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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不起來。 此時三皇子看著金身,似哭似笑,仿佛瘋魔了一般。她閉著眸子,就如睡著了一般,臉上的睫毛都看得清。 小和尚眼中無淚,他覺得自己想哭,卻流不出淚。 師父說讓他破塵緣,可是他還不知道怎么破塵緣,塵緣就要活塑了! “大師,塵緣有言,你與她是至交好友,不論你做出什么事,都要求朕原諒你。她也拜托大師,能為她超度。你是她相信的德高望重之人?!被实垡姶髱熋嫔粚?,但也沒多想,只以為二人關(guān)系極佳。 小和尚渾渾噩噩聽不進(jìn),他大起膽子將手湊到塵緣鼻唇間。 原來…… 早已沒了呼吸。 第413章 生白發(fā) 小和尚雙手無力的垂下。 傻傻的看著他們將在幫塵緣塑金身。 她的模樣很安詳,甚至嘴角帶著淺笑,就像每次笑著喊小和尚一般。 她,她,臉頰紅潤,睫毛狹長濃密,腳踩在那妖孽身上,甚至還能站立,任誰都想不到,她那閉著眸子假寐的模樣,其實…… 早已沒了呼吸。 她,死了。 小和尚眼中滿是震驚,好似這一切太突然,都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般。整個人都還是懵懂狀態(tài)。只能傻傻的看著金身,半響反應(yīng)不過來。 “哈,哈哈……哈哈……”三皇子在笑,笑著笑著,眼淚下來了。 “哈哈哈哈……”三皇子瘋了,就那么站著站著,眼睜睜看著塵緣被活塑,就那么刺激的瘋了。 “我的妻,我的妻……父皇,父皇,兒臣要請封塵家嫡女為妻,就是那個,整日,整日……整日跟在兒臣身旁的小跟屁蟲,兒臣,要娶她為妻……”三皇子神色迷離,偏著腦袋看著皇帝,一會嘿嘿傻笑,眼中帶淚,一會哇哇大哭塵緣不要他了。 “父皇,兒臣要娶她。塵緣,塵緣沒有推她,就是那個賤婦,她沒有推,是兒臣胡說八道的!”三皇子留著口水,咧著嘴傻笑,上前就踢了塵雙一腳,一頭撞在堅硬的成了形的妖孽雕像上,血嘩嘩的流。 “你這孽障,滾回府呆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皇帝見不得他這模樣,見他已是生生逼瘋了,更看不過眼。 現(xiàn)在塵緣已被他塑成金身,那便容不得逆子詆毀! 不然這豈不是自打臉面! 以后,塵緣就是全國的守護(hù)神,誰都不可詆毀! 三皇子恍若未聞,只呆呆的看著金身,傻笑著一邊走一邊鬧:“娶媳婦兒咯,娶媳婦兒咯,我要娶緣緣咯……我要穿喜服,我要成親咯……”一邊跑一邊跳,還張開雙手蹦蹦跳跳,竟是回去要吵著做大紅色喜袍。 大臣們緊低著頭,半點都不敢多看。 鬼知道三皇子經(jīng)歷了什么,當(dāng)年是他最看不上塵家小姐,也是他跪了三日退親,也是他整日在外謠傳,塵緣小姐不守婦道,塵緣小姐沒臉沒皮,塵緣心狠手辣推長姐入水。 鬼知道現(xiàn)在中了什么邪,又開始發(fā)瘋了。 小和尚一句話都沒說,他耳邊只聽見皇帝那句,塵緣要你幫她念經(jīng)文超度。要朕原諒你。 她,一直都護(hù)著他。 小和尚心口一陣鈍疼,好似生了銹的刀子在他心間一刀一刀狠狠割去,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心口沉重的幾乎要痛的叫出來。卻只能死死捏著衣角,死死的看著那金身,渾身顫抖。 金身塑了整整三日。 小和尚不吃不喝盤腿坐在金身旁三日,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只傻傻的看著已經(jīng)變成金身的她。 心口的洞,越來越大,什么也填不滿,什么也填不上。只覺得涼颼颼的,又痛又難受,小和尚只能微微彎著腰,駝著背,才能感覺沒那么疼痛。 “大師,你為國祭祀有功,從今日起,你便是王朝唯一的國師?!被实巯铝酥家?,小和尚真的成了名揚天下的大師。 比起他師父,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三日后,大家都走了,只有小和尚依然坐在祭臺上。 大家都知道他要為她超度,大家敬佩極了。 夜深人靜,小和尚已經(jīng)七天七夜沒睡了,嘴上滿是干涸的皮,喉嚨也沙啞了。 身上落了一層落葉,肩頭滿是灰塵,鼻翼間有幾分黑黢黢的,似乎長了胡子。 他那總是光溜溜的小和尚頭,都長出了一層薄發(fā)。 只是那頭發(fā),并不是黑色。反而透著一層白,白白的,毛茸茸的。 他長出了白發(fā)。 “塵緣,我不敢睡覺,我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你的模樣,你說怎么辦呢?”聲音沙啞刺耳,沒有半點感情,仿佛只是在隨意聊聊。 “塵緣,經(jīng)文我念不下去,我怎么給你超度?。课椅也挥浀媒?jīng)文了。” “塵緣,其實,其實我覺得自己并不想成為一個普度眾生的大師,我好像……好像六根不凈。” “塵緣,你,你其實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活塑對嗎?我從遇見你,就總感覺你對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好像世間一切,都不能讓你停下腳步?!?/br> “所以,你一直問我,要不要娶你?” 小和尚的聲音仿佛在哭一般。 她問愿不愿意娶她,其實,她是想有個留下的理由吧? 小和尚一直沒哭,他很難受,渾身哪哪都不對勁兒,眼神也沒有了亮光,好像渙散了。心里的信念也倒塌了。 可是眼中無淚,心里痛如刀割。 真正的痛,沒有眼淚。 小和尚沒有心了。 小和尚穿著那身破爛狼狽的袈裟在金身前坐了十二天,久到都快與地面融為一體,才被人抬出宮。 懷中緊緊貼著塵緣的一縷頭發(fā)。 小和尚也長了一層白色的短發(fā)了。 “我該回山了?!毙『蜕腥缃褚咽峭醭瘒鴰煟颂煜聰?shù)一數(shù)二的大師,最是德高望重的高僧。也算是榮歸故里了。 他沒穿陛下賞賜的袈裟,只穿著一身破爛,懷揣最重要的東西一路回了山。 跌跌撞撞走走停停,渾渾噩噩,路上還遇到一個穿著大紅色喜服,逮著人便喊媳婦的瘋子。 “你看我的小媳婦兒了嗎?她不見了,以前總是在我身后,只要轉(zhuǎn)身就能看見她的,你們看見了嗎?”曾經(jīng)的白衣少年,如今癲癲狂狂,腦海里只記得那個人。 小和尚看著他,笑了。 塵緣,你可真是小心眼,當(dāng)真要讓他記住你生生世世吶。用命在他心間刻上最重最深的一刀,到死都忘不了。 小和尚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塵緣,你怎么就誤傷了呢?他心間刻上了一刀,可我連心都被你無聲無息端走了?,F(xiàn)在空蕩蕩的,心都空了。 且,后知后覺,至今才發(fā)現(xiàn)。 小和尚眼淚突然就下來了,站在那瘋子面前,眼淚直流,蹲在路中間,哭的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