人放到第一優(yōu)先級,其他一切事物都可以因為這個人而向后推,簡直是天方夜譚。 因為這個男人實在太冷靜了。 世間的一切在他眼里仿佛都是可以用金錢數(shù)字量化的。時間如此、感情如此、人生價值同樣如此…… 換成其他人,同樣的意思表達出來,或許會是“只要你需要,叫我一聲,我會因為你推掉手上所有事”。 這樣的說法無疑更加令人感動,一旦加上“盡量”,便顯得很是無奈,沒那么真誠。 可說話的不是別人,不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 而是葉歸鶴。 能加上“盡量”這個限制詞,說明葉歸鶴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