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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趣的人,他們對我并不排斥,雖然有些生分,但都愿意承認我這個兄弟?!?/br> “您不用擔心二哥和五弟他們有什么企圖,他們都不愿認祖歸宗,連皇家的身份都不要了,我也不想勉強他們,既然他們喜歡無拘無束,那就由著他們去吧?!?/br> “父皇,您放心,我會守著天域國的家鄉(xiāng),做好一個國君該做的事?!?/br> 三皇子守在皇帝的病榻前,與他說了許多許多的話。 這期間,皇帝只是很艱難地應了幾聲,嗓音很小,都像是用盡了力氣。 直到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他的眼角有淚花溢了出來,也不知是因為病痛,還是因為遺憾或是后悔。 或許,這些都包含在內。 三皇子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直到他再也沒有了呼吸。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雖然他也指責皇帝對沈家的殘酷,可等到皇帝咽氣的這一刻,還是止不住的哀傷。 父皇,走好。 皇帝病逝的消息,短短幾個時辰在宮外傳了個遍。 滿朝文武深夜進宮送別,遵從皇帝遺詔,擁戴三皇子為新君。 次日新帝登基,下令全國齋戒三日,為皇帝哀悼。 傍晚時分,廢后遇害的消息自清寧寺傳出,柳氏一族還來不及調查,就被一樁又一樁的罪名打壓得喘不過氣。 刑部多日以來搜查柳氏一族罪證,在搜查過程中,有神秘人送來匿名信件,信件上提供了不少柳家觸犯國法的證據,以及個別同流合污的朝廷人員名單。 刑部順著線索追查,果真有不少收獲。 經查證,柳氏家主“貪贓枉法”“陷害忠良”“濫用職權”等罪名全數坐實,新君大怒,數罪并罰,柳家一切財物充入國庫,家主革去官職,賜白綾三尺,身邊親信以及涉事大臣按照犯罪輕重一一處罰,重則賜死,輕則流放監(jiān)禁。 多名罪人在審訊過程中,皆對以往的罪行供認不諱,講述當年沈家謀逆乃柳家刻意誣陷,廢后柳氏為爭奪皇后之位,對沈家百般迫害,在國君跟前讒言佞語,最終致使沈家含冤覆滅。 沈家冤案,多年之后終是沉冤得雪,引得街頭巷尾一陣熱議。 “清者自清,沈家的案子這么多年過去了,朝廷里總算是有人想起來去查了?!?/br> “可不是嗎?當年沈家被定了謀逆之罪,我就覺著不可思議,想不到是這柳家在背后搗鬼,當真是其心可誅!” “這柳家家主的風評比起沈家可差得遠了,還有這廢后柳氏,也比不上前皇后沈氏,可惜先帝看不清這柳家的面貌,如今新君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鏟除jian佞,實在英明?!?/br> 柳家冤案致無數英魂枉死,雖然已是陳年舊事,提起來卻還是讓人忍不住唏噓憤怒。 百姓不能妄議國君,即使眾人心里覺得先帝糊涂是非不分,可嘴上也不能直說,更何況先帝已逝,指責也無用,索性就一個勁兒地夸新君英明,把罪魁禍首柳家貶得一文不值,什么話難聽就罵什么話。 某日下午,衛(wèi)長琴與顧玨清攜手出門踏青,走過一處花田時,看到一名年邁的夫子領著二三十名學子在小土丘上坐著乘涼,那老先生捋著花白的胡子,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堆為人處世的道理,孩童們聽得認真,但也有個別人打死了瞌睡。 那夫子起了身,手里的折扇對著一名快睡著的學生敲打了一下,“你這小子又不聽課了,就知道睡,將來能有什么出息?” “夫子,我可沒打算做書呆子啊。”被打的學生摸了摸頭,“大家都覺得書讀多了有機會當官,可我志不在此?!?/br> “哦,那你有什么遠大的志向?” “當然是學武功了!我以后要參軍,就算不能像沈大將軍一樣威風,也得有普通沈家軍的風范吧?我爹總把他們很了不起掛在嘴邊,那我就拿他們當我奮斗目標了?!?/br> 此話一出,老先生又敲了一下他的頭,“你以為沈家軍只會武不會文嗎?沈家軍可不是只懂打仗,里面多得是文武雙全的人才,若你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只會動粗,想跟他們比還差得遠呢。” “是這樣嗎……” “當然是!不管你們將來志向如何,都不能缺少了學識?!?/br> “學生知錯,接下來會認真聽講,不會再打瞌睡了。” 顧玨清望著這一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是孺子可教也?!彼f著,用手肘頂了一下衛(wèi)長琴的肩膀,“這沈家的名號可真是好用呢,能讓偷懶的孩子都有上進心了?!?/br> 衛(wèi)長琴也笑道:“那夫子所言,也確實沒錯?!?/br> “話說回來,那些小孩真是可愛……” 聽著顧玨清的嘀咕,衛(wèi)長琴接了一句,“我們以后的孩子,應該會比他們可愛?!?/br> 顧玨清輕咳一聲,“咱們去前面逛逛吧?!?/br> 言罷,抓緊了衛(wèi)長琴的手,繼續(xù)前行。 衛(wèi)長琴見她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逗她,只是無聲一笑,反握住她的手。 相知相守,百歲不離,將來的路還很長,他們會一直相伴著走下去。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