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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開口,他嫌疑便大了。他自然是乖乖閉上嘴。 如此一來,事情鬧大了,勢必不可能公然審問而只能私下發(fā)落。而涉及了奪嫡,或?qū)砍冻舐劊@事一定要遮遮掩掩。 查不了便大概會匆匆處置。 朱常哲自然高興,他吃了虧,若是得不到他要的交代,那他一定會得到其他的補償。 而實際上,這事皇帝壓根沒法查! 因為程紫玉還有一問…… 第三三二章 偷雞不成 昨晚,在與五皇子達(dá)成了合作意向后,程紫玉徹夜難眠。 她有些后悔,更有些不安。 從在揚州開始,朱常哲便提出求合作,昨晚“誠意”到后,更是李純也認(rèn)為機會難得,應(yīng)該把握。 然而李純離開后,程紫玉心下的不安卻開始擴(kuò)大。 她并不是怕與朱常哲有牽扯后,將來朱常哲上位失敗自己和程家會被牽連;也不是不信任李純,而是怕將來某一日,朱常哲會與前世朱常安一樣,反咬自己一口。 畢竟合作一旦開展,朱常哲若想抓些程家把柄在手上,太容易了。程紫玉是打心眼里,便認(rèn)為皇帝和這群皇子屬一丘之貉,沒法信任。 試想,奪嫡嚴(yán)酷,萬一這合作出了什么問題或是朱常哲被仇敵陷害,朱常哲本人身為皇族要保命保勢不難,可她和程家卻未必不會被拿來背鍋、擋箭,或送死。 若是那般,她謀慮這么多,豈不是落了個與前世一樣的下場?到時候哪怕是李純,說不定也和前世一樣為了保住自己而有性命之憂。 她好不容易再有一次機會,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必須謹(jǐn)慎。 她強勢而來原本的目的是為了讓皇帝看到她的價值,不管從財富,聲望,或是可持續(xù)性上的價值!她清楚,唯保有了價值,才能細(xì)水長流。 真要賭這一把,她是不敢也不愿。 然而她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因而她是困惑和猶豫的。 午后,李純用他的手段獲取了皇帝的首肯,早了朱常哲一步參與到了陶制指向物的研發(fā)中,當(dāng)時,她開始思索如何在這場三方合作中多牟利。 她想到了。 合作是朱常哲提出來的,圖紙也是朱常哲出的,用于海軍和水運也是朱常哲想出來的。就功勞上,朱常哲功不可沒,是絕對頭一份。 而他最大的王牌便是他的外祖父康安伯,所以他一能保這買賣不會黃,且長遠(yuǎn)。二是這銀子皇帝會因康安伯的緣故給他賺! 所以有這三條,便足以確保他在這樁買賣里處于絕對的主導(dǎo)地位! 沒有控制權(quán),程紫玉才會慌張! 但,昨晚是昨晚,今日是今日!昨晚沒有李純參與,今日皇帝卻已經(jīng)允諾了李純?nèi)雸觯?/br> 既然她顧忌朱常哲,又想要做這筆買賣,有一個辦法可以兩全其美,那便是換掉主導(dǎo)。 李純! 他占有了先機! 既然他參與進(jìn)來了,也跟皇帝提了,關(guān)鍵皇帝信任他,那么這樁差事自然就該是李純來主導(dǎo)。 她不至于過河拆橋,但朱常哲想要分羹,可以,那便只能是參與,被合作! 如此,有她和李純兩道關(guān)把著,她便不怕有任何不受控制的狀況發(fā)生了。 即便哪日形勢不對,有李純在,他二人想要抽身自然不難。 程紫玉生出這個主意后,心下很是欣喜。 她原本算計薛駿時并未打算將五皇子牽扯,但機不可失,她當(dāng)機立斷下定了主意,以致于連將計劃告訴李純和朱常哲的時間都沒有。 她將朱常哲帶了進(jìn)來。 她沒經(jīng)朱常哲同意便將他拉到了這出算計里,只因她要搶先。憑著朱常哲的手段,當(dāng)他拿著完備圖紙去找皇帝時,皇帝多半會應(yīng)下,讓他放手去做。 所以,她要在朱常哲前邊將圖紙之事捅出來。 當(dāng)被赤裸裸擺到明面上,被皇后和其他皇子們盯著時,哪怕朱常哲在這樁事里的貢獻(xiàn)再大,價值再高,皇帝也不可能讓他主導(dǎo)引發(fā)其他人的不滿。自然而然,唯有李純當(dāng)仁不讓。 要怪,便只怪朱常哲的運氣不好,只怪李純搶先了他一步。 對朱常哲,程紫玉是有些內(nèi)疚。 但此刻話語權(quán)在她手上,她自會努力引導(dǎo)讓朱常哲盡量在其他方面獲益。當(dāng)然,除此,她還有個小小私心。她與朱常哲的合作過到明面,還可以吸引掉一部分朱常安對李純的注意力…… 此刻,朱常哲誠惶誠恐跪地,表示他的確是讓人送了設(shè)計圖給程紫玉。但他卻不知有人在跟蹤他,監(jiān)視他。 “如此說來,這事分明是有幕后主使的。懇請皇祖母和父皇為孩兒做主!”朱常哲一臉慌張。 全場再次一靜。 正如程紫玉所猜測,事關(guān)奪嫡,太后也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表示一定為他查個水落石出,一定為他將幕后之人繩之以法。 “孩兒最近得了機會為父皇分憂,孩兒心下歡喜,做事努力積極,自認(rèn)對得起朝廷和大周。然而孩兒身為皇子,一舉一動卻皆在他人掌控,這事太可怕了。若不是今日出了這等意外,而程小姐機警下認(rèn)出了薛駿,那這事自然還將繼續(xù)下去。 今日是監(jiān)視,那明日呢?孩兒行得正坐得端,自然是不懼的。可他們膽大包天,竟敢在皇祖母院中蹦跶,這是何等不敬不孝……” 朱常哲有本事異軍突起,自然知曉如何最大程度表現(xiàn)委屈并訴苦的基礎(chǔ)上還激起太后的氣惱。 “哲兒?!?/br> 果然,皇帝唯恐今日不太尋常的太后再做出過激保證,于是搶先打斷了兒子。“你放心,朕在這兒給你做個保證,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br> “兒子,遵命?!庇羞@句,就夠了! 皇帝這話一落下,一時間,好幾位都坐不住了。 這個承諾分明是有暗指。 這莫名其妙一大圈下來,竟是便宜了朱常哲?萬一皇帝暗中徹查,按著剛剛這說法,他們剩下幾位皇子都有嫌疑。別的不怕,只恐被人做進(jìn)了局里啊! 此刻他們能做的,唯有最后試著推翻剛剛程紫玉的那番言論。 然而,薛駿那個方向顯然已經(jīng)行不通了。那廝謊話連篇,對他不利的人證物證又一大堆。所以,只能從別處下手了。 皇后開口了。 “程小姐適才的所言的確聽似很真。不過,萬事講證據(jù),程小姐說半天都是猜測,唯一的證據(jù),這一坨紙,也是打不開看不見的,還是難以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