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看得更重。

    而朱常哲因著當日對文蘭的算計，心頭總有一層似愧疚又難以面對的隔閡。后來文蘭的幾次出手雖讓他欣賞，卻又談不上喜歡，所以兩人之間還的確沒法自然親近，導(dǎo)致此刻兩人在曖昧的氛圍下便愈加尷尬。

    朱常哲不日將離，他索性將府里大小事都給文蘭交代了一遍，又將府里的賬目鑰匙和紀要以及人手章鑒等物全都交給了文蘭。

    “周靜宜那里，你眼不見為凈，便讓她繼續(xù)禁足吧，我不在的時候就勞煩你照顧好府中?！?/br>
    文蘭應(yīng)了。

    他們已經(jīng)說了足有一個時辰。她不是傻子，也覺察出了他的沒話找話，他又不是明日離開，何必這般交代。

    “你放心，別說是一個周靜宜，就是十個八個我也給你搞定了。你若有需要只管給我來信，我保管給你辦好了。京里有什么狀況我也會聯(lián)絡(luò)你的。對了，你這次到江南天氣就熱了，我給你準備了幾套夏裳，搭配的腰帶骨扇也都備好了。還有驅(qū)蚊的草藥是我們朝鮮秘方制的，蚊叮蟲咬一抹就好?！?/br>
    文蘭邊說邊站起身，她可不打算在這兒與他耗上一整晚。這個破解尷尬的，便由自己來做吧。

    “我累了。安置吧?！蔽奶m喚了綠喬進來在榻上鋪了一床被子?！拔宜健！?/br>
    朱常哲往日說一不二，這會兒卻不知怎的，生出了遲疑和婆媽。

    待綠喬退下，他才低聲到：“文蘭，我有想過，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我可以給你一個孩子。你的過去，我并沒有放在心上?！?/br>
    文蘭倒茶水的手一滯。

    “不用了。你與朝鮮皇室聯(lián)姻的孩子，將來留給我們皇室里其他公主吧?！?/br>
    文蘭拒絕了。

    不管朱常哲是出于幾次三番人情生出的愧疚還是他眼下狀況下需要孩子來證明或鞏固什么。文蘭都不想接受。

    雖說他們?nèi)粲泻⒆?，因著沒有繼承大統(tǒng)的可能，所以可最大程度的平安成長，可文蘭卻不希望這輩子綁定在男人和孩子身上了。

    她的過去到底在那兒，這事改變不了。哪怕他此刻不介意，待他上位后呢？那是他作為帝王的尊嚴，他不會忘記。她的劣勢注定了她一定斗不過其他人，她的孩子也會跟著受苦，最重要的是，反而可能會牽連到與朝鮮的關(guān)系……

    與其那般，還是不要與他牽扯上。

    她的拒絕很生硬，沒留余地。

    朱常玨看著那固執(zhí)的背影，自不會去多勸。

    “那，我睡榻吧。你身體不好，你睡床?！彼挥煞终f霸占了榻，掀開被子也不理她，背身對她睡了下去……

    一連幾晚，朱常哲都睡在了文蘭房里。

    只不過除了他二人與綠喬，就連玨王府其他人，也都不知兩人并無夫妻之實。

    好在幾日下來，兩人之間的尷尬倒是化解了不少。

    文蘭會主動幫朱常哲整理衣服，朱常哲也會在文蘭上下車時虛扶一把，頗有種相濡以沫的平靜……

    另一邊，如意每日都在細細整理腦中那些過往，將想到的一一道出。幾乎用了整整三日，才基本確定記憶里再掏不出其他有用的訊息。

    夏薇那里整合了一番后，便開始安排人按著如意提供的那些訊息找證據(jù)證人。隨著許多先前不知的事被翻出，程紫玉知道，距離朱常玨徹底倒臺已經(jīng)不遠了。

    但是證據(jù)和證人的搜集都需要時間，所以她必須耐心，必須確保之后可以一擊即中。好在玨王府最近束手束腳，不敢招搖，導(dǎo)致靈敏度差了許多，連某些扎實穩(wěn)固的墻角開始松動都還不知……

    既然急不得，程紫玉便也開始將重心暫時轉(zhuǎn)去了工坊。老爺子已經(jīng)開始閉關(guān)，工坊漸漸開始投入生產(chǎn)，程紫玉也跟著忙了起來。

    好在荊溪調(diào)來的幾個管事和入畫都得用，給她減輕了大量負擔。但即便如此，每日折返京郊和城中的她還是疲累不堪。

    李純也上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也極忙。京衛(wèi)的銜接事務(wù)就一大堆，更不提京衛(wèi)掩護下真正要做的那秘密之事。他連朱常玨那事也都沒時間去伸手，只能全權(quán)交給了夏薇。

    所以最近李純都是一早起身，入夜才回，有兩次回到家都已近天亮，只匆匆換件衣裳吃口東西看她一眼便又離開。

    程紫玉將他的辛苦看在眼里，只能在生活上多照顧著他。而他不管多忙多晚，每日也都會抱著她說上一會兒話，兩人雖相處時間少了，可相互情意一點沒淡。

    這日，程紫玉終于得空，先給太后請了安，便去了王玥那兒。

    程紫玉盯著王玥看了一會兒。

    “怎么？”王玥被她看得心虛?！澳氵€在怪我上次的算計嗎？我對不住你。我欠你人情，我和王家都欠。將來只要有機會，只要你需……”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是不是又在……”程紫玉瞧了眼周圍，確認沒有外人才繼續(xù)問到：“你是不是又在作踐自己了？”

    王玥的底子不錯，又一直注重調(diào)養(yǎng)，她懷孕初期，還是程紫玉給找的大夫確認的身孕。當時大夫就說了，這身子只要保重，三年生倆沒問題。

    后來雖因著孩子虧空大，但此刻已經(jīng)卸貨了！

    哺乳有奶娘，她已經(jīng)沒有要往外虧之處了。貴妃給的滋補品可不少，每日都是最好的鮑參翅肚山珍海味在滋養(yǎng)，再有御醫(yī)的各種進補方子，漏的再多，也該補些回來了吧？

    可她卻還那么虛弱。

    依舊孱弱，連血色都沒恢復(fù)。程紫玉那日可瞧見了，貴妃送來的都是最好的阿膠，這都補去哪兒了？

    “被你看出來了呢。紫玉，誰叫我生的真是兒子。老天憐憫我，這是我唯一的孩子了。我不得拼盡全力？太后只允許我在宮里坐完月子。可一月的功夫一晃而過。太后到今日也沒答應(yīng)將孩子抱養(yǎng)身邊，我怎么能帶孩子回去？他那么弱，只有在宮里才能得到最好的照應(yīng)啊。我只能拖一拖了。我若是下不了床，那太后大概就不會把我們母子趕回去了吧？”

    王玥說的很累，喘了兩口才到：“不都說為母則剛嗎？我都走到這一步了，怎么甘心前功盡棄？你就當沒看見，讓我再拖一陣吧。”

    王玥轉(zhuǎn)眼又笑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最近忙，可能不知道。但我生產(chǎn)有功，為皇室開枝散葉，皇室的圣旨和賞賜已經(jīng)去荊溪了。有這張圣旨，我們王家也算是皇親國戚，有了護身符了。我給家門掙得的榮耀那是確確實實的。我一點都不難過后悔。我雖然沒得多少好處，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