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補覺?！碑?dāng)然不是，他忙著列清單，算銀子，做計劃，想圖紙，忙乎一下午，眼睛都花了。

    “虧你還睡得著。”

    “……”李純不明，看了皇帝一眼。

    “你……朕都說了，不用避嫌男女，你為何不去看看錦溪？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既然就在身邊，趁這個機會便多交流見面，也好培養(yǎng)些感情。”

    李純“呵”了一聲。

    “培養(yǎng)感情？”他言語里有些蕭索冷意。“感情？”

    皇帝在說感情？皇帝有感情？誰說都行，就他說出來那么可笑。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過得好。過的開心。你若開心，朕也高興。那人……也會高興。”

    皇帝的思緒頓時飄很遠(yuǎn)，許久才拉回。

    他自飲自酌，有淡淡的愁意散發(fā)。

    “我真是那么想的。我知你不喜歡勉強。但程紫玉不錯，你總要試著去相處看看。說不定，她會給你驚喜呢？明天開始，你每天去看她一次吧。閑話也好，正事也罷，總要試試看吧？你之前不是說她尚可嗎？你不是當(dāng)眾承諾了嗎？你昨晚表現(xiàn)不是很好嗎？你拿了真心去試一試，說不定就能喜歡上呢？”

    不知是不是因著烈酒作怪，皇帝想到了一些事，情緒有些激動。他希望李純可以開心，他不要李純寂寞?；实酆苊靼祝撵`上的寄托比許多東西都要重要……

    “知道了！”李純半晌才回了話?！懊魅臻_始，我每天去看她一個時辰。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陪著她?！?/br>
    是皇帝叫他去的。他光明正大去，誰敢說閑話，自有皇帝修理。

    “這樣才對。不過……”

    皇帝一輕咳。“私下無人，也別什么都不做，你那么枯坐，誰受得了。到時候沒喜歡你，反而只想避開你。去說說你沙場的故事，夸夸她的手藝，采個楓葉喂個兔子，偷拉個小手看看花……別不解風(fēng)情的。知道嗎？”

    皇帝上前來碰了他的杯，隨后一干而盡。

    于公公趕緊在一邊滿上了酒。

    “南行還有半個多月才結(jié)束，打鐵趁熱?！被实墼俅闻c他一碰杯?！澳呐隆?/br>
    “什么？”

    “哪怕你能與淇兒那般……”

    “什么？”

    皇帝示意李純先喝下杯中酒，隨后壓低聲音。

    “哪怕你先暗度陳倉，我也放心高興了?！?/br>
    暗度陳倉？

    酒剛?cè)牒淼睦罴冾D時咳了起來，差點沒被嗆死。

    朱常淇睡了文蘭公主，皇帝當(dāng)時可是怒得差點飛起來。這會兒他在勸自己學(xué)那貨？……他該不是喝多了吧？

    “圣旨都下了，怎么樣都行。朕只當(dāng)做不知道，也不算壞了規(guī)矩。當(dāng)然，這只是你我私話，你知道就成了。”皇帝又是一杯喝下，說話間牙齒打架，還真像是喝多了。

    李純只低低笑著。

    這算是給自己的恩寵，還是看低了程紫玉呢？

    當(dāng)然，他這個皇帝一直是這么做的，但自己的婚事只一次，不會跟他一般胡來。拿朱常淇那卑鄙下作貨色與自己比嗎？他還是看輕了自己！

    “昨日買的東西數(shù)目雖多，卻算不上精品。再過幾天到了荊溪，我自然是要去程家登門拜訪的。到時候只怕要請皇上幫忙，準(zhǔn)備些拿得出手的禮物?！?/br>
    他的話一下轉(zhuǎn)了十萬八千里，皇帝一愣，隨后唯有暗自搖頭。

    “難得你能想那么遠(yuǎn)。朕還是那句話，不會讓你丟了面子。朕怎么也要親自去程家走一趟的！你不說朕也會準(zhǔn)備。再怎么樣，朕也能算得上你半個長輩。”

    不知不覺，氣氛再次回落。

    又是幾杯酒下肚。

    “你覺得這段舞蹈如何？”皇帝開口，示意李純看去。

    場中，正有八名絕色各自跳著水袖舞。

    “這是揚州城獻(xiàn)來的瘦馬，朕今日才喚來表演?！?/br>
    場中舞女個個嬌媚欲滴，體態(tài)輕盈。

    寬寬袖擺隨著纖細(xì)腰肢一動，便露出了雪色晧腕和半截玉臂，那羊脂玉一樣的白與她們身上唐風(fēng)舞衣的艷麗桃紅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對比。

    而唐風(fēng)么，看點就在熱烈上。

    沒有矜持，只有奔放。

    而那些熱烈和奔放，最主要的體現(xiàn)自然是在……胸前。

    能在御前獻(xiàn)舞的，自然都是精挑細(xì)選的。

    飽滿和渾圓很好地被勾勒，恰到好處露了一半的圓。

    偏那被省了一半的布料還是欲落不落之態(tài)，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滑下，讓看的人捏一把汗的同時，貪戀著看一眼就挪不開。

    就連于公公也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眾女……的胸，悄悄吞了吞口水。

    隨著一雙雙帶了鈴鐺的赤足旋轉(zhuǎn)起來，艷麗裙擺如一朵朵盛開的罌?粟，飛揚的同時也將幾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藏于裙下，那時不時露出的修長雪白的大腿上。

    “如何？”

    “尚可！”

    “就這樣？”皇帝嘴角一抽。這幾個瘦馬是萬里挑一獻(xiàn)上來的，每個都價值不止千兩。

    ……

    第三八二章 他有問題

    皇帝的南巡讓眾鹽商頗費苦心。

    除了吃喝，揚州最有名的無非就是瘦馬了。

    皇帝要來，總不能不備下吧？

    正是為了全方位滿足皇帝的口味，這份大禮是幾大鹽商費了好一番功夫的成果了。錢倒是小事，但選擇和培養(yǎng)卻是花了大工夫的。

    就這幾個瘦馬，總價便已近兩萬兩銀。

    然而，當(dāng)時揚州宴主辦者的石家為了將自家準(zhǔn)備的石、田兩個小姐先推薦給皇帝，便將瘦馬這事往后排了。

    而皇帝拿了石家不少好處，自然要給面子，那個美艷到極致的田婉怡也實在很得皇帝的喜歡，皇帝雖在離開揚州時收下了這份瘦馬禮，但最近時日還是基本一直由石家兩位新寵侍寢。

    今日，為了試，勸李純，皇帝很大方讓這批沒幸過的瘦馬出場了。

    皇帝自覺看了一會兒都有些心馳蕩漾，這李純正是血氣方剛時，怎么可能沒感覺？皇帝忍不住吞了口酒，暗道這廝該不會真對女的沒興趣吧？軍里男人多，久而久之，這種事，未必不會啊……

    “你就不能用看女人的眼光去看嗎？”皇帝示意于公公給李純滿上了酒。

    “膚白貌美，胸大腰細(xì)，身高腿長，至于臀，看那比例或許還可以，但瘦成這樣，估摸也好不到哪里去?？傮w說來，好是好，就是太瘦，瘦得像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似的，也就是‘尚可’的水準(zhǔn)?！?/br>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