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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應(yīng)?!?/br>郗苓冷笑一聲,跟常欽對視一眼,見后者不動聲色地垂下濃密的長睫毛,便突然換上一張好看的笑臉道:“我們忙了一早上,也有些口渴,只好厚臉皮跟吳大哥討幾杯茶喝。”吳敬嘿嘿笑了兩聲,彎腰引路道:“郗律師太客氣了,這邊請。”踏進(jìn)吳敬的家,幾個人發(fā)現(xiàn)他的住處極為簡陋,一座紅磚白墻的兩層小樓,里面空空蕩蕩地毫無人氣,客廳一角擺著一套簡陋的木質(zhì)沙發(fā),連電視機(jī)都沒有,窗邊的條案上供著一個靈位,牌位前擺了幾碟水果,正中央插了三炷香,像是被人點燃不久,香火尚未燃盡。“這是我mama的牌位?!眳蔷唇忉尩?,從廚房里端出幾杯茶水,“我家里人都去世得早,只剩下我媳婦跟女兒,他們都住在城里,這房子便空了下來,基本沒人住了。”“你mama的牌位,怎么像是燒焦了?”郗苓湊近看了一眼,疑惑道。“哦,都怪我不小心,去年給我mama上香,不小心點著了鋪在牌位下的一疊報紙,等我發(fā)現(xiàn)過來,牌位已經(jīng)燒黑了。”吳敬解釋道。“你說你家里人去世得早,不會是也……”常欽問道。吳敬明白他的未言之隱,笑笑說:“不是,我本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爸爸在我出生沒多久就死了,我是跟著奶奶和mama長大的,奶奶是前年過世的,她走了沒多久后,我的mama也跟著過世了?!迸乱鹗裁凑`會,吳敬緊接著又加了句?!八堑貌∷赖??!敝蟊悴辉僬f話,低下頭像在沉思著什么。“真抱歉?!臂呃⒕蔚卣f。“沒什么,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眳蔷创蠖鹊匦Φ?。郗苓久久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他看了眼常欽,見后者正埋頭認(rèn)真地喝茶,只好耐心坐著,聽朱大爺跟小吳拉扯一些村里的事兒。茶水飲得差不多了,幾個人起身告辭,吳敬熱情地將他們送出門外。作別吳敬后,三個人回到城中,找了家裝修不錯的餐廳,帶著朱大爺胡吃海喝了一頓,朱大爺活到這把年紀(jì),還從未見過如此花樣百出的菜色,驚得都不知從何下手,于是兩個人你一邊我一邊地替他夾菜,朱大爺樂得合不攏嘴,當(dāng)場認(rèn)倆人做干孫子,常欽和郗苓爽快地嗯嗯啊啊答應(yīng)下來。吃飽喝足后,他們在附近酒店開了兩間房,朱大爺一間,他倆一間,手把手教完朱大爺怎么開熱水洗澡,怎么使用電視機(jī)遙控器后,兩個人一身疲憊地回到房間。洗完澡后,郗苓擦著半干的頭發(fā)從浴室出來,見常欽半躺在另一張床上,正專心致志地翻閱隨身帶來的專業(yè)書,便徑直走過去,挨著床沿坐下,踢開拖鞋,一只腳搭在床邊,推了推常欽的手臂問道:“下午去田地,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陣溫?zé)岬挠|感直奔心扉,肌膚相親的那一刻,常欽身上的毛孔立馬便豎了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朝里挪了幾寸,臉上卻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燒毀程度深淺不一,一看就是由某個著火點引發(fā)的大面積火災(zāi),肯定不是意外,而是人為?!?/br>“不愧為大設(shè)計師?!臂咝呛堑赜昧ε牧讼鲁J被棉被蓋住的大腿,后者卻突然一個激靈,差點彈身躍起。“你干嘛?”郗苓敏銳地察覺這瞬間的反應(yīng),不悅地皺眉道,“你一整日跟男人□□相對的家伙,怎么一到我跟前就像個小媳婦似得,我要說幾百遍我對你沒興趣,你才肯對我放松警惕?”常欽被氣得啞口無言,懶得跟郗苓計較自己何時整日跟別人□□相對了,一開口便偏離重點:“我也想知道,為何一碰上你就哥兒們不起來。”郗苓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面有菜色:“你是不是對同性戀有偏見啊。”“沒!”常欽急忙辯解,“我對天發(fā)誓。”“那你……”話說一半,郗苓突然眨眨眼,一秒換成個陰測測的笑臉,“我知道了,你這是故意在勾引我,欲拒還迎,其實是想要我泡你,對不對?”說著勾起常欽細(xì)嫩的下巴,內(nèi)勾外翹的鳳眼內(nèi)滿是挑逗的意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常欽知道對方又在跟自己開玩笑,長嘆一口氣,嚴(yán)肅地看著他道:“別鬧了,怎么一到晚上,就跟個孩子似得。”“我本來就是孩子。”郗苓收回手,意興闌珊地回到自己那張床。只是一句隨口的抱怨,卻像一根羽毛,在常欽心尖輕輕撓了一陣,是啊,郗苓本就還是個孩子,就算他擁有考古學(xué)和法律學(xué)雙重學(xué)位,精讀歷史,在法庭上氣定神閑,可他依然還是個剛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孩,恍如四年前,笑起來還會露出兩個酒窩,只是現(xiàn)今在他完美無缺的偽裝下,這般表情寥若晨星,稍縱即逝。作者有話要說:“乾金甲子外壬午……”來自第16章十六幾百畝被燒焦的田地上空曠如野,盡頭是綿延的丘陵,即使在夏季,地處這塊常年缺水的地帶,依然寸草不生。郗苓說好的三日之約很快到來,原本擔(dān)心測風(fēng)水那天把村民們嚇得有點過頭,晚上沒人敢出來湊熱鬧,他們便在城里多雇了幾個人充當(dāng)常老板的手下,萬一真沒人來看戲,這幾個人就幫忙渲染氣氛,總之不惹得村里雞犬不寧誓不罷休。結(jié)果車隊還未開進(jìn)現(xiàn)場,兩個人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多慮了,路口早已聚滿了黑壓壓一片人群,人手一只電筒,照著前頭一道道亮晃晃的白色光柱,每個人看上去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大家都在左顧右盼,等著郗大仙出現(xiàn),看到閃著車燈的奔馳一路駛進(jìn)來,人群頓時議論紛紛,并自動讓出一條能過車子的小路,司機(jī)把車停在一邊,照例先開門讓常老板下車,肚大腰圓的老板下車后,又親自走向車子的另一側(cè),扶著身穿長袍的大仙走出車外。看著圍滿了一圈的村民,兩個人都暗暗舒了口氣,但面上仍作視若無睹狀,只是說話時故意放大了些聲音,只聽常欽扯著喉嚨,指向前方黑乎乎的平地問道:“大仙,您看是這里么?”郗苓故作深沉地凝視遠(yuǎn)方,又抬頭看了看晴好的夜空——皎潔的月牙高掛當(dāng)頭,偶有烏云緩緩遮擋,又逐漸散開?!八麄?,就快來了?!臂唿c點頭,平靜地回答。人群里的議論聲越發(fā)嘈雜,大家自然明白大仙所謂的“他們”為何人,本打算只是湊個熱鬧,但郗大仙一臉堅定不容置疑的神情,大家不免開始感到恐慌:難道那些人真的會來么?雖是夏季,但在深夜的室外還是有些涼,郗苓身上的長袍非常單薄,冷風(fēng)吹過,他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下一秒,一只溫暖的手掌隨之覆上肩頭,郗苓側(cè)頭看了一眼,卻被常欽緊張的神情嚇了一跳,于是他勾了下唇角,安慰道:“別擔(dān)心,肯定會出現(xiàn)?!闭f完,又把目光移向遠(yuǎn)處。常欽沒好意思再把手放在對方肩頭,只好抽回來,本想說我不是在擔(dān)心這個,見對方早已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