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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芙梗著脖子不吭聲,這神情楊老師很清楚,每回她不服氣,決定一意孤行的時候,都這樣。 僵持到最后,楊老師冷著臉道:“……明天下午三點回來報到,晚一分鐘就自己打辭職報告吧。還有,從天津到北京你開車去?有沒有一點生活常識?” 后來梁芙買了高鐵票,三十分鐘。 提前聯(lián)系了在北京的朋友來接,抵達(dá)ICC中文賽崇大隊員下榻的酒店時,還沒過零點。 學(xué)校舍得經(jīng)費,訂的酒店并不差。梁芙等在酒店大廳,十分鐘,或許沒那么長,她聽見電梯“滴”的一聲,似有預(yù)感,回過頭去。 他穿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T恤,短褲,夾腳拖鞋,一頭亂毛,下巴也冒出胡茬。 大抵是她所見,他最沒有形象的一次。 “傅聿城?!?/br> 她終于笑了,看著他,等著他朝自己走過來。 第15章 落子無悔(02) 傅聿城水土不服,加之多日熬夜,一落地北京就生了病。 來之前在賽事籌備的大群里就有北京這邊的主辦方提醒,比賽這幾日北京有霾,還挺嚴(yán)重。等下了高鐵一看,灰蒙蒙的空氣恐怕多吸一口就要中毒。天氣影響心情這事兒是有科學(xué)根據(jù)的,他們明日比賽,大家都處于高度緊張,但不敢說自己緊張,免得害隊友更緊張的狀態(tài)。這黑云壓城城欲摧的天氣,簡直是個契合心境的下馬威。 傅聿城患了腸胃炎,還得拖著病軀準(zhǔn)備明日的比賽,晚飯沒吃,直接睡了數(shù)個小時。他掛念著明日庭辯的稿子還有個地方?jīng)]捋順,臨睡前還定了個鬧鐘。 睡得昏沉,黑暗里手機響起的時候,他心情煩躁,差點直接把手機摔了。摸過來一看才發(fā)覺不是鬧鐘,是個電話。 等靸著拖鞋走到樓下,瞧見梁芙的瞬間,他多少體會到了物理意義上的“眼前一亮”。 傅聿城打量一眼,她穿衛(wèi)衣和闊腿牛仔褲,扎個馬尾,往小了說,像個高中生,他打起精神,笑得客氣,“師姐過來出差?” 梁芙遠(yuǎn)遠(yuǎn)就瞧出這人不大有精神,近看面色蒼白,嘴唇有些脫水干裂,“……你生病了?” “腸胃炎。” “吃藥了嗎?” “白天去診所掛過水?!?/br> 他人站著,瞧著她,面容清癯,神色不大濃烈,也沒有要請她上去坐坐的意思。 梁芙也站著,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僵持。 梁芙早發(fā)覺這人心思難猜,尤其在他刻意隱藏,不愿讓人揣測其情緒的時候。他是因為生病是以情緒懨懨,還是仍舊耿耿于懷再不愿應(yīng)從她的“心血來潮”,她無法知曉。 猶豫一貫不是梁芙的作風(fēng),只頓了片刻,她便徑直往前一步將人手臂一挽,“我是過來慰問苦力的,帶我上去看看。” 他們住在十八樓,三女四男,一共四間房,傅聿城跟楊銘一間,小本科生單獨一間。為了讓傅聿城好好休息,這時候人都聚在另兩個男生的房間里。 到了十八樓,傅聿城介紹過自己住的房間之后,還真打算把梁芙往大家聚集的房間里帶。 梁芙腳步一停,“傅聿城,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聿城低頭瞅她一眼,“我故意什么?” 這人可真有些惡劣,睚眥必究。梁芙往他房間門口一站,攤手,“房卡?!?/br> 房間里不算整潔,床品隨意堆著,藥品和純凈水瓶子雜七雜八鋪了一桌,靠窗掛著兩套明日比賽的正裝,旁邊放著掛燙機。 梁芙自發(fā)地去找熱水壺?zé)龥]怎么照顧過人,料想這種時候“多喝點熱水”總歸是沒錯的。 傅聿城似乎有些焦躁,滿屋子找煙盒,找到之后點燃抽得兇猛,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還生著病。端著煙灰缸晃了一圈,咬著濾嘴又去動那掛燙機熨燙衣服,他蹙著眉黑著臉,只差沒在額頭上寫明“生人勿近”。 梁芙倒是不信邪,靠著桌子瞧他,“你們明天幾點比賽?能旁聽嗎?” “八點半,不能旁聽?!?/br> “……我也不是真想聽,只是想你贏,我爸老念叨崇大法學(xué)系弱,什么Jessup,貿(mào)仲杯……全被人壓一頭。” “崇大在這塊沒什么積累。” “那你有信心嗎?” “沒有?!?/br> 話里話外透著不大想要搭理她的意思,梁芙真要被他氣笑了,頓了片刻,她走過去,徑直把插頭一拔,掛燙機噴氣的聲音消失,傅聿城低頭去看她。 他也不是撐不起這副頹廢模樣,俊眉星目,再怎樣折騰也不顯難看。只是梁芙不喜歡,頭頂一盞燈,燈光融融的暖,可也照不進(jìn)他眼里。那里面只有疏離冷淡,瞧她與瞧任何不熟的朋友沒什么兩樣。 她多少覺得心頭一梗,自己漏夜前來,平白受這一通氣??伤灸苡X得機會就這一次,再不把這結(jié)解開,以后就是越纏越緊的一團亂麻。 梁芙迎著他的目光,笑問:“我說一句你就要懟一句?” 傅聿城淡淡地瞥她一眼,沒吭聲。 梁芙把他咬在嘴里的煙扯下來,扔進(jìn)一旁的煙灰缸里,到底沒忍住話里帶火氣,“不舒服就去躺著,跟兩件衣服置什么……” 話沒說完,她腰忽被傅聿城一把箍住,往他跟前一帶。她呼吸一提,反手按住了一旁沙發(fā)靠背的一角,定住身形,仰著頭倔強去看他。 傅聿城定眼瞧她,眼里一層譏誚之意,“師姐,我雖然算不上大忙人,可也沒那么多時間一直供人消遣?!睋е淖藙轀剀浻謺崦?,說的話卻是劍拔弩張。 梁芙立馬掙扎,沒掙脫,反讓他箍得更緊。似乎生病讓他失去分寸,這樣咄咄逼人的話也能吐口而出毫不猶豫。 梁芙氣不過,斜眼瞧見煙灰缸里剩半截的煙頭,拿起來便朝他小臂上按去。 “嘶……”傅聿城松了手,反倒笑了,“你瘋了?” 倒沒敢真用力,那火星剛一觸及皮膚,她便往回抽手,“你才瘋了!”她把煙頭按回?zé)熁腋桌锏膭幼饔幸还珊輨?,恨不得把什么人大卸八塊一樣,“……傅聿城,我比你可忙得多,我行程安排有多緊湊,你不如去打聽打聽?!?/br> 話里潑天的驕傲和委屈。 靜默一瞬,傅聿城笑出一聲。 梁芙狠話放得并無氣勢:“我現(xiàn)在就走,你馬上給我買回天津的車票!” “恐怕不行,高鐵這個點已經(jīng)停運了?!?/br> 梁芙瞪著他,本是要生氣,眼圈卻開始泛紅。 傅聿城手臂再去摟她的腰,她掙扎一下卻不再動了。懷里軟玉溫香,她脾氣再烈,到底是女生,服軟的話,不該由她來說的。 先頭雖有曲折,可話到底已經(jīng)算是挑明了。他半枚砝碼也沒有的窮鬼,沒資本豪/賭浪擲,可倘若是她下令,他也未妨不要那么理智。 傅聿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