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家業(yè)怎么辦？手藝給誰繼承？

    正因如此，今日程紫玉回去時，老爺子沒多問，只問她會不會入宮。而她也只能做了個定會繼續(xù)發(fā)揚程家手藝的應(yīng)承。

    而老爺子得到那個承諾后，也就再沒說什么。

    “您跟祖父說一聲，我的婚事會按著他的心意?！崩蠣斪雍芟矚g李純，背著她，送了李純不少東西了，程家四處都是她的眼線，那些事，她都知道。老頭已經(jīng)把李純當(dāng)女婿看了。

    “他的心意？”

    “他懂的?！?/br>
    “他懂我不懂呀。老爺子有人選了？是誰？”何氏上來掐了女兒的手臂。“每次都這樣，什么都不跟娘說。你要氣死娘嗎？”

    “娘，淡定點，您不是要四處引火嗎？”程紫玉側(cè)頭靠在何氏肩頭，軟軟的。淡淡甜甜的玉蘭香，是娘的氣味。她的娘，那么好，就該長命百歲。

    “那他好嗎？對你好嗎？”何氏撫了撫女兒的臉，“成婚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你可得看準(zhǔn)了。你爹，你二叔那樣的，都不是良配。你是有主見的，昨日紅玉那事你做的極好，但當(dāng)局者迷，娘幫不上忙，你可得擦亮了眼?！?/br>
    “嗯，他很好，對我好，也會對程家好的。應(yīng)該很快，他便會去拜見您的。”

    “沒臉沒臊！”何氏一把推開了女兒的腦袋?！白咦咦撸镆吡??！?/br>
    “去哪兒？”

    “沒瞧見前邊那位夫人在與我打招呼嗎？是不是哪位國公夫人？”

    “魯國公夫人?！?/br>
    “娘去打個招呼，幫你混了人脈。哪怕不為那事，對你也沒壞處?！?/br>
    “嗯?！?/br>
    程紫玉看了一會兒，更是感覺以前小看了自己的娘。何家書香門第，何氏儀態(tài)很好，與那些貴婦交往時，一點都不露小家子氣，不卑不亢，十分長臉。華氏待人接物那做作的熱情，比她差遠(yuǎn)了……

    時間一晃，午宴都散了。

    午后的主要活動是看戲。

    沒辦法，太后最愛看戲。

    所以，祝壽嘛，自然少不了陪太后看戲。

    至少從帝后到皇親們都要陪同。

    潘家為迎圣駕，建了一座華麗的戲樓。

    雖只有兩層，卻勝在場地夠大。

    主臺兩側(cè)的門都是活動的，全都放開后，足足可容納近千人看戲。戲樓外圍也都置上了位子，樓里樓外，足夠所有賓客大飽眼福了。

    今日，不出意外的話，程紫玉等的大戲應(yīng)該就會在戲樓上演。

    飯后，開唱。

    四大班子，多種唱腔，全有了。

    如此盛事，賓客基本都來了。

    太后和皇帝坐了主座。

    皇帝的下手坐了一眾皇子，太后下手則是皇后妃嬪。

    程紫玉坐在了太后側(cè)后方，是皇帝指定的位置。

    李純坐在了皇帝后邊，他與程紫玉之間就只隔了兩張布滿茶果的幾案。他強忍了好幾次看她的沖動，唯有握著茶盞，靠著遮擋悄悄看了她幾眼。

    實在是……很好看??！

    一曲打頭陣，歡歡喜喜唱了起來。

    皇帝將戲折子親手遞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翻了翻，點了幾曲熱鬧的：、和。

    太后將視線輕輕飄過程紫玉，她盡力了，今早她再次與皇帝示意過，希望他收回想法，可皇帝沒那個打算，更表示太后不想幫忙也無所謂，今日他會自己挑明。

    太后知道，這個時候快要來了。即便如此，在點戲時，她還是盡量避開了情愛主題。

    臺上唱得熱鬧，而戲折子則已到了皇帝手中。

    太后點的戲唱到尾聲，皇帝這才慢悠悠點了出。而皇后點的，則是。

    程紫玉低低笑著，真有意思。這兩場戲，一個是娶，一個是嫁。但卻異曲同工。

    唱的，是劉備過江迎娶孫權(quán)之妹孫尚香的故事?；实劭磻蛳矚g武戲，喜歡點三國，可什么時候還好這口了？

    太后一輕嘆，皇帝心意已決，罷了，將來她再從別處對程紫玉做些彌補吧。

    很快，那戲折子果然到了程紫玉手中。

    皇帝表示她是新郡主，該得個恩典，讓她點戲，公然要抬舉她。

    程紫玉笑著表示不懂戲，讓太后幫忙點。

    正好一出戲唱完，這準(zhǔn)備的時間，自然用來了閑話家常。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來。

    “哦？錦溪你不懂戲？”

    “是，錦溪出身民間，孤陋寡聞，許多戲都是聞所未聞，實在無從下手?！?/br>
    “那剛剛演的戲，你可看懂了？”

    “倒是能看懂的。熱鬧又喜氣，太后娘娘和皇上都點得極好！”皇帝問的是他點的那出戲，程紫玉故意裝作沒聽出來，可心中已是暗罵。

    厲害了，這是要自己效仿孫氏，為了家族聯(lián)姻，乖乖進入他的后宮了？自己身份雖不如孫氏，可身后的利益倒也不差。

    “那你覺得，朕點的這戲如何？”皇帝眼眸縮了縮，等著她的答復(fù)。

    “都是江南頂尖的班子，自然是一等一的?！?/br>
    程紫玉再次顧左右而言他，皇帝干笑了兩聲。不接？又如何？

    “母后，朕倒覺得，錦溪身上有幾分孫尚香的影子。都是干練爽直，能干出色，是為女子中的精英和人才?！?/br>
    不用太后應(yīng)是，皇帝一開口，自有一大堆人跟著邊點頭邊奉承，贊著程紫玉的好。

    “話說，錦溪這是多大了？也該嫁人了吧？”

    皇帝掃眼人群，“聽聞程夫人也來了，朕還沒見過，不如請上來說說話？”

    何氏早被皇帝的人安排在了不遠(yuǎn)處，這會兒誠惶誠恐上來磕了頭。

    “不知錦溪可許了人家？”

    何氏表示并沒有。

    逍遙王喜笑顏開在一邊建議了句：不如皇上賞個恩典，給錦溪郡主指個姻緣？

    皇帝問了何氏意下如何。

    何氏怎能說不，自然表示求之不得。

    皇帝和逍遙王明顯是早有準(zhǔn)備，你一言我一語，再有于公公打個邊鼓，一下就在眾人跟前都表現(xiàn)出了一個意圖：

    皇帝打算給錦溪賜婚了！

    如此一來，不少人已經(jīng)坐不住了。

    程紫玉的視線掃出去，皇后在笑著等抓時機，昭妃在絞著帕子，朱常安在咬牙握拳，五皇子在蹙眉，何氏在尷尬笑著，太后則只顧抿茶……

    身后看不見，但也能聽到有羨慕有議論，有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