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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發(fā)現(xiàn),她要做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多! 她好不容易有機(jī)會重來一次,她不是要贖罪,而是要阻止! 程家的包袱,太大了! “大叔!程家的學(xué)徒要簽賣身契的,與其在人手下,不如自己做買賣!” 她承認(rèn),她心有余悸。 “哦,哦,這樣啊……”那店家分明很是失望。 能入程家,不管是雇工還是學(xué)徒,都能獲益匪淺。那幾乎是每一個(gè)荊溪人的愿望。 “大叔,這是你新作的梅瓶嗎?”程紫玉注意到門前桌案上擺著的幾只泥胚和一小沓的圖紙。 那店家撓了撓頭,“是啊,江陰的劉老爺前幾日來收貨,要三十套套瓶做壽宴的還禮。他們出價(jià)不錯,指明了五家鋪?zhàn)酉瘸鰣D,再甄選。這……我這鋪?zhàn)邮瞧渲兄?,四娘還是別看了,當(dāng)真獻(xiàn)丑!” 丫頭上前,悄聲在程紫玉的耳邊道: “咱們程家也要出一幅圖!” 店家一聽,面色悻悻,更是下不來臺。需知只要程家出現(xiàn)的買賣,其他賣家?guī)缀醵际桥阋r的綠葉,哪怕程家的開價(jià)要高兩倍,也有九成的勝率。 “回了吧!就說咱們程家最近暫時(shí)騰不出手,請劉老爺見諒。你找管事親自去打個(gè)招呼!”程紫玉毫不猶豫發(fā)了話。 “是!” “這……這,四娘?”那店家瞪大了眼。 “劉老爺什么身份來路?” “商人?!?/br> 程紫玉提筆蘸了墨汁便在那圖紙上添改了起來。 “用方底圓口,表天方地圓,得天獨(dú)厚;肚身做圓做大,表大度容人,海納百川;別用梅花,諧音不好聽,梅啊沒的,商人不好這一口;也別用大紅大紫大金,商人雖好富貴,卻最忌諱被人暗嘲暴發(fā)戶,沒底蘊(yùn),所以底子用竹節(jié)紋。既是做壽,用青色吧,代表清朗,也取松竹延年之意。 圖案么,魚出水,表金玉滿堂,年年有余,或者畫松畫桂也行,您看著辦!您記住了,商人好說頭!只要說漂亮了,這買賣就是您的! 圖案用粉瓷,釉色恐有些難上,您若調(diào)不好,就去程家找杜師傅,就說是我的吩咐,他會幫您調(diào)釉彩!燒制的時(shí)候,取小窯,別與其他東西混燒。窯工那別舍不得出銀子,溫度一刻鐘看一次,一定要盯好了!大叔,多做幾只,擺在官道旁!保管您一炮打響……” 程紫玉一股腦說完,也不等那店家回應(yīng)便要離開。 不過走到門口,她又轉(zhuǎn)身補(bǔ)了一句。 “這圖和半成品在燒成前可別叫外人瞧見了!” 那店家正盯著那手稿雙眼放光,此刻聽程紫玉這么一開口,這才反應(yīng)過來恩人將走,趕緊深揖起來。 “是是是!小的明白!四小姐大恩,受小的一拜!待成品燒成,小的一定……” 程紫玉深吸一口,未聽那店家說完便趕緊跨出了這鋪?zhàn)印?/br> 這筆買賣她想起來了,那位劉老爺是個(gè)難伺候的。當(dāng)年程家給了好幾份圖,也都被打回去了,后來是她親手出的圖。 自然,也就是剛剛她提筆畫的那一份! 結(jié)果那成品一出來,艷驚四座,一炮打響,擺在程家的精品館里前后接了幾十張訂單。這陶瓷套組成了當(dāng)時(shí)一年內(nèi)程家的主打之一,至少掙了二三千兩銀子。 此刻,她將這買賣留給了這店家,哪怕這店家只能掙上五分之一,也足夠他靠著這張圖弄出點(diǎn)名堂來了! “小姐,您……為何幫他們?您這圖漂亮!尤其那瓶上的福翅蓮花座,奴婢先前都沒見過,用在任何飾物上都足以帶起一股風(fēng)潮的!” “只是心血來潮罷了!” “小姐您……可有哪兒不舒服?”知書看程紫玉醒過來后,竟是有種脫胎換骨的改變…… 第九章 長房一家 程紫玉剛一踏進(jìn)程府門,便有人影眼前閃過。 她被人撞了個(gè)滿懷,若不是身后有丫頭頂著,她多半要被后仰撞翻。 她都不用看,便知來人是她的嫡親jiejie——程紅玉。 冒冒失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是這個(gè)她從來看不上,從來對其頤指氣使,從來恨其無用的那個(gè)jiejie。 她從沒想過,這樣沖動莽撞,一事無成的jiejie,在最后關(guān)頭分明可以憑外嫁婦的身份全身而退的,可對方竟然會有勇氣碰死在了尖刀下,用鮮血保住了老爺子山上的莊子。 正因jiejie那不要命的一撞,朱四大概是覺得那莊子或許大有價(jià)值。先不管里邊是沒有重要藏物,至少可以用來拿捏她和陳金玉兩人。 朱四這才命人扣下了莊子,到底是讓程家這最后也最重要的產(chǎn)業(yè)不曾落于陳金玉的手中,就此陰差陽錯逃過一劫…… 此刻再見這長姐,自是令程紫玉羞愧地?zé)o地自容。 自己,不如她! 生平第一次,程紫玉沒有一臉嫌棄推開這個(gè)永遠(yuǎn)咋咋呼呼,哭哭唧唧的jiejie。 “死丫頭!你嚇?biāo)纉iejie了!你我往日雖互不待見,可你要有個(gè)三長兩短,那以后……” “你這丫頭!什么死不死,三長兩短的!你meimei好好站這兒呢!真是晦氣!你給我讓開!” 其實(shí)程紅玉不招人待見,除了辦事不利落,說話也是口沒遮攔。這不,她剛一開口,原本正抹著眼淚的大夫人何氏便一把堵住了她的嘴,將她推離了眼前。 何氏上來抓著程紫玉上下前后打量了好幾圈,滿臉心疼。 “我的兒啊,瞧瞧這一身汗,你這是去哪兒了?聽說你醒了,娘急急忙忙跑去看你,卻撲了個(gè)空。你才醒過來,哪里能到處跑!他們說你是去追道士,你把娘嚇得喲,差點(diǎn)就要報(bào)官了……” “好了,娘,四妹這不是回來了嗎?” 程紫玉的長兄程子鳴顯然剛從畫室趕來,一手的顏料尚未洗凈?!翱熳屗哪锘厝プ弦钴帲蠓蚩丛\要緊!” 程子鳴說完,便狠狠戳著程紅玉的腦門喝其冒失胡鬧,而程紫玉的二哥程子諾,則在人群里朝著她暖暖笑著…… 她的鼻子又酸了。 好久不見! 甚是掛念! 此刻的她,胸口在發(fā)沉,膝頭在打顫,她多想跪地磕頭求原諒。她深吸了好幾口,才將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 多可愛的一家人! 多有生氣的至親們! 這就是他們長房的一家子! 至于她的父親,她想,可能是在外邊跑商吧? 程紫玉快速掃過在場人等。 在長房眾人身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