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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可把兩個小家伙難住了,兩人對視了片刻,都搖了搖頭。闕祤的手不自覺地摸向懸在腰間的那塊令牌,如果制成刺骨的藥材不屬于煦湖島,那對癥的藥這里又有沒有?郁子珩曾為了自己只身犯險到長寧宮去找閻王笑的解藥,自己是不是也該為他跑一趟?他這般想著想著,腦中靈光一現(xiàn),不知怎地忽然想到了雪山靈芝。幾乎可以肯定,那東西不會生長在煦湖島上,自己的家鄉(xiāng)倒有幾分可能。蘭修筠那么想得到那東西,會不會早就派人到中原去尋了?然后沒找到雪山靈芝,倒是給他找到了旁的什么藥,拿回來制成了奇毒刺骨。闕祤手指無意識地在令牌上摩挲,猶豫著自己是不是真地應該回去一趟。“執(zhí)令使,”陳叔出事后便一直守在外頭的弟子中走進了一人,對闕祤行了一禮道,“聽雨閣那邊來了人,說有位姓龐的小兄弟出了事,急著找執(zhí)令使回去。”“志浩?怎么了?”闕祤意外。那人道:“不知。遞話的人便在外頭,要叫進來么?”“不必了,多謝你。”闕祤站起身來,伸手揉了下羅小川的腦袋,“我去看看,你們兩個忙吧?!?/br>等在外邊的是一名在聽雨閣伺候的婢子,見闕祤出來,微微福了福,低頭道:“執(zhí)令使?!?/br>“志浩出了什么事?”婢子道:“這幾日兩位護法在清理長寧宮安插在總壇里的探子,本來已經(jīng)清得差不多了,今日不知為何又追了一道令,著人將龐兄弟帶走,送他去和家人團聚。龐兄弟本該是高興的,可又覺得自己這是不得教主信任被驅(qū)逐了。他不愿走,苦求之下得知這是圣女大人的意思,便不知當找誰好了,只得求婢子來先將執(zhí)令使請回去。”“這的確也不是什么壞事,他也曾對我說過他想回家。”闕祤抬步往聽雨閣的方向走,“我去勸勸他,左右回去了以后也不會再回來,被人信任與否又有何妨?!?/br>闕祤老遠便看到有兩名弟子要將龐志浩帶走,而那明顯受了不小驚嚇的少年正跪坐在樓梯口,雙手死命環(huán)抱著欄桿,說什么也不肯走。“執(zhí)令使?!蹦莾擅茏右娝^來,齊齊退后了些。“大哥!”龐志浩一見他來了,手腳并用地撲過來,抓住他的衣擺顫聲道,“大哥,我不知道哪里做錯了,他們一定要趕我走。你幫我說說吧,向圣女大人求個情,你說的話她一定肯聽的!”闕祤俯身將他拉了起來,“志浩,你還記得你曾說過你想回家么?現(xiàn)在你能回去了,其余的事還有什么重要的?”龐志浩肩膀顫了一下,沒有對上闕祤的視線。闕祤輕輕嘆了口氣,“你還可以回家,我卻不知回不回得去了,珍惜這樣的機會吧。你還有家人在等你,別讓他們?yōu)槟汶y過?!?/br>龐志浩攥了攥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終于抬起頭。他看進闕祤的眼里,認真地道:“大哥說得是,是我想不開了。我來尋教的這段日子多虧有大哥照應,不然恐怕早就沒命了。大哥待我恩重如山,我無以為報,只希望能在走之前再為大哥奉上一盞茶?!?/br>“好?!标I祤回頭對等在一旁的兩名弟子道,“再給他一點時間?!?/br>那兩人自然不敢說不,乖乖退開了。幫著龐志浩去請闕祤的那名婢女低聲道:“婢子這就去取茶過來。”龐志浩拉住她,“多謝jiejie了,這杯茶還是我親自去泡來吧。”婢子看看闕祤,見他沒說什么,便也退下去了。龐志浩道:“大哥到房中等我片刻,我就來。”闕祤看著他走了,一個人上得樓來。有一段日子沒在這里住,這里依舊有人每天打掃,干干凈凈,卻也冷冷清清。先前一直沒覺得,今日再回來,闕祤才發(fā)現(xiàn),原來郁子珩不往這里跑了,自己住得也沒什么意思了。郁子珩……闕祤有那么點不想承認,自己是想他了。樓梯上傳來動靜,想是龐志浩上來了。闕祤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在桌邊坐了下來。龐志浩捧著茶盞走進來,似乎是遲疑了一下,這才在闕祤面前跪了下來,將茶盞高舉過頭頂,道:“大哥,今日一別往后不知還能不能再見,我沒什么能感謝大哥的,只好以茶代酒,愿大哥身體康健,長命百年?!?/br>“是不是我病得多了,叫你看得都怕了?”闕祤接過茶盞,拿起蓋子吹了吹,“多謝你的祝愿了,不過只自己一個人,活那么長久反倒是煎熬吧。”龐志浩垂下雙手,微微抬起眼皮,看到闕祤喝茶,嘴角露出一個沒什么溫度的淺笑來,緩緩道:“人能活多長,那要看老天爺想要什么時候收。大哥,教主他是好人,老天不會輕易收他回去的,你也不必再擔心他。”闕祤怔了怔,“你說什么?”“我知道圣女看到我那日的表現(xiàn)后便一直對我不放心,怕我會害了你,”龐志浩慢慢站起來,“因此她才想讓我離開這里。可我怎么能走呢?他在這里,我能去哪里呢……”闕祤放下茶盞,看著龐志浩,“你今日都在說些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了?”龐志浩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臉上的表情再不是平日里老實敦厚,而是換成了闕祤不曾見過的冰冷。他眼中一點一點升起恨意,語聲惡狠狠地道:“你不是說你要走么?我也幫了你了,可你為什么說話不算話?你為什么還要回來?”“這件事我……”闕祤并不覺得自己還需要對旁人解釋這個,因此話說一半便住了口。他搞不明白龐志浩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自己是去是留又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便不想再和他繼續(xù)說下去,認為云清讓他離開是個十分明智的決定。正想叫人帶了他走,闕祤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頭暈得厲害,身體也開始不聽使喚。“他對你那么好,為你連命都肯不要,你怎么還舍得負他?”龐志浩到底忌憚他,還是不敢靠太近,“你不想好好待他,走了便也是了,你不該去而復返。有你在這里一日,他便不會看到我,永遠也不會!”就算闕祤的腦子再遲鈍,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了。他往后踉蹌了兩步,扶住了桌沿,輕笑一聲道:“我倒不知你對子珩竟存了那般心思,這又是什么時候的事?不過這句話你算是說對了,他永遠也不會看到你,無論我在與不在?!?/br>龐志浩氣得臉色泛青,從袖子里抽出把匕首來,聽他聲音發(fā)虛,更是大著膽子向前湊了湊,“不許說!再說我就不給你解藥!”闕祤腿上已經(jīng)無力,勉強還能站著,“你在茶里動了什么手腳?”“只要你想辦法讓我留下來,我自會放過你?!饼嬛竞朴肿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