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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兩個病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5

分卷閱讀55

    室的門又被無情地關上。

這里面充斥著一股我沒法形容的味道,臭味和酸味混雜在一起,我忍不住干嘔了片刻。

沒有燈,只有一點點從窗子透進來的月色。原先的幾個人顯然不太歡迎我們,我扶著布萊恩在門口坐下,地上有一個滿是灰塵的墊子,破破爛爛的。我把它撿了過來,讓布萊恩的腿放在上面。

布萊恩靠著墻,看不清楚表情,對著我張開了手臂,我坐在他旁邊,伸手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上。

“你在哭嗎?”他輕聲問我。

“沒有?!蔽颐嗣橆a,說道。

布萊恩親了親我的耳朵,說:“剛才你應該立刻走的,太危險了,羅伊?!?/br>
我沒有回答他,片刻后,我慢慢地將手摸到他的包扎好的傷口處,有些哽咽道:“怎么辦?你的腿……”

“擊穿了。”布萊恩說,“子彈沒有留在里面,但是也要快點處理。羅伊,萬一我以后變成瘸子,那就配不上你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現(xiàn)在有傷,我可能會揍他。但是天知道我有多痛,仿佛這一槍是打在了我的腿上。

過了一會兒,我問他:“你去哪兒了?”

他像是在認真思索,說道:“很多地方……北邊,港口,都是一些小城市,還在森林里住了一段時間?!?/br>
“我考過試了?!蔽艺f,“我一個人去的,發(fā)揮的還不錯。”

布萊恩說:“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的?!?/br>
“我覺得有時候我像個被蒙騙的傻子。”我說,“被命運玩弄的人偶?!?/br>
“這表達太詩意了,你準備念文學嗎?親愛的。”他說。

我抬起頭,在黑暗里找到他的下巴,再沿著胡茬找到他柔軟的嘴唇,我說:“不念文學,說好了要跟你讀同樣的專業(yè)。”

接吻的時候發(fā)出粘膩的水聲,他先是由著我發(fā)揮,而后按住我的后腦勺開始攻城略地。這不是該做這種事的時候,我甚至嘗到了一點血的味道。

“我們會死嗎?”我稍微離開了一點,問道。

“不會?!辈既R恩說,“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寶貝?!?/br>
“你呢?為什么只有我?”

“因為我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任何意義上的?!?/br>
我把臉埋在布萊恩的頸窩里,他抱著我,像是第一次和最后一次一樣。他不斷重復地說道:“別哭,別哭。”

“布萊恩,誰判了你的死刑?”

“我自己?!?/br>
“死刑前,你能對我誠實嗎?”

“我可以。”

“好。”我擦掉眼淚,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一年之前,你攜帶毒品入境,被巴澤爾偷走的那一半,是你故意的,還是真的是一場意外?”

布萊恩沉默了很久,最后有點苦澀地說道:“是意外,但是我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拿回來,可我沒那么做,我是故意不找回來的。”

“為什么?”

“拖延時間。我想脫離莫迪爾的控制,就不能讓他的計劃順利執(zhí)行。我在這里爭取時間,好讓我的伙伴得到機會?!?/br>
“得到……什么機會?”我問。

“找到一個可以殺死他的機會?!辈既R恩說。

“所以你是在謀殺嗎?謀殺一個資助你上學,待你如親生兒子的男人?”

“是的?!彼袷窃诒瘋氐驼Z,“是的,我在謀殺。我還間接地害死了一些無辜的人,就是因為我沒去追回那些被偷走的毒品?!?/br>
“為什么?”

他沒有回答我,他的嘴唇顫抖著,血液混合著汗水從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為什么?回答我,布萊恩?!?/br>
“有很多原因?!彼]了閉眼睛,“有很多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不喜歡做這些事,可能是因為你的母親,這太復雜了?!?/br>
“你一直都知道莫迪爾其實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是你卻不敢告訴我?!蔽艺f。

這一次,我等了更久,布萊恩推開了我,我第一次看見他哭了。

“是的……”他說,“我真是個變態(tài)。我一邊說愛你,一邊在謀殺你的父親?!?/br>
文字是否真的有力量?我想是有的,因為它徹底讓我所有的苦難和困惑都被輕易地割碎了。

我想,這是我這輩子所聽過的最難以描述的一句話。

這也是橫亙在我和布萊恩之間最深的一道傷疤。

門再一次被打開,但這一次來的人卻不是巴澤爾的手下,一個有著一頭卷毛的青年走進來,睜大眼睛,說道:“我希望我趕上了,布萊恩,你還好嗎?”

“別怕,是救援?!辈既R恩說。

青年打量著我,恍然大悟道:“羅伊,你就是羅伊!”

“什么?你認識我?”

“當然,你的哥哥一直在找你。艾倫·莫迪爾,他一直在找你?!彼f。

第48章

天亮時,警察和記者終于姍姍來遲。很多人都在后來的回憶中說道:“‘鯊魚’巴澤爾被捕,本市最大的販毒團伙被消滅,以及在貧民窟發(fā)生爭斗的那一晚,令他們久久不能忘懷?!?/br>
在他們眼里,巴澤爾代表了混亂中的秩序,黑暗里的準則,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巴澤爾會被戴上手銬,押送進墻的另一邊。而那些沒有身處混亂的人們,也只能通過略顯蒼白的圖片和文字報道窺探到整個事件的冰山一角。

然而,即使是身處于旋渦中心的我,也依然無法知道那一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在我和布萊恩被關進地下室的那段時間里,另一伙人闖了進來,他們比巴澤爾的勢力更加兇猛,以暴制暴,法律和道德不是他們要遵守的規(guī)則,所以,有些事情變得簡單多了。

卷發(fā)青年帶著我們離開了這里,他叫博格,有著一雙清澈的藍眼睛和一個小小的酒窩。我們一左一右地架著布萊恩上了車,安娜也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

“嘿,等會兒。”博格停下來,對我笑了笑。

“你要做什么?”我問。

他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一半朝著巴澤爾的地盤扔了一個打火機,火苗在一瞬間竄了起來,地上已經(jīng)被他們?yōu)M了汽油。

“他們會被燒死的!”我朝他喊道。

博格說:“不會,里面沒人了,只是給警察們留點驚喜?!?/br>
我在后視鏡里看見了熊熊燃燒的世界,從貧民窟里跑出來一些人大聲叫喊著。我們路過尼克以前住過的小樓,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會來這里了,也再也不會見到尼克了。

那些記憶像是被點燃的紙片,慢慢地視線里融化掉。好的,壞的,都不重要了。

博格堅持要安娜去醫(yī)院,他看起來很和善,既紳士又禮貌,可是安娜已經(jīng)徹底被嚇壞了。她在車上一直抱著我,我不知道該對她說什么,只能在她下車的時候小聲地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安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