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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他也不是壞男人,是耐用的陶缸,同是泥土燒制出來的,卻不可同日而語。這場婚姻不是不可彌合,而是,他放棄了努力,不,他連努力都沒有,一種錯誤空乏的感覺從婚后就開始了,想要逃離這個精心布置起來的家從一開始就存在,所以,他沒有努力。他走了,有些遺憾卻無留戀。她看著,有著留戀卻無遺憾。每月末探視兒子的權(quán)利,張震還是履行的,兒子是他的。在生意和人際中奔走,日子還算是緊湊,被她管教著兒子也一定會成為優(yōu)秀的好孩子。又一年的春天來臨,今天起,接兒子去動物園的日子不用再計算著時間把兒子送回去,她要再婚了。她用城市女人的語言婉轉(zhuǎn)的告訴他這件事,他沒有異議,孩子歸他養(yǎng),兒子本來就是他的嘛。聽到她的再婚,張震真的祝福她,長久以來,不曾努力挽回婚姻的歉疚心也徹底松了下來。現(xiàn)在的小孩子是用金錢買娛樂,兒子拖著張震去了每次來都得必看的老虎籠子那兒看大老虎。周末帶著孩子的父母,手拉手的年輕的情侶堆積在鐵籠子邊,籠子里的動物也是懶洋洋的不想抬頭。年輕的父親用簡潔的語言為幼子講解著獅虎籠前鐵牌上的介紹文,那透過人群的聲線讓和籠中動物一樣懶洋洋的張震詫異,那聲音讓張震失聲叫出一個從來不曾叫出口的名字:"沈文華。"轉(zhuǎn)過的身,透著鏡片亮亮的眼看著莫名叫出自己名字的人。是他!記憶深處那潭水被投入了一顆石子蕩漾了心湖,激起了細細層層的波浪涌出那個十幾年都不曾打開的記憶,相聚在二十一世紀的留言從記憶之海翻騰上來。真的,在進入二十一世紀第四年的春天他們再見了。第6章回過的頭,透過無框的眼鏡依舊是那亮亮的眼。從不曾叫出口的名字讓張震有著唐突和慌張的意味,明明從不曾記憶過,卻清晰的記著那用繁體字寫出的飄逸的名字。不可對視的錯愕,張震立即尋找了轉(zhuǎn)移視線的目標,"這是你的孩子?"只是聽到自己名字在異地被人叫出后的轉(zhuǎn)身,沈文華看了張震一眼,是誰?認出來了嗎?他身邊的孩子被張震高高地舉了起來,小孩子不認生的俯視著全然陌生的叔叔,不吵不鬧,安靜乖巧的不像是小孩子。而,看見自己爸爸抱別人家小孩的兒子伸出小手縮著腳扯著褲管往張震身上巴。是沈文華的孩子,輪廓是騙不了人的,小小的臉,那神情跟中學時的沈文華很像,看著張震的眼中有安靜和審視。看著沈文華的孩子,張震有點奇怪,像他們這個年紀上了大學的,到畢業(yè)已經(jīng)是二十三四歲了,一般都不會早婚,看這孩子也三四歲的樣子了,真的很意外,不過,穿著白色罩衫的樣子好可愛。"是,他叫沈毓。"沈文華口音變化不大,沒有波瀾的語調(diào)就好像是城市的鄰居一樣,有像很近很熟悉卻沒有糾葛的鄰里。家鄉(xiāng)話早就不會再說了,他們用普通話簡單的交談著,沈文華眼光落在一個勁抬著腳往張震身上巴的虎頭虎腦的孩子,張震進口貨的西褲沾上一連串的小腳印。"我兒子張揚。"這名字是張震取的,本來,張震想給兒子取個更華麗的名字,張震很中意‘張狂'這個名字,但是,被家里所有人都否決的,張揚是比張狂低了點檔次還算不錯。張震把沈毓放下,再不放下,他的褲子可能不保,現(xiàn)在的小孩子護懷的利害,容不得屬于自己的懷抱給別人,不過,張震還真的不喜歡抱自己兒子,張揚百分百的多動,和泥鰍似的,抱在手中一點也不舒服。兩個小孩相差不大,明顯的,張揚要比沈毓高壯,現(xiàn)在獨生子的時代,除了上幼兒園的日子,小孩子還真的不容易找到相同年齡的伴,一會兒,就像是小狗一樣,兩個小孩互相打量和猜度、審視之后,很快被出來散步的獅子分散了陌生感,一起扒在籠邊看獅子了,有來過五六次經(jīng)驗的張揚給看上去就乖巧的沈毓講解著他所認知的獅子老虎的故事。和沒有一會兒就熟悉的小孩而言,站在孩子身后的兩個監(jiān)護人就比較沒有什么話可說了,陪著孩子走過猴山,看過河馬,還有孩子都喜歡的國寶大熊貓,中午的來臨就是張揚最喜歡去吃的肯德基的雞翅的時間了,他一個人就能吃上好幾個。張震一定要請客,看著被張揚牽走的兒子,沈文華不好拒絕。給孩子們叫好定餐,沈文華就要了漢堡和可樂,張震和他一樣了。張震找著話題道,"對了,現(xiàn)在,你在哪兒上班?"張震猜著是不是政府部門,他的氣質(zhì)很優(yōu)裕。"我下崗了。"e灌到喉管的可樂一下子嗆住了張震,憋紅了臉咳的驚天動地,惹得店里四周的客人集中了目光往這兒看,張震辛辛苦苦地好會兒才壓下咳意。抬起頭,張震不可置信地盯著沈文華。沈文華神情很平靜,不過,沈文華也對張震突忽其來的反應(yīng)覺得有意思。沈毓乖乖的吃著土豆泥,對高個子叔叔吃飯時的不小心有點同情,至于張揚,他正大口大口地吃他喜歡的雞翅沒有在意爸爸的行為。開玩笑的吧!以前上中學時候,老師私下就說沈文華將來是有能力上最好大學的好學生的呀,他下崗?國家的人才真的過剩了?"我?guī)蜇沟竭@個城市來應(yīng)聘的。"沈文華依舊有著好學生的沉靜,好像沒有什么可以讓他震動的事情,下崗,好像對他而言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似的。十幾年的空白讓人有著一種莫名的煩躁,張震轉(zhuǎn)開話題,在這個城市中也算是混了十幾年了,門路還是有的,張震問他專業(yè)。"化工."化工?那是什么?張震腦子立即想到是油漆、涂料和汽油,卻怎么也無法把這些和沈文華聯(lián)系起來。張震很詫異,他們念書的那個時候,最流行的就是電子,計算機什么的,他學化工?有著原始的味道。"我喜歡化學,"沈文華看著張震的詫異,微微轉(zhuǎn)頭道,"化學分成有機和無機?;瘜W是很有意思的學科,只要加入一點點溶劑,最普通的東西都會發(fā)生質(zhì)的變化,很有意思吧。"什么叫有機?無機?聽上去好像是有意思,但,同樣的,并不討好現(xiàn)在的時代,張震對化學僅僅記得水的分子了,現(xiàn)在飲料上都多數(shù)有H2O的標志,離開學校的日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別的上哪兒還有記憶?費盡了腦細胞也想不出第二句跟他要談的話題,不算短暫的冷場讓人透著尷尬,張震有硬著頭皮的味道找到一點點話題:"看沈毓多乖呀,怎么孩子他mama沒有一起來玩?""她出國好幾年了,我們上個月離婚了。"啊?張震真不知道該不該佩服自己的烏鴉嘴,立即挽回道,"你的英語很好的怎么也不出國呢?一定會當上個博士再歸來為國家服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