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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老急得跺腳卻無計可施。 栽了,栽了,他只希望那車夫能機靈點看到此處狀況趕緊回去稟告四皇子。希望官兵能趕在程紫玉之前到,希望朱常安能夠截住程紫玉,希望朱常安本人不要過來,免得再惹了是非上身…… 可倪老的希望落空了。 程紫玉今非昔比。不看別的,就沖她是此刻所有貴女里最得寵這一點,潘家門外的侍衛(wèi)便盡心非常。 程紫玉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 撒了足三個月的網(wǎng),總算是上鉤了。 她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出了潘家,隨后趕到了那家店鋪。 她到那兒時,官兵已經(jīng)到了。 由于圣上人在金陵,所以街道的防衛(wèi)也嚴格。官兵幾乎只用了半刻鐘的時間便趕到了。 隨后,官兵陷于了兩難。 商人們不分令牌,但他們已經(jīng)認出,眼前這老頭,還真是皇室朝廷賓客。 而倪老釋放威壓后,官兵們本能嗅出了不對。有眼尖的,更是認出這老頭似乎是跟在某位皇子身邊的。 官兵本打算插科打諢糊弄過去,可程紫玉來得太快了。 而且程紫玉怕吃虧,帶來了不少人。 高頭大馬停下來,錦溪郡主走下來,一下便吸引了大量注意力。 行人這才瞧見那間鋪子里還有不少官兵,一下便圍聚了過來。 如此,衙門官兵頭皮發(fā)麻,糊弄不得,自然不好再隨意。 程紫玉一見被綁倆人便笑了起來。 “這么大年紀了,沒事就早點回老家休養(yǎng)吧!何必還要出來蹦跶,凈弄些雞鳴狗盜的盤算,每每都離不開女人,你就這點本事嗎?就你這樣的水準,連助紂為虐都不夠格?。『伪??” 倪老被她笑得老臉通紅。 程紫玉偏對他是了解的,表情里全然都是鄙夷又不齒。雖未指名道姓,雖說一半掩一半,但還是一下戳中他的軟肋,叫他羞得不行。 他的手段的確不是太高明,但不能怪他,誰叫朱常安只有這點水平呢?他那主子既無背景又無靠山,又沒有幾把刷子,想要上位談何容易。 那朱常安,通身上下最厲害的,也就是那張好看的皮囊和足以騙的人團團轉(zhuǎn)的“君子風度”了。除了靠女人,他想不出還有其他捷徑。 但被這么指出來,倪老還是羞愧地幾乎無地自容。 …… 第三九二章 天煞黑心 程紫玉雖承認倪老的手段是有效的,但真就打心眼里不喜歡這樣靠著女人上位的方法。 拋開金玉不談,今生朱常安即便沒能算計上程紫玉,卻也已拖累了王玥和文蘭的一生,而之后,將必將有白小姐和某小姐再步后塵…… 憑什么?憑什么好好的姑娘和她們的家族要成為他的踏腳石? 成本低,收益大,靠著掠奪他人來壯大,著實叫人不齒。而眼前這個狗頭軍師,“功不可沒”。如此幕僚,丟人現(xiàn)眼…… 至于金玉,程紫玉見她兩頰被打得緋紅,暗道這店家真有眼力,那么,便不客氣了,示意柳兒給她點顏色瞧瞧。 柳兒一點頭,直接掄起耳光抽起來。 倪老打不得,但金玉可以。 官兵面面相覷一番后,還是沒上前來阻止??ぶ魅鰝€氣,大概就能大事化小了吧?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程紫玉幽幽開口。一聲“家賊”引起了陣陣議論。 朱常安花了三千兩買走了金玉又如何,此刻撕皮的,是金砂的配方,贗品和私刻章鑒之事。她要教訓的,是賊盜。誰敢來攔! 仿制的贗品金砂是眾目睽睽下金玉親手捧出的,她若不能交代出來歷,那么自然程紫玉說她是賊,她就是賊!想怎么編排她,都是程紫玉說了算! 耳光子不響,但力道渾厚,直擊牙根牙齦牙rou。 金玉被堵著嘴又掙不開,搖尾乞憐或目露兇光都沒用,血水溢滿嘴又吐不出來,她承受的,只能是連連的吞咽。 柳兒覺得好笑,心道自己莫不是力道重了? 這便是最正宗地道的打落牙齒和血吞吧? 也是,別糟蹋了! 那就多吞點,省的這白眼狼總喂不飽!活該! 嗯,打成豬頭,打成掉牙的老太太算了,看看那位四皇子是不是真重口,還能下得去那個口! 這么一想,柳兒更是盡心…… 而在場的店家和陶商們漸漸恍然大悟。 “這丫頭,就是那個程家的家賊?” 斗陶會之后,程家便傳出了家賊之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整個江南陶屆沒有不知的。但那時還只是傳言,很快便淹沒在了程家掏幾萬兩出來行善那樁熱鬧里。 卻不想那事還是真的。 手藝的傳承本就是機密,仿造破壞市場更是罪大惡極。這樣的蟲蠹就不該懷有任何容忍和憐憫。加上這貨還是恬不知恥的白眼狼,真真禽獸不如! 怪不得她能拿出那不倫不類的金砂來,想來是空有秘方也沒做好。如此,一切都合理了。 程紫玉點頭。 “正是呢!趁我生病,她便做了雞鳴狗盜的事,偷了不少財物和配方,還偷偷找地方做好了仿造的贗品。我程家心善,發(fā)現(xiàn)后只報了官,并未趕盡殺絕。哪知這丫頭到底還是卷土重來了。真真死性不改……” 程紫玉看著臉頰腫起,搖頭晃腦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的金玉,唇角勾起笑來。再送你幾盆臟水!怎么樣? 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好好嘗著! 自己不過是其人之道還回去。都是她應得的! 前世今生,金玉對不起自己和程家的,可不是一丁半點! 程紫玉細細看著手中那枚害人的“寶貝”。呵呵,到底還是落到自己手上了。也不枉費她等了那么久。 “瞧瞧,程家養(yǎng)育了你,你的心是有多黑才要來反插恩人一刀???還敢模仿祖父的字跡。真是狼心狗肺。” 那件信物的確是老爺子的真跡。程紫玉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那些商家之所以看不出,是因為那用筆習慣是老爺子二十年前的風格了。人啊,總會變的,何況習慣。 一串詩詞瀟灑飛揚,是那種張揚的狂草。 她都能想象出老爺子拿了刻刀飛走時的恣意,只可惜,往往真心最容易被假意利用。從陳家老家主到金玉之流,都不是好東西!指望偷竊而得,與朱常安還真是絕配。所以啊,金玉,還是留給朱常安好。 那店家聞言馬上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