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真實身份了嗎？您在回憶我的口頭禪嗎？其實，但是，然而……哈哈，還有我的口音，我有點北方口音，但是有時候又會冒出一些南方人才會說的詞，我說二樓不說二樓，我說兩樓。還是這些都是第一人稱下的偽裝？我不過是個故事里的人物？一個作者創(chuàng)造了我，創(chuàng)造了在傾聽的您，他要做什么？他想干什么？他是看了什么新聞受到了什么啟發(fā)要寫這樣一個故事，還是他不過是想騙騙稿費，博博關(guān)注，搞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好顯得自己與眾不同？他甚至可能錯別字連篇，邏輯混亂，搞得我們像兩個瘋子一樣！我們，我和您，在您的辦公室里面試……”

“面試還沒開始！”

“面試早就開始了，可是仔細想想這一切真的在發(fā)生嗎？怎么可能有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兒能和您侃侃而談，尼采，宗教，靈魂，創(chuàng)作……怎么會有一個人知道您隱藏得那么好，那么深的秘密？

“但是這些真的重要嗎？我是誰，我來干什么，這些真的重要嗎？我想問您，您現(xiàn)在能回答我，您是誰嗎？您的存在該如何定義呢？您是母親的乖兒子，雖然一直不結(jié)婚挺讓您母親煩惱的，但是您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啊，好多人都能證明，您的同事，您的領(lǐng)導都能證明，您工作的多辛苦啊，實在太辛苦了，明明可以換去一個輕松點的學校，甚至可以換一份工作，甚至可以離開這座城市，離開這些男孩兒，這些負擔，但您沒有，您像個苦行僧一樣。善良是道德的毒藥，您很得意吧，您凌駕在了道德意志之上了。您現(xiàn)在感覺輕松了一些了嗎？秘密被第二個人知道是多么減輕負罪感的事情啊。復仇？我是來復仇的嗎？您又在亂猜，亂解讀了吧。我只是來給您講一講故事。故事和我的人生有什么關(guān)系嗎？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但是您不會相信的。您投射在了阿展身上，所以我必定也要投射在阿展身上，否則我怎么可能能寫出自己沒經(jīng)歷過的東西呢？對啊，所以我一直在和你說‘死’啊，死，還是死在最快樂的時候吧！再過幾年，誰知道您會被人們怎么說起呢？誰知道會有什么樣的故事流傳出來呢？誰知道昨晚發(fā)給您匿名信的人有沒有備份和您的電郵往來呢？他到底怎么從您家里的電腦里搞來那些可疑的照片呢，真想不通。

“您想想，可想好了。起碼這一刻，您，沒有任何秘密會曝光，沒有任何陰暗會被揭露，沒有任何見死不救的流言會流傳。

“我給您提供這樣一個機會吧，就由我來做那個犧牲品吧，我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學生，我和您因為即將發(fā)生的面試發(fā)生沖突，您不幸墜樓死去了。我可能會去坐牢，可能只是進療養(yǎng)院。但是對您來說可一點都不困難，您不需要去這兩個地方中的任何一個被折磨，被電擊，被報道，被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您也不絕會再被您那不道德的喜好折磨。您要是支持死后靈魂說，那您死后，就沒有道德法庭可以審判您了，就算下地獄，那不更好嗎？rou體的痛苦能大大減輕您的負罪感。您要是上天堂……可能嗎？誰知道呢，都說好人上天堂，壞人下地獄，可誰又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壞’，上帝說不定覺得您不賴，畢竟他的代理里像您這樣的人比比皆是。在天堂里，那么多天使，可會把您樂壞了。

“您盯著我是在想些什么呢？哦對了，那個短語！您在想它嗎？哈哈！我是惡魔嗎？誰知道呢？那么，時間不多了，您想好了嗎？”

5.

門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