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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家笑了幾聲:“這位先生,你可要想好了,起手無回啊?!?/br>段初言也微笑?!跋牒昧恕!?/br>拿牌。段初言要了四張,牌面上的點數(shù)是十八點。這是一個很微妙的點數(shù),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要牌?!?/br>莊家看了他一眼,再給他一張牌。同桌其他人要牌完畢,紛紛亮出自己的暗牌,最多的是二十點。段初言也翻出暗牌。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一點。“這位先生運氣真好。”莊家笑了起來。但是接下來他就笑不出來了。這個人看起來跟其他客人一樣平常,但是他每次總是不多不少,贏了所有人。甚至有好幾次翻出來的牌是Bckjack。從來沒爆過一次牌,僅僅輸了一次。偏偏他下的賭注又很大。所以贏起來分外惹人注目。漸漸的,連別桌的客人都過來圍觀。莊家額頭上冒出汗,朝一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這位先生真是厲害?!鼻f家干笑,開始拖延發(fā)牌進度,心里下意識已經(jīng)把這個人歸類為來砸場的了。一般來說,來這里的客人非富即貴,他們輕易不會得罪,但是也從來沒有一個像這個人一樣,出手那么闊綽,從一開始的十萬,到現(xiàn)在的一百萬。來這里賭錢的人,也就圖個娛樂,不是真的想從這里賺到錢。真想豪賭的人,早就上澳門或拉斯維加斯去了,所以像段初言這么奇怪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碰上。“嗯,今天運氣不錯?!倍纬跹砸残?,優(yōu)雅內(nèi)斂。“行了,適可而止!”卓云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服,壓低聲音。這個人難道沒注意到那些人難看的臉色嗎?有幾個人已經(jīng)認出段初言來,上前打招呼。“原來是七爺,怎么這么有雅興,到這里來消遣了?”段初言也回以微笑。“過來玩玩,小賭怡情嘛。”怡你的大頭!卓云忍住想罵人的沖動,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來跟人和查案的,怎么成了陪人賭博了,而且段初言的行為已經(jīng)引來不少人駐足,難保有一兩個是認識自己的,到時候就麻煩不小了。周圍保鏢本想上前,看有人跟段初言打招呼,倒也不敢輕舉妄動了。說話間,新一輪發(fā)牌開始。段初言又想下注。那邊傳來一聲調(diào)侃。“七爺,那天請你吃了頓便宜的飯,你心里不痛快,也不用這么砸場吧?”聽到來人聲音,眾人都松了口氣。老板來了。段初言看向來人,微微一笑。“不這樣的話,也找不到你?!?/br>他并沒有留賀清宇的聯(lián)系方式,想讓人查又過于麻煩,也小題大做。于是直接找上門來。賀清宇走過來,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肩膀上,狀若親昵。“七爺想玩什么,說一聲就是,要我親自上場也沒二話?!?/br>他是這里的主人,客人自然大都認識他,紛紛打招呼,賀清宇在人群中走出來,笑容耀眼。段初言卻注意到跟在他后面的保鏢,微低著頭,線條冷硬,身板筆直,看上去就像上過戰(zhàn)場的人。警察,尤其是卓云這樣的警察,見到賀清宇這種流氓頭子,自然就像看到天敵一樣。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賀清宇一眼,又馬上移開視線,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大的異樣,賀清宇也沒注意到他。其實就連卓云的老子也很奇怪,他自己在官場上八面玲瓏,怎么就養(yǎng)出這么個嫉惡如仇的兒子來,若不是有父親的背景擺在那里,以他的性格,就算立了再大的功勞,也不可能做到現(xiàn)在這個職位。“我不會賭博,只是來找你的?!倍纬跹赃€是那句話,攤手而笑。這話在看了他剛才的表現(xiàn)之后沒人相信,但賀清宇卻點點頭。“去包廂聊吧?!彼戳俗吭埔谎??!斑@位眼生得很,是?”“我的朋友,姓卓。”還是段初言幫他回答,卓云也沒有出聲,只是靜觀其變,他不知道段初言為什么不揭穿他的身份,還幫著自己隱瞞。賀清宇伸出手跟卓云握了握,寒暄一番,引著他們往包廂去。剛才那三個女人還坐在那里,一見有人進來,紛紛看向門口,結(jié)果見到的卻是老板,都站起身來,不掩驚訝。段初言幾人坐了下來,侍應(yīng)生趕緊上前詢問:“換人嗎?”賀清宇轉(zhuǎn)向段初言,以眼神詢問,后者笑道:“賀老弟作主就行,我們隨意。”“那就不換了,這幾個在這里也算數(shù)一數(shù)二的,哦,現(xiàn)在怎么說來著,綜合素質(zhì)?”他意有所指地調(diào)笑,帶了股流氓氣。三個女人立時嬌笑不依,適時調(diào)節(jié)氛圍。段初言拿起一瓶酒倒了幾杯,邊笑道:“在這里賭不過癮。”“哦?”“你在這里贏了,都是自己的,有什么意思,賭錢嘛,玩的不就是心跳?!彼似鹨槐?,輕啜一口,燈光映著紅酒,照出一種微醺的旖旎,露在外面的脖頸曲線顯得優(yōu)雅而魅惑。“有道理,哪天上澳門去玩玩心跳?!辟R清宇笑了起來,與他碰杯?!捌鋵嵨乙恢毕朐诎拈T開一家賭場,但是澳門的賭場,被葡萄牙人和本地人把持著,外地人輕易進不去?!?/br>段初言微微一笑。“這種暴利的行業(yè)我也很喜歡。”“傅家在澳門有產(chǎn)業(yè),想進軍博彩業(yè)并不困難吧?”他笑容漸淡,喝了杯酒,半晌才慢慢道:“三年前傅氏有這個意向,計劃書也寫好了,不過后來就擱淺了?!?/br>賀清宇看著他,只覺得這個人低頭斂眉的模樣,有著說不出的禁欲色彩,他本身對男人沒有興趣,這時候也忍不住心中一蕩。“我?guī)湍??!彼恢滥睦飦淼臎_動,脫口而出。傅家叔侄的不和,外界早有風聞,從三年前段初言大權(quán)旁落無故失蹤,到三年后又突然出現(xiàn),這中間有多少暗潮洶涌波濤曲折,當事人三緘其口,眾說紛紜,都是臆測的多,證實的少。賀清宇會這么說,段初言并沒有太大的意外和驚喜。兩個人交情不深,如果合作,純粹也是因為利益。段初言淡淡一笑:“多謝,不過生意場上的事情,親兄弟也要明算賬,能夠彼此雙贏,那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