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狠心了。

    他去西北前，竟打算斷干凈京中的羈絆。

    其實僅從魄力上看，這心性出現(xiàn)在老四身上，皇帝是覺微微可喜的。這個兒子，與昭妃拆開，跟了白恒后，最近格局的確是大了，知道長遠(yuǎn)考慮了。

    但能力不夠……是硬傷，弄巧成拙可不是皇帝要的。路漫漫，他差的還遠(yuǎn)著呢！

    王玥被送走。

    皇帝走到程紫玉跟前。

    “這事，程家受委屈了。既然王側(cè)妃的胎保住了，你與程家也未有損失，不如就此揭過吧。朕前日參觀程家工坊感觸頗多，便給程家工坊寫了幅字，一會兒讓于公公送過去。另外……”皇帝看了李純一眼。

    “朕有些話想跟程老爺子說，你一會兒見到你祖父，替朕轉(zhuǎn)告一聲吧?！?/br>
    “是?！?/br>
    皇帝會大事化小，這一處置結(jié)果在程紫玉的預(yù)料之中。不過，皇帝要找她祖父，直接去傳喚一聲就是，何必這會兒來讓她轉(zhuǎn)告？他這分明，是在做給李純看的！

    聯(lián)想到這兩人的你來我往，只怕兩人的秘密還不少。

    李純送程紫玉離開，如此，這院中便只剩了皇帝和朱常安。

    “父皇，我……”

    皇帝舉手停了他的話。

    都是廢話。不想聽，不用聽。

    “朕只有三點要說：第一，王玥的胎此刻不少人盯著，你不許再動手。若叫朕發(fā)現(xiàn)你再有小動作，朕嚴(yán)懲不貸！

    第二，朕允許你跟著白恒已經(jīng)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你有幾斤幾兩你自己清楚。白恒是朕信任之人，若不是你在鎮(zhèn)江為朕擋了那一刀，朕絕對不可能答應(yīng)。如此機(jī)會，你自己掂量著。朕對你已經(jīng)足夠容忍了，但這容忍是有限度的，你若再挑釁，后果自負(fù)！

    第三，朕不明白你為何要對程紫玉出手。但拋開李純那個層面，程紫玉和程家對朕是有用的！程紫玉是聰明人，她給朕帶來的收益遠(yuǎn)比朕給她的名號和財富要重要。你若再對她動手，朕還是那句，后果自負(fù)！

    就是這樣，今日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朕為你壓下，是朕為你做的善后。以后，你想要朕看重，也要讓朕看到你的價值和能力！你好自為之！接下來這段時間，你還是給朕好好養(yǎng)傷吧?！?/br>
    皇帝說完就離開了。

    朱常安覺得今冬來的那么早，那么冷。

    他前世身邊最倚仗，最信任，最重要的人，似乎都沒了。

    有點難……

    有點累……

    另一邊，程紫玉與李純并排走著。

    “皇上找我祖父來做什么呢？”

    “大概，是來給你補(bǔ)嫁妝來了?！崩罴冃α似饋恚瑝旱吐曇粼谒叺剑骸拔掖饝?yīng)過你，要多訛些銀子回來。我對他兒子那么生氣，他這個做老子的總要拿些補(bǔ)償來……”

    ……

    第四一七章 皇子仁慈

    李純這話說得古怪。

    怎么？做老子的不給兒子撐腰，卻怕外人生氣，甚至自掏腰包買他這外人一個開心？

    程紫玉瞥了他一眼，顯然他這個外人比兒子還要重要……皇帝這每每的舉動，似乎都更像是一種帶了歉意的補(bǔ)償？古怪！

    今日的結(jié)果，程紫玉是滿意的。

    對方百密一疏，怎么也沒想到會被自己反戈一擊。

    她一早就知，這件事沒有直接證據(jù)，她壓根抓不住朱常安。他只需一切推說不知，咬死肖懷金玉是私情便可脫身。

    但即便如此，今日朱常安對她和程家有暗算之心也被擺到了臺面上，路人皆知的狀況下，今日他再搞小動作就難了。

    而拿下肖懷，是真收獲。

    前世朱常安身邊所有的手腳，這次基本都已被砍了個七七八八。倪老遠(yuǎn)走，肖懷被廢，金玉完蛋，就連他的狗腿長貴也已成廢物。昭妃已經(jīng)失寵，他銀錢來源捉襟見肘，他那點微薄的產(chǎn)業(yè)用來還債都還不夠。

    王玥那里也與他離了心，勢必不可能再全力幫他。

    朱常安手中再無可用的棋子和籌碼，為防被抓小辮子，這段時日他只怕是要龜縮起來再不敢出半點紕漏了……

    朱常哲找人來問話，詢問他二人想要個什么結(jié)果。

    朱常安那里處理不了，但如何處置肖懷金玉，朱常哲還是能做主的。這一趟，朱常哲也知道了他的險情重重，只差一點，這會兒受審的就是他了。此刻，他這是來表謝意了。

    肖懷那里，李純下了狠手，朱常哲又找人“確?！绷艘幌拢@會兒傳來消息：已癱！且全無痊愈可能。

    如此，對肖懷已不用再動手了。就一個武藝高強(qiáng)，志向遠(yuǎn)大，一心出人頭地，成就大業(yè)的武將來說，斷了前途還站不起來，便等于扼殺了他的所有希望，絕對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多了。

    至于金玉，其實上次在她將金砂茶寵和山水圖拿出后，她的價值便已結(jié)束了。這條白眼狼，程紫玉殺了她都覺不痛快。

    只要每每想到前世程家的倒下，知書入畫的死，荊溪人的慘，程紫玉便覺不能輕易饒了金玉。

    死，太便宜了她?？蛇@樣的人若不弄死，倒不怕她蹦跶，只怕她還會成為遭人利用的一環(huán)……

    “煩什么，我來辦！”李純主動要求排憂解難。一看他勾起的唇，程紫玉便知他已有了打算……

    朱常哲那里很快便將今日事端查了個“水落石出”：

    金玉和肖懷都是朱常安的人，于是兩人一來二去便看對了眼。今日趁著宴席，兩人聯(lián)絡(luò)過后，便跑到了廢院私會。金玉不愿過奴婢的日子，也想要跟肖懷雙宿雙飛，便求肖懷帶她離開。

    肖懷答應(yīng)了。兩人商量后，決定由肖懷去偷來一枚程家的令牌。程家是當(dāng)?shù)氐拇笞?，程紫玉的名頭又夠大，加上金玉對程家了解，只要拿著令牌，裝扮成程家人，走出這王家易如反掌。

    肖懷成功了，荊溪的程家管事不少，以他的身手，輕而易舉就打暈了一位程家工坊的管事，并弄到了一枚真令牌。

    金玉眼見既可自由，又可與心愛之人結(jié)合，便對肖懷表達(dá)了深情。明日肖懷將前往浙地，屆時兩人將要許久不得相見。在這無人私語處，兩人一時間便有幾分干柴烈，火……

    不過肖懷怎么也沒想到，他拿到令牌后過于得意，竟然被人跟蹤都不知。兩人在廢院忘我，卻半點不曉被人看在了眼里……

    正是如此，三位姑娘誤會了肖懷是程家人。至于她們聽到的“有郡主做靠山”的話，其實是程家管事被搶時沖肖懷所說，肖懷只是當(dāng)做笑話轉(zhuǎn)述給了金玉，卻被姑娘們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