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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道還會放著我不管?”郁子珩往樓上走,“天都快亮了,我要睡了,你也去休息吧。我既然回來了,這里就不用你盯著了。”這一路狂奔也沒覺如何,此刻看到了那個微蜷著身體側(cè)躺在床上的人,郁子珩才感到疲憊如潮水一般奔涌而來,幾乎要讓他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那早已沒什么直覺的左臂也像是在響應他有幾分雀躍的心情一樣,竟然一跳一跳地恢復了痛覺,讓郁子珩忍不住抽了一口氣。他轉(zhuǎn)了轉(zhuǎn)左手拇指上戴著的玉扳指,嘴角含笑,放輕了腳步走到闕祤床前。闕祤的臉色比他走時要白上不少,有人靠得這么近也毫無所覺,沉沉睡著。郁子珩在他床邊坐下,就著將亮未亮的天色看著他的臉,低聲嘆道:“怎么好像又瘦了?”闕祤似是聽到了他說話,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下。郁子珩看得喜歡,伸出一根手指,用指腹輕輕蹭著他又長又密的睫毛,心里反復想著,這個人是我的,真好。即使睡得再沉,被人這樣觸碰,闕祤也很難不醒。他偏開頭躲過郁子珩的手,揉了兩下被弄得發(fā)癢的眼睛,這才懶洋洋地看了眼笑嘻嘻坐在身邊的人,含糊道:“回來了?”這簡單里透著親密的三個字讓郁子珩產(chǎn)生了莫大的滿足感,他擠著闕祤躺下來,打了個呵欠,道:“別動,時間還早,再睡會兒?!?/br>闕祤只覺一股嗆人的塵土味撲面而來,皺皺鼻子道:“你沒去換身衣服?”“累。”腦袋一沾上枕頭,郁子珩便一動也不想再動。闕祤本想問問他到底去哪兒了,聽他聲音里帶著掩不住的疲憊,便也不忍心,只將自己身上的被子往他那邊勻了勻。“嘶……”傷口被碰到,郁子珩痛得輕顫了下,抬起右手想要夠上去,半路又垂了下來。“怎么了?”闕祤坐起來,用他那雙最近不是十分頂用的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到郁子珩手臂上那道露出了一半的猙獰傷口,驚道,“這是怎么弄的?”郁子珩哼唧兩聲,“不管它,我困,等睡醒了……再……說……”說到后來,尾音已經(jīng)聽不清了。闕祤知道他這是實在累得狠了,瞥見他眼底明顯的青黑色,多少有那么點心疼,便不再出聲打擾。小心地解開郁子珩手臂上綁著的那沒什么用的一塊被血浸透了又干硬起來的黑布,闕祤再次被那道傷口嚇了一跳,不敢再耽誤,下床叫人上來幫忙。天光才放了亮,闕祤估摸著陳叔也差不多快起身了,便叫龐志浩去請,自己則在兩個婢女的幫助下小心地幫郁子珩清洗著傷口。郁子珩感覺到疼痛,費力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闕祤近在咫尺的一張蒼白又美麗的面龐。他的唇輕抿著,神情溫柔,認真又緊張,看得郁子珩滿心都是幸福。忽然很想親親他。這么想著,郁子珩便這么做了,單手托住闕祤的后腦,連嘴都沒找準,就那樣親了下去。兩個婢女先是驚異地瞪大了眼,緊接著又面紅耳赤地轉(zhuǎn)開臉去。闕祤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無微不至被闕祤強硬地推了回去,郁子珩不高興地瞪著他,卻看見他皺眉的樣子。心像被擰了一把地痛著,郁子珩色厲內(nèi)荏地道:“怎么,你怕別人知……”闕祤根本沒理他說什么,伸手覆在他額頭上,眉間被擠出來的紋痕更深了,“怎么這么燙?”郁子珩微怔了下,旋即咧開嘴笑得像個傻瓜,“闕祤,你真好。”“……”闕祤白了他一眼,“燒糊涂了你?!?/br>郁子珩不舒服地動了兩下,“沒有?!?/br>闕祤吩咐婢女再去弄一盆干凈的冷水來,兩個正羞得沒處躲的小丫頭立刻一起跑出去了。“你再等等,陳叔就來了?!标I祤幫郁子珩把那身又臟又破的夜行衣脫了下來,小心避過他的傷口。“陳叔忙著,一時半會兒不會來?!庇糇隅癜氡犞劬?,不配合地總要去拉闕祤的手,見他不肯被自己拉到,便改去攬他的腰。闕祤怕弄疼他,不敢有太大動作,只好就那樣被他用奇怪地姿勢擁著,“還鬧?睡你的覺?!?/br>郁子珩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問道:“闕祤,你喜不喜歡我?”闕祤一只手臂撐在床邊低頭看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心里卻因為他這句話而亂作了一團。應該是喜歡的吧,闕祤想,如果不喜歡,也不會不愿拒絕他對自己的好,更不會對他的感情做出回應??墒恰?/br>那日對郁子珩和鄭耀揚兩人之間那看不見硝煙烽火的無形爭斗的所有推測又在腦中過了一遍,“喜歡”這兩個字,卻是怎么也說不出來了。闕祤在心里嘆了口氣,再一次回避了這個問題,將郁子珩的手從自己腰上拉下來塞到被子底下,哄道:“你乖,先睡一會兒。”郁子珩目光黯了下,迅速閉上眼睛道:“那親一下?!?/br>闕祤無奈,在他唇角蜻蜓點水似地親了親。郁子珩沒有不滿地要求更多,也沒再睜開眼睛,不多時候,呼吸又綿長了起來。闕祤松了口氣,視線挪到他那嚇人的傷口上,頭又疼了起來。兩名婢女又上了樓來,闕祤回頭示意她們放輕腳步不要出聲,親自擰了個冷毛巾敷在郁子珩頭上給他退熱。冰涼的毛巾貼到額頭上的時候,郁子珩瑟縮了一下,嘴里也不知嘀咕了什么,便又繼續(xù)睡了過去。這時龐志浩趕了回來,說陳叔這會兒走不開身,只派了個弟子過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忙的。闕祤奇怪于郁子珩竟然說中了,看這樣子他應是才從外頭趕回來,怎么會知道陳叔在忙?來的是羅小川的一個師兄,叫程岳,闕祤去陳叔那里時也經(jīng)常見到,還算相熟。程岳被領上樓后,禮貌地對迎出來的闕祤行了個禮,道:“執(zhí)令使,師父聽說是您親自派人去找的,便知不是您出了要緊的事,他便專心忙手頭上的活,只叫屬下過來了,您別見怪。”闕祤沒空聽他說這么多,拉了他的手腕便將人往里帶,“你先來看看?!?/br>平日里總是那么從容閑適的一個人,怎么突然這般心急起來了?程岳被他拖著走,本還想好好打量一番這被師弟日日稱好的地方,被闕祤這么一弄,倒有些緊張了。闕祤直接將人帶到床前,指著郁子珩手臂上的那道傷口道:“這要如何處理才好?”程岳先是被“教主躺在執(zhí)令使床上”這個事實給震了一下,而后才反應過來自家教主受了重傷且傷口情況看上去相當糟糕的這件事。旁邊便有闕祤早備好的常用藥箱,程岳吸了口氣,將腦袋里雜七雜八的想法都驅(qū)走,找回了醫(yī)者應有的穩(wěn)重,著手為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