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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會選擇……什么呢?這距離他最近的人,仿佛成為了最后一根稻草,讓在掙扎的他想要抓住,又不敢抓住。生怕一用力,那稻草就斷了。紀清泉走出了房門,走到了隔壁間,沒有敲門,直接推開走入,再將門給關上了。蕭天璣剛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只穿了里面的薄薄一層內(nèi)衣,茫然又不解看著突然進來的紀清泉。此刻的紀清泉,一身衣服雖說整過一下,卻還是由于剛才才從椅子上下來,顯得略帶凌亂。他臉色白到恍若透明,微紅的眼眶搭配著純色的黑眸,下一秒仿佛就能飛升到天上成為仙人。他臉上微微帶笑,卻不像是實質(zhì)該存在于這個世間的人。一眼看去太過虛幻。蕭天璣看著這樣的紀清泉,喉嚨有點發(fā)緊。這樣的紀清泉,讓蕭天璣想要在他飛升的瞬間,拽住他的腳踝,往下一拉,拉入自己的懷里,然后兩人雙雙墜入到地下,落在實地上。他的眼神有點咄咄逼人,可面前的人卻完全沒發(fā)現(xiàn)一樣。“怎么了?”蕭天璣壓抑住自己奇怪的感覺問著紀清泉。紀清泉只是走到了蕭天璣的面前,說著:“我就看看你?!?/br>【出現(xiàn)意外,武宗和悠元要提早進入沖撞融合階段。】他這話一出口,蕭天璣就明白過來紀清泉想要說的是什么。蕭天璣怎么可能還不懂紀清泉為什么會這個狀態(tài)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呢?這人分明是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來不及想出辦法活下去,他無論如何都沒法自私到讓兩個位面死傷無數(shù),心中做下決定了。這就像是臨終的告別一般的,正常的對視,卻讓所有看見的人禁不住心中哀嘆。沒有人能說出勸慰的話,沒有人能夠有資格去說勸慰的話。蕭天璣那沉默的樣子,倒是沒有讓旁人覺得奇怪。他站在那兒,沒有覺得自己只穿著貼身的衣袍看著不妥當,反而任由紀清泉看著,從頭到腳,徹徹底底,完全坦然。【是因為我……加快了兩個位面的沖撞么?】紀清泉不知道,他只是這么猜測著。【能具體告訴我是什么情況么?我們想想別的辦法。你現(xiàn)在還不是圣人,你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力量,沒法成為祭獻品。】蕭天璣這樣傳音著。他想要尋找著能夠共贏的方法。哪怕是一個人在他面前要去用生命替換所有人的生命,他都想要尋找一個……【我現(xiàn)在境界比你高,如果是我代替你去……】紀清泉原本沒再說話,也沒再傳音。在聽到蕭天璣說要代替他時,他總算是有了反應,嘴唇輕顫著,上前兩步踉蹌抱住了已比自己高上一頭的青年。紀清泉很少哭。他一直以來都很少落淚。他怕傷害到那雙來自于他娘親的雙眼,哪怕那雙眼睛在秘術下,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排斥的問題的。可就在蕭天璣說出那些話后,他的眼淚控制不住,一顆顆如滾珠砸落,在雙方擁抱下,完全砸到了蕭天璣的脖頸中,濕透了他的衣服。紀清泉雙手環(huán)著蕭天璣的胳膊,將整個腦袋側在了蕭天璣腦袋邊上。身高的差異讓他不得不踮起了自己的腳尖。他不覺得這個姿勢有任何的不適宜。他只顧著哭了。太難過。怎么會那么難過。心臟仿佛被抓緊了,連帶著肺部,根本透不過氣來。他哭不出聲,只知道雙眼的淚腺在這一刻已然失控。真的知道自己將要失去這個世界,他才明白自己對這個世界有多少的依戀。蕭天璣看不到紀清泉的臉。他能感受到自己脖頸處的溫熱,衣服衣領處完全被打濕。環(huán)著自己的那人,哭得幾乎沒聲,卻顫抖著,整個人都失了控制。他記憶中無論是以前還是后來,紀清泉都沒有這樣的狀態(tài)過。紀清泉一直都是那樣如謫仙一般,如畫中、詩歌中、書中所描繪傳唱的那般,沒有太多的七情六欲,在某一天就忽然成了圣人。那是該高高在上讓無數(shù)人崇敬,讓無數(shù)人拜服,讓無數(shù)人在多年后說起時,只余下欽佩和慨嘆。那是一個多么高尚的人。沒有人問過那個如此高尚的人,在做出那樣抉擇時,在內(nèi)心深處,哪怕是只有一丁點的,對這個世界有著他的不舍和留戀。他說不出任何的語言去寬慰懷里的這個人。蕭天璣將雙手環(huán)到了紀清泉的腰上,試圖用著最簡單的擁抱,來告訴這個人,他永遠不是一個人。這個人的身后有著無數(shù)的,渴望他最終能夠在這個世界繼續(xù)生存下去的存在。這些存在中,有自己。體溫透過單薄的衣物,讓雙方透徹感觸到了對方。蕭天璣過了很久很久,感受到那顫抖震動微微和緩了,才開口說著:“有什么想說的?”他們就連對話,都在另一個位面的視野中。如今紀清泉如此的失控,也不知道武宗會是何種感受。“其實早就有了預期,沒想到真到了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一點都不像一個已跨入修真之路的人?!奔o清泉輕聲開口。他的聲音里還帶著輕微的哭腔。哪怕這人想要掩飾,都難以克服這對于他很難得有一次的特殊生理情況。“我也一樣?!笔捥飙^這樣說著。他也一樣的。哪怕他活了幾百年,當他看到自己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們一一戰(zhàn)死在前方,他一樣是崩潰的。他從來沒有比紀清泉好上多少。“三個位面很快就要融合了。你回深淵記得早點回來?!?/br>紀清泉松開了蕭天璣,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姿勢有著輕微的微妙。他看著蕭天璣濕了大塊的衣服,尷尬到不敢開蕭天璣的雙眼。而蕭天璣卻是一點不在意,他抬起手,用很輕柔的動作抹去了紀清泉臉上還殘存的淚水:“境界動蕩,要不在我這里打會兒坐。”細膩的觸感,讓兩人心頭都有了異樣。紀清泉沒有退開,他對于這些全盤接受了,喃喃說著:“好?!?/br>倒是蕭天璣得了這個話,放開了手:“那容我先換個衣服?!?/br>他們兩個早先就住在一個宿舍。深淵給蕭天璣的條件也沒好到每時每刻都照顧著。所以他一點沒有在意還有另一個人在房間內(nèi),當場便準備換了衣服。紀清泉這會兒剛發(fā)泄完情緒,整個人反應比往常都慢了一些,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換衣服有哪里不對的地方。直到那大片大片,屬于成年的赤.裸的皮膚展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紀清泉才后知后覺想起……好像這一幕,全武宗的人都看得到?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