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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人才啦,快進來快進來,洗洗手可以吃飯了。”簡師奶張羅著進去插花,又說:“仔仔,招呼你朋友隨意啊?!?。“隨意吧,”我笑了起來,讓他進來,陳成涵身材高大,立即讓我們家顯得狹隘緊湊,我笑著說:“我家很簡陋,你別見怪?!?/br>“很溫馨?!彼南麓蛄苛讼?,微笑著說:“你不用致歉,是我冒昧來打擾?!?/br>“坐吧,可以吃飯了?!蔽疫M去廚房將菜端出,陳成涵洗過手,立即過來幫忙,一舉一動非常得體,卻有說不出的優(yōu)雅好看,我打趣地說:“你很有跑堂的潛質(zhì)哦,不如閑暇去餐廳客串下,保準(zhǔn)營業(yè)額飆升。”他笑了起來,說:“不行,我收費很貴的。”“那完了,我該付你多少服務(wù)費?”我將筷子遞給他,笑說:“試試看,你來得突然,我就沒加菜了?!?/br>他微笑著看我,低聲說:“我只對你例外,為你服務(wù),榮幸之至?!?/br>這頓飯吃得甚為愉快,陳成涵本就是審時度勢的高手,輕易便哄得師奶十分開心,他又與我談得來,我們吃飯間也頗多笑語。唯一不好的,便是他太過優(yōu)雅習(xí)慣,倒顯得我餐桌上平平常常的番茄牛rou變成頂級廚師做成的美味佳肴一般。吃過飯,他又與簡師奶聊了會天,便掐了時間,在主人疲憊厭煩之前告辭離去。我送他到門口,陳成涵深深地看著我,柔聲問:“陪我一起走走好好嗎?”“好吧?!蔽尹c點頭,拿了鑰匙,穿了鞋出門。我們并肩前行,卻一路無語,只很享受這樣沉默的氛圍。不知不覺走到街心花園,我才醒悟過來,略帶歉意道:“啊,你應(yīng)該是開車前來的吧,你的車呢?”“走回去取吧。”他笑了起來:“你送我出來,我再送你回去?!?/br>我笑道:“那用不用我再送你到家門口,然后你再送我回來?”他的眼睛亮晶晶地凝視我,低聲問:“可以嗎?我很盼望如此?!?/br>我微微忡楞,隨即微笑說:“那就沒完沒了了,耽擱你的時間不好?!?/br>“簡簡,”他停了下來,看著我,忽然嘆了口氣,說:“我真希望有魔法?!?/br>“嗯?為什么?”我笑了。“那樣朝你吹口氣,你就能迅速長大了?!彼杂行o奈地說。“別擔(dān)心,人總會長大的,”我微微一笑,說:“也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其實已經(jīng)垂垂老矣,只不過頂著一個少年的皮囊而已。”他驚奇地挑起眉毛:“你在講那個聊,聊什么嗎?”“聊齋?!蔽覜]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果然是在外國長大,莎士比亞的臺詞張嘴就能來,對國粹反倒一無所知。“是,我常常覺得老祖宗的想象力非常豐富?!彼χf:“我在美國,也聽過類似的印第安人的巫術(shù)故事,不過沒有糾結(jié)書生,也沒有愛情,只有吃人的女巫?!?/br>“所以你說的那個只是一個傳說,而聊齋是部偉大的作品?!蔽倚α似饋?,轉(zhuǎn)換話題說:“我媽咪很喜歡你送的花,謝謝了?!?/br>“不客氣,簡女士很可愛,也很漂亮,我很高興能送花給她?!彼⑿χ卮?,略微一頓,說:“不過,我更希望送另一種。”“嗯?”“紅玫瑰,代表浪漫的愛情。”他看著我,目光溫柔,啞聲說:“簡簡,我想送給你?!?/br>我吃了一驚,后退一步,顧左右而言他說:“那,那個,時間有點晚了,我們還是快走……”“簡簡,”他一把握住我的肩膀,低頭柔柔地凝視我,說:“我想說很久了,我大概,是中了你的魔法……”“你弄錯了,我是男的,而且,我們才認識沒多久,你不覺得這么說很草率,我也沒有,吾……”我下面的話還來不及說,便被他炙熱的唇堵住,他就這么抱著我,在路燈下,肆無忌憚地親吻起來。這人看著溫文爾雅,可吻起來卻熱情如火,毫不猶豫,帶著不由分說的堅決。我完全被嚇懜了,腦袋一片空白,只感覺他兩片嘴唇激烈地摩擦我的唇瓣,他靈活的舌頭深入口腔,不斷糾纏。剎那之間,我腦海中不知為何,竟然浮現(xiàn)夏兆柏的臉,夏兆柏吻我的時候,緊鎖的眉頭,微閉的眼睛和痛苦隱忍的表情。我一把推開陳成涵,后退一大步,劇烈喘息著,按住胸口方說:“別這樣Simon,我,我不習(xí)慣?!?/br>第29章我從未見他目光如此炙熱,若暗夜之火瞬間點燃,又若夜間巡游的獵食動物,只稍一接觸,我便心跳如鼓,堪堪要側(cè)過臉去,避開他的眼神。這到底該開香檳慶祝還是該拜神驅(qū)邪?我苦笑一下,上一世苦苦壓抑對同性的愛慕,卻在這一世,只換了個皮囊,就連著幾日,被兩個算拿得出手的男人接連追逐,曾經(jīng)我以為那么難以跨越的一道鴻溝,在他們眼底,難道其實,不過是庸人自擾,不過杞人憂天?為什么,同樣處在那樣的地位,他們卻可以活得狂妄如夏兆柏,肆意如陳成涵,為什么,林世東到了頭,也不能像他們一樣,有一天為自己活過的日子?一層淡淡的悲哀緩緩蔓延而上,我茫然地看著這八月夜色,這都市一角若平時一般毫無特色的街心花園,毫無特色的秋千和旋轉(zhuǎn)鐵圈,間或遠處,毫無特色的匆匆人群,看著看著,一時間竟鬧不清自己現(xiàn)處何方。一團迷霧狀的東西由始至終將我圍在核心,我意識到,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迷失了自己,那個叫林世東的人,從未真正活過,那么現(xiàn)在這個叫簡逸的人呢?他活過嗎?他又為了什么要在這里?要被一個男人強吻,只因為他說我喜歡你。“簡簡,你不要緊嗎?”陳成涵關(guān)切地問。我募地轉(zhuǎn)過頭,宛若打量一個陌生人那般看他。我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我從未好好看過,他優(yōu)雅高貴,舉手投足,是千錘百煉到渾然天成的儀態(tài)。他看著我的目光,又轉(zhuǎn)回柔和溫情,仿佛剛剛?cè)翎鳙C動物一般出擊的狀態(tài)從未發(fā)生。見我看他,他略帶歉意地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柔聲說:“過來吧,剛剛是我不好,嚇到你了?我道歉,我忘了我的小簡簡還不到十七歲,過來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冒犯你?!?/br>我困惑地皺著眉,緊閉嘴唇,這個時候,若我開口,我怕那壓抑心底的怨懟和隱隱的嫉羨會讓我出口傷人,而陳成涵不是夏兆柏,他沒有欠我什么,他只是在同樣的位置上,卻活得比林世東自如從容得多的一個人。我再次瞥開視線,深吸了一口氣,握緊的拳頭,又慢慢松開。陳成涵顯然誤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