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yī)看病，沒告訴你們嗎？”

    空氣有些凝固。

    豈有此理！

    何父何母氣得撫起了胸口，只感覺被騙，果然自己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斷子絕孫？

    這四個(gè)字就像刀子，血淋淋扎了來。

    關(guān)心則亂的何父何母還如何不急？

    當(dāng)然，到這個(gè)時(shí)候?yàn)橹?，這對夫妻心頭對小丫頭依舊是將信將疑。畢竟是個(gè)外人……可他們的心，卻已經(jīng)不穩(wěn)了。

    萬一是真的呢？

    何老夫人一行人是在兩天后到的。

    之后，何父何母就開始了他們的試探。

    從老夫人那里，下人那里，甚至是蔣雨萱那里。

    他們打聽到了兒子媳婦三天兩頭都在吵，而原因僅僅是因?yàn)閮鹤雍染茟?yīng)酬；打聽到了整個(gè)何府上下，都是紫玉一手cao持；打聽到兒子幾次被媳婦趕去了前院睡，春寒料峭，她倒是忍心；打聽到紫玉一直請御醫(yī)給紅玉看病；甚至聽說好幾次兒子都被紫玉在酒樓“偶遇”……

    “雨萱，御醫(yī)給紅玉把脈后怎么說的？”何母特意請了蔣雨萱來喝茶。

    “說是很好呢！一定很快就能懷上?！?/br>
    “你親耳聽見御醫(yī)說的？”

    “紅玉和紫玉都這么說。她們還會(huì)說謊不成？”

    何母笑了笑，果然，她問了一大圈，都說紅玉每次把脈都是私密進(jìn)行的，御醫(yī)說了什么，壓根就沒人聽見??！

    “伯母，您別擔(dān)心，何二爺在程家工坊做的很好，聽說接到了許多單子，掙了不少銀子呢！”

    蔣雨萱說了不少何思敬勤懇工作，紫玉對其贊不絕口的好話。

    可何母聽在耳里卻越來越不是滋味。

    她越聽，越覺得兒子怎么像個(gè)倒插門的？可不正如那丫頭所言，這吃的是程家飯，還不得受程家氣？

    何母找到老夫人：“娘，您看，連程二哥都開始準(zhǔn)備秋闈了。敬兒還年輕，底子也不錯(cuò)，要不然，讓他也回來準(zhǔn)備準(zhǔn)備應(yīng)考吧？咱家又不是商戶，好好的孩子，做什么買賣?！?/br>
    老夫人正病著，只搖頭到。

    “他都扔了書本多久了，現(xiàn)在撿還來得及？紫玉在京城打拼不容易，讓敬兒先幫著點(diǎn)吧。我看敬兒在京城做得挺好，家里有他哥念書就行了。反正我看敬兒志不在念書上，便由著他吧。挺好?！?/br>
    何父何母都目瞪口呆。

    好？

    從商挺好？

    士農(nóng)工商！

    有士不做，直接成了最底層的商還好？

    虧他們滿門都還是讀書人呢！

    就連程家也算是工呢！

    連這種方面，還要被程家壓一頭？

    真要這么好，程紫玉為何不讓她二哥去料理工坊，偏要費(fèi)力助她二哥科舉？真要為他們好，就該讓兒子去京城找個(gè)體面的事做啊。李純官都那么大了，隨便在京衛(wèi)，哪怕讓兒子去掛個(gè)閑職，整理整理物件也不難吧？也算是個(gè)榮耀的官飯吧？偏偏就墮落從商？……

    兩口子均是憋悶，有些委屈。

    “可兩個(gè)孩子在京城，我聽說他們本就常常鬧騰，再?zèng)]個(gè)大人約束……”

    “有紫玉呢！會(huì)幫著勸的！”老夫人脫口而出，全沒注意到兩口子面色又是一沉。

    “紅玉能管家嗎？”

    “有紫玉……”

    “……”

    紫玉，紫玉，又是紫玉！

    老夫人糊涂了，紫玉飛上枝頭，老夫人心里下意識便覺得這外孫女說的做的都是好的，全然忘了她是何家人。從來都該以何家的立場作為出發(fā)點(diǎn)的！

    何父何母搖頭連連。紫玉是小姨子啊，兒子是姐夫，要管也該是兒子來?？裳巯?，兒子不管是前程，還是家中，竟然都被程家女給控制了。

    兩人嘆氣連連，接連撬開了兩個(gè)剛從京城回來的下人的口，將最近時(shí)日，紅玉與何思敬如何吵鬧甩臉，兒子如何難過，媳婦如何嫉妒，全都打聽了個(gè)一清二楚。

    何母哭了兩晚。

    兒子捧在手心養(yǎng)大，自己都舍不得罵，可在外努力掙錢，陪酒應(yīng)酬，回來還被媳婦指著鼻子罵，她心都碎了。

    為此，她還和何父吵了好幾通。

    何父一開始還幫著外甥女說幾句，但當(dāng)親耳聽見種種，他也越發(fā)覺得不對。老夫人年紀(jì)大了，何家是要他撐起來的，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自甘墮落，淪為程家人的手下？

    就這樣，兩口子在埋怨程家的同時(shí)，心底里卻因心疼兒子將來和孫子問題上而有了“撥亂反正”的想法。

    他們有了入京的念頭。

    一是要去看看兒子；二是若紅玉不會(huì)生，他們還是得要保下那孫兒的，哪怕是個(gè)外人生的，可總比斷子絕孫強(qiáng)吧？

    當(dāng)然，還有一條很重要的原因：

    他們想要幫著兒子挺起脊梁骨，他們要讓媳婦知道，何家的當(dāng)家人是她的男人，而不是她的meimei！

    他們要讓兒子清醒過來，他們不能讓程家繼續(xù)拿捏何家，他們要用自己的行動(dòng)，讓程家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讓程家知道他們是親家不是下人。說白了，他們要回去給兒子，給孫子，給何家爭取地位……

    于是，又等了三日，眼見老夫人身子漸好，他們便帶了那小丫頭入京了。當(dāng)然，這事他們誰也沒告訴。就連老夫人也只以為他們是去何母娘家浙地探親去了。

    一路上，那小丫頭煽風(fēng)點(diǎn)火，胡說八道又編纂了些程紫玉的故事，更叫兩口子著急并暗怨。

    好在不缺銀子，一路又是換馬又是買馬的，幾乎沒怎么停歇，速度提得很快。到京城才用了七日。

    昨晚他們就到了，但城門已關(guān)，他們便在郊外將究了一晚。今早城門一開，他們本打算先去劉家那村上看一眼，看看那寫了血書的春萼。

    可剛到地方，丫鬟便叫住了迎面而來的一男子，說那是春萼的哥。那男子鼻青臉腫，走路一瘸一拐。

    何家兩口子沒吱聲，從簾縫里瞧著，卻聽到那劉虎義憤填膺：

    “還能是誰干的？妹子前幾天被何思敬收做了外室，他媳婦知道了，怕傳出去丟了程家臉，只能昨晚一頂小轎將妹子接進(jìn)了何家。

    可那程紫玉記恨上了我，覺得都是我逼迫的，這不，今早我還沒醒就又被人打了一頓，家里也被砸了個(gè)精光，讓我小心點(diǎn)。

    程紫玉什么人，她囂張慣了。她不會(huì)讓我妹子生孩子的。我這便要去報(bào)官告她謀害我妹子和我外甥?！?/br>
    “報(bào)官，有證據(jù)嗎？”

    “那……那我便躺何家門前去，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