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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老管家說,前線出事了。”“什么!”第14章馬革裹尸又是一場熬戰(zhàn),從洛城帶來的補給已經(jīng)幾乎見底,傷員越來越多。請求支援的電報發(fā)了一封又一封,就像石沉大海,了無回音。齊墨趴在沙包堆砌的戰(zhàn)溝上,看著望不盡的硝煙,心里總不是滋味。“齊帥,上頭的電報?!饼R墨正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面敵人的動向,勤務兵拿著剛剛收到的電報急沖沖地跑過來。“馬上召開緊急會議?!饼R墨接過電報眉頭一皺,這可是拿全軍將士的性命開玩笑。上頭的命令很簡單,死守。國之將亡,所有戰(zhàn)士都將竭盡所能拼盡最后一滴血,可是沒有援軍沒有補給,這樣下去只能是無謂的犧牲。傷員不能轉(zhuǎn)移又沒有藥品支撐,每一天都是煎熬,他們也渴望在戰(zhàn)場上拼殺,卻也只能聽著不遠處的炮聲為前方的戰(zhàn)友打氣。齊墨心里做好了打算,將所有事情安排好之后,帶著沒有受傷的將士去完成屬于他們的使命。這一去,壯士赴死,唯愿此后世間清平,再無烽煙。“前線的消息,齊帥他……”周嫂嫂晌午進了趟城和老管家詢問了些城中的情況,老管家手中正拿著上頭剛回來的悼書和一封齊墨寄回的家書。“這事先別告訴夫人,讓留住城里的齊家人趕緊離開?!鳖櫮铙鲜蘸弥苌┥┠没貋淼凝R墨的書信,卻沒注意到身后的穆云婷。“夫人!”周嫂嫂和顧念笙的談話被穆云婷聽得真切,穆云婷挺著九個多月的大肚子一下子無法接受這個噩耗,還好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不然穆云婷就直接坐在了地。聽見丫鬟的驚呼,顧念笙和周嫂嫂趕忙跑過來幫忙。幾個人手忙腳亂地將穆云婷扶到床上,這顯然是受了刺激動了胎氣。周嫂嫂跪在床邊一邊柔聲安慰著穆云婷,一邊讓丫鬟和顧念笙去找穩(wěn)婆。兩人跑到村東頭請來了穩(wěn)婆,接生的時候男子不得入內(nèi),顧念笙只好在門外焦急地候著。顧念笙聽著屋內(nèi)穆云婷撕心裂肺的叫喊,剎那,他忽地想起自己的母親。以前聽家里的下人說,自己也是早產(chǎn)。那時母親不知怎得不小心滑倒了,動了胎氣,跟著母親的下人趕忙找來了穩(wěn)婆接生。曾聽人說生孩子的疼相當于生生斷了十根肋骨,這世間的母親都是這般,承著難以忍受的痛苦將孩子帶到人間。“恭喜,夫人生了個男孩?!狈€(wěn)婆將在襁褓中的孩子抱給顧念笙,顧念笙輕輕接過她手中的孩子,滿目柔情。那孩子雖還未長開,眉眼卻像極了齊墨。顧念笙心里一緊,許是上天憐憫,齊墨剛剛犧牲,讓這孩子替他的父親來陪伴他的娘親余后的歲月。顧念笙估摸著穆云婷該醒了,讓周嫂嫂給穩(wěn)婆結(jié)了接生費,抱著孩子進了屋。穆云婷靠在床頭,還有些虛弱??粗⒆铀差櫜簧线@些,將孩子抱在懷里哼著兒時母親哼過的兒歌。顧念笙看著這副母子其樂融融的溫馨畫面,是打心底里替齊墨感到高興。“給孩子起名字了嗎?”顧念笙站在床邊,溫柔地撫摸著孩子的小腦袋,這般可愛的孩子應當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墨哥哥走之前都想好了,男孩就叫齊念安,女孩就叫齊念萍?!蹦略奇玫皖^逗著孩子,她也是許久沒笑得這般開心了,“墨哥哥說,這是取的國安家平之意,他此生唯有此念?!?/br>“好名字,希望我們都得償所愿。”顧念笙快速掩飾著自己的錯愕,他實在不忍心告訴穆云婷孩子的名字是他取的。那時候戰(zhàn)火剛剛燒到東北,洛城還算安逸。齊墨抱著顧念笙立在窗前,暢想著他們的未來。齊墨說,他等戰(zhàn)亂平息之后,他便卸甲歸田帶著顧念笙隱于山水游于天地。齊墨還說到時候他們要收養(yǎng)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即為好。顧念笙笑著,說男孩取名念安,女孩取名念萍。顧念笙知道,齊墨此生唯念國安家平。沒想到齊墨一直記著,許是當時的承諾已經(jīng)不會成真,留著些許回憶也是美好。穆云婷早就猜到名字的原由,當初齊墨堅持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明白。明明那時她剛剛有孕,齊墨好似早就知道他們一定會有孩子一般早早取了名字。她還記得,齊墨曾說過他不會對自己產(chǎn)生愛情,又怎會預料到他們會有孩子,即使自己一直在懇求他給自己一個孩子。他們那為數(shù)不多的床笫之事,都是她使了些手段換來的。齊墨斷然不希望他們之間再多個孩子,這樣一來他的愧疚又多了一份,對孩子的。然而,孩子還是如穆云婷所愿來到了他們身邊,齊墨縱然千般萬般不愿,也只能接受。所以,當齊墨說出他為孩子選的名字時,穆云婷就猜到,他和顧念笙之前必然說過孩子的事情,這名字也必定是顧念笙取的。穆云婷沒有揭穿顧念笙的偽裝,他們都一樣,不愿提起過往,只期以后皆能得償所愿。齊念安出生以后,穆云婷就再沒和顧念笙置過氣,許是為了讓孩子有個健康的成長環(huán)境,也許是她不再怨恨顧念笙和齊墨之間的過往。顧念笙也特別有默契地不去提起齊墨,提起過去,習慣了每天下地勞作,偶爾還是會懷念從前唱戲的日子。聽說琉璃人短暫地占領過洛城,他們?nèi)氤堑臅r候曾邀請程家班為他們唱戲,以示中琉共榮。程班主不答應,琉璃人逼得他撞墻自盡了。霎時間,洛城曾經(jīng)最輝煌的程家班,就這樣消散在塵埃里。程班主自盡后,他的家人帶著他的骨灰和些許盤查離開了洛城,程家班的人吶,統(tǒng)統(tǒng)作鳥獸四散。有的投靠了琉璃人做了漢jian,有的蓄起了胡子不再唱戲,有的錚錚鐵骨效仿程班主了結(jié)了自己,有的瘋瘋癲癲不知所蹤。“也是可惜,好好的程家班就這么毀了?!比疹^耕作的時候,村里正談論著程家班的事,顧念笙念著老東家的情分也跟著聽著。“欸,也不知程班主那孤兒寡母的,現(xiàn)如今在何處?真是世事無常,誰能料。”顧念笙記得他離開程家班那年,程班主的兒子剛滿周歲,正是最爛漫的年紀,突著此變也不知能否受得起。“哎,說起來,顧老板也曾是程家班的角吧?得虧您走的早,要還留在程家班也不知琉璃人會怎得帶您?!敝車泥従哟蠖贾李櫮铙虾湍略奇玫纳矸?,沒有外人時也用的尊稱,若是遇到琉璃人或者GM黨的人來時也會替他們隱藏身份。“只能說,我比較幸運吧。”顧念笙笑著卻無比的心酸,說起來他要感謝齊墨,若不是他拜托自己照顧穆云婷母子,自己又怎會逃過一劫。一群人還正在閑聊,周嫂嫂來給顧念笙送午飯。顧念笙跟鄉(xiāng)里作別,走到周嫂嫂身旁找個快空地坐下吃飯。這般直接坐在田間地頭吃飯,要擱以前顧念笙是想都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可對現(xiàn)在的顧念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