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們。她們來哭來咒來辱來罵，程紫玉只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自己的無辜便不再多言。

    她很清楚，夫人們是不可能從正常途徑這么快就聽說哲王疑似謀害醫(yī)療組的說法的。所以是有人將傳言捅給了她們。這讓程紫玉愈加見識到朱常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實力。

    對方先入為主，自己沒有自證辦法，那么解釋也是蒼白無力，所以沒必要了。

    當(dāng)然，上門的還有來尋仇的。比如來勢洶洶的太子妃蕭氏。

    見她到場，程紫玉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猖狂而笑，取笑程紫玉也有今日。

    “你來這一趟，太子知曉嗎？”程紫玉問。

    “我來去自由，何必讓他知道。不像你，連自由都沒了?！碧渝Φ没ㄖy顫。

    “果然……落毛的鳳凰不如雞?！?/br>
    “程紫玉！”蕭氏那一臉笑頓時凝固成冰?！澳愀伊R我。你敢再說一遍?！?/br>
    前幾日，蕭家一派已正式上表，要將族中才貌雙全的一嫡姐許給太子做側(cè)妃?；实酆妥谑叶家呀?jīng)過了。最晚下個月，那位蕭小姐便將入太子府。

    誰看那位新蕭氏都是蕭家用來取代太子妃的人選。所以，眼下的太子妃蕭氏基本已淪為了棄子。

    “你有那自知之明就好。我說錯了嗎？太子放棄了你，你自然自由。你明知太子欠我人情，可為了你一己之私，你還是來落井下石，也難怪他會放棄你。只可惜，你堂堂鳳凰身，落成了山雞下場。此刻的你，確實配不上太子?！敝辽偬右?。

    “呸！”蕭氏湊臉到程紫玉耳邊悄聲到：“你眼瞎嗎？我配不上？那分明就是個薄情寡義，虛偽透頂之人！成啊，你這般高看他，我回去后就把你的慘狀告知，你且等著看，欠你人情的他，是會挺身而出救你出囹圄，還是恬不知恥為了痛打哲王而連你這條落水狗一起打了！”

    蕭氏作勢拿帕子捂鼻：“程紫玉，你身上的味道太不好聞了。一股子死老鼠味。這可怎么好？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彼荒槻粦押靡狻?/br>
    “我還是不明白，我與你沒那么大仇吧？你來找我茬有必要？還白白落了下乘?！?/br>
    “程紫玉你腦子不好嗎？若不是南巡時候你的所作所為，我如何會被家族厭惡？你還敢說你我沒仇？若不是你，我怎會破相被太子厭惡？這不是仇？若不是你對我敵視，太子怎會下決心放棄我？還不都是你？此刻看到你和我一樣落此地步，我也就滿足了。至于下乘與否，對我還重要嗎？”

    蕭氏一揮手，跟在她身后的丫頭便各從寬袖中拿出了一只袋。

    “我沒好日子過，你也別想?！笔捠闲Φ脿N爛，慢慢后退。

    她一直退到主屋門口，“程紫玉，你一個人在這兒未免無趣，我給你找點樂子和同伴，保管你好戲連臺啊！”

    蕭氏四個丫頭在關(guān)上門前各自抖開了手中布包。里邊原來是蛇、鼠、蝎和滿滿一袋子的蛆和各色小蟲。

    “好好玩樂！”蕭氏笑得歡暢?！敖袢臻_始，我每天都會過來，每天都會給你帶來新樂子的。你今日先適應(yīng)下。如此，今晚你也不會無聊了。就著夜色，夠你玩一晚上了?！?/br>
    程紫玉對蕭氏有幾分無語。真是一天比一天下作了。這般手段，實在太過低級，堂堂太子妃，丟人現(xiàn)眼……

    王玥到的時候，只見主屋大門緊閉，程紫玉坐在院門口石階看夕陽。時不時還拿了手中樹枝在地面落灰上劃拉著什么。

    “你倒是悠閑?！蓖醌h見她平靜地和沒事人一樣，一時間反而不知該慶幸還是安慰。

    “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么？”程紫玉笑看王玥身后的兩個生臉孔……

    第六七九章 任重道遠(yuǎn)

    大河滔滔，風(fēng)浪陣陣。

    正是從秋入冬的過渡時期，西北風(fēng)的到來已在告訴所有人，嚴(yán)冬將至。

    趁著北方尚未結(jié)冰，大量運輸船只都抓緊著嚴(yán)冬到來前的最后時間，把握著順風(fēng)之機(jī)完成今年最后送人運貨的運載工作。

    天津口碼頭船只林立，密密麻麻，有那么一艘半客半商船混在其中毫不起眼。在等待了半天，又花了一筆銀子疏通后，總算輪到它被允許起航。

    西北風(fēng)倒是強(qiáng)勁，這船順流而下，進(jìn)入河道后，轉(zhuǎn)眼便隱沒在一眾船只之中，更是不引人矚目。

    這船體型中等偏上，船身也是普通至極，與一般商船并無二致。所以這船哪怕日夜兼程也沒引起什么關(guān)注。

    河道漸寬，在大運河里，同樣的船只數(shù)不勝數(shù)。

    前無阻擋，后無追兵，時不時還能收到來自信鴿和補(bǔ)給時得到的零星消息，船上眾人也漸漸放寬了心。

    船頭老婦一頭銀發(fā)，神情肅然，今日不知又已在那兒坐了多久。

    若不是她一身布衣，又緊緊抱胸，略顯狼狽，就那骨子里散出的威嚴(yán)氣度也足夠叫人肅然起敬。

    一相貌平平的年輕婦人過來，給老婦披上斗篷。

    “祖母，船頭冷，咱們進(jìn)艙吧?！?/br>
    “你知道的，還是在船頭坐著看得遠(yuǎn)，更安心?！?/br>
    少婦幫老人系好斗篷又帶上帽子：“那我陪您坐會兒?！?/br>
    老婦卻推開她，一臉嚴(yán)肅命令到：“不行！你必須進(jìn)艙！外邊冷，你身子重要！”

    果然，老人話音剛落，那面色蒼白的少婦便扒拉著船舷，吐了個天昏地暗。

    老人沒辦法，只得一邊喊人來，一邊扶著孫女進(jìn)艙去。

    船工們則笑了笑，暈船嘛，見的多了，都這樣，習(xí)慣就好。

    不過那老太太倒是因此總算不用吹冷風(fēng)了，倒叫他們?nèi)玑屩刎?fù)。否則那老太太天天抱胸坐船頭，他們都怕什么時候體力不支會栽下去……

    船老大則出來喚了聲：“別說廢話了。沒看這會兒風(fēng)正打旋兒嗎？看顧好帆向，爭取早日到地方，那里還有一批貨等著咱們往南運送，三倍價！兄弟們！”

    船家這么一招呼，效果明顯。船速一下又提了一兩成。

    船工們干得熱火朝天，也就壓下了最近總覺得過分憋悶，處處都若有似無的威壓。

    喝下一碗熱茶后，程紫玉總算舒服了許多，靠在船板上緩著呼吸。

    “祖母，您一晚沒睡，先瞇會兒眼吧。有我盯著?！背套嫌襁f上了一碗茶。

    太后嘆了一聲，點了點頭。

    “那你要小心東西。”

    “嗯。放心吧?！?/br>
    太后這才把藏于胸前的一大包東西給拿出來，遞到了程紫玉手中。

    程紫玉知道太后的憂心，當(dāng)著太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