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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直三步兩步的走到女兒的面前,曲婷一動不動,她站得太久,腿疼。時間改變了兩人的摸樣,曲婷慌張的轉(zhuǎn)頭,她的繼父,那個她記憶中強大到讓她畏懼的男人,竟然蒼老了很多。曲直的熱情讓她站不穩(wěn)的腳有些趔迼,她來找她的繼父,她的親人,她的仇人,她午夜夢回時經(jīng)常恐懼的無法入睡的魔鬼般的噩夢。眼下,竟然用這樣喜悅討好的目光望著自己。這讓鼓足了勇氣走進這個家門的曲婷找回了點自己的底氣,她看著他殷勤的為她準(zhǔn)備小時候喜歡的飲料和甜點,她看見他低頭時雙鬢的白發(fā),她看見他端著糖罐子時輕微有些發(fā)抖的雙手。這些,讓曲婷涌上一股難言的悲傷的情緒……她默默的注視他忙碌的身影,和這身影背后一如從前的家,然后鬼使神差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婷婷?!卑l(fā)現(xiàn)女兒流下眼淚的曲直停下了手忙腳亂的動作,緊張的快步走到曲婷的身邊。“你別碰我!”父女倆同時起身彈開,曲直驚嚇的看著眼淚流的不斷的對方,記憶中那個流著淚時而畏懼時而倔強的盯著自己看的女孩兒跟眼前的美麗少婦重重疊疊,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總有人要打破這個僵局,曲直佝僂了身體,垂著頭低低的嘆道:“婷婷,爸爸很想你?!?/br>怒火瞬間燃燒了曲婷通紅的雙眼,壓抑了這么多年的心,突然就如猛獸出籠了一樣的不可遏制:“你想我!想我做什么!想再把你那些變態(tài)的骯臟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用在我身上是么!想折磨我不夠再變著法的傷害我侮辱我么!你這個禽獸!你害死我媽,折磨的我生不如死!讓我人不人!鬼不鬼!連下地獄都帶著洗不凈的骯臟和罪孽!你毀了我一生,你憑什么?。{什么!”發(fā)泄過后的曲婷虛弱的倒在沙發(fā)上,曲直定定的站在她面前,他的女孩,從離開自己身邊的那一天起,沒有一天不牽動著自己的心。家里保持著從前的摸樣,堅持買她喜歡的食物,每天到她的房間對著床頭的照片發(fā)呆,他了解自己欲望深處的秘密,這個女孩的離開甚至關(guān)閉了他秘密深處的需求,只是單純的想念她,他在想念中一點點的變老,收起了自己的乖戾和畸形的怪癖,像一個真正的父親思念他遠嫁的女兒,又或者像一個真正的戀人思念他遠方的愛人。從曲婷離開的那一天開始,尚屬中年的曲直,一下就覺得自己老了。“婷婷,爸爸對不起你。爸爸愿意補償你,只要你要求,爸爸什么都愿意。”“你怎么補償我?你還我mama,能么?你還我一副沒有傷疤的身體和心,能么?你能讓時間倒流到二十幾年前,從我和我媽的世界里滾開永遠都不要出現(xiàn),你能么!”支著身體,緩緩地從沙發(fā)上站起,曲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什么都改變不了,她的痛苦就像是千年的石碑一樣,一筆一劃的都刻在心上?;夭坏竭^去,走不到未來,曲婷前所未有的疲憊。時間分分秒秒的度過,空氣里靜的似乎都能擠出水來,曲直直覺那是自己后背的冷汗。女孩把目光放在曲直身上,“我來是有事問你?!?/br>“你說?!?/br>“五年前,李木森父親的事情,到底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誰?”曲直轉(zhuǎn)身進書房,從保險箱里拿出一袋文件,遞給曲婷,“答案在這里,我想李木森自己心里應(yīng)該也有數(shù),我當(dāng)年就知道有一天你會替他要這份證據(jù),所以一直留著?!?/br>曲婷默默的接過,小心的裝進包里。曲直盯著她低頭垂下的額發(fā),“他對你好么?”“關(guān)你什么事!”“我怕他當(dāng)年是為了利用你救出他父親,并不是真的愛你,所以……”“是又怎樣?是你說的,只要有人愿意娶我,你就放我走。李木森愿意娶我,你就別管他是什么理由!他確實不愛我,也確實為了利用我讓你救出他父親。我心、甘、情、愿。”“婷婷!”望著見面以來第一次憤怒的繼父,曲婷細聲慢語的說道:“怎么?你感覺受騙了?那我告訴你,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五年期,我懷的孩子,不是李木森的,是你的!要不是為了幫助李木森,我早帶著肚子里的孩子自殺了!”曲直徹底震驚了,他望著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可是,可是當(dāng)年的親子鑒定……”“那是我找人假造的!”“孩子,孩子呢?”“死了。先天不足,剛一下生就死了。”曲婷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淚,整理了衣服起身要離開。曲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為他做這些,值不值?”輕蔑的笑慢慢爬上曲婷的臉,“值不值?你是個沒有心肝的人,你根本就不懂愛。”不懂么?曲直望著那個離開的背影,渾濁了的眼珠滾了兩滾,眼淚像是沉淀了太久,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走在大馬路上的曲婷踩著細高的鞋跟,她不累,突然就輕松了。陽光很好,她很想走一走。手心里攥著李木森送給自己的優(yōu)盤,她根本就不想去檢察院告發(fā)曲直,這里面有她的男人為她出頭抱不平而費盡心機收集的復(fù)仇武器,包含著他的心思他的情意,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無價之寶。曲婷彎著嘴角信步走在S城溫暖的街道上,她仰著頭深吸了一口這個城市的空氣,空氣里帶著醉人的香氣,曲婷多年以來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上了這個世界——帶著她對這個世界的諒解。她對這個世界的愛不是愛,而是疼惜。☆、你他媽誰?。?/br>距離元旦晚會的日子所剩不多了,鄒乙不敢怠慢,為了他和蔣展付出心血這么多年的熱舞社,散場的那一刻要窮其所能的華麗。于是暫時放下繁重的學(xué)業(yè),兩個人每天都泡在舞蹈室里排舞,二人的認真和努力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們彼此都清楚這最后的亮相意味著什么。終于到了最后一役的時刻。鄒乙和蔣展在后臺準(zhǔn)備,還有一個節(jié)目就到熱舞社了。身為熱舞社的兩大臺柱子,他倆知道臺下有多少人是沖著自己去的。蔣展用手肘碰了碰鄒乙:“別緊張?!?/br>“切?!编u乙白了蔣展一眼?!熬o張你就一邊呆著去,我一個人也撐得起來?!?/br>蔣展怨念的瞪了一眼鄒乙,什么啊,一點都不講義氣。這次排舞好多高難動作,能不緊張么。鄒乙閑閑的在一旁拉筋,目光掃過蔣展的包子臉,吐舌做了個鬼臉。蔣展看著鄒乙,他的緊張不是怯場,而是來自這個跟他共舞了三年的人——他們之間的情意和最后的戰(zhàn)役,那對他來說,意義比天還要大。鄒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