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歲時就幫著家里干活，討不到好話還要嫌我干活慢；明哥兒七歲還在玩，玉哥兒五歲就跟我出去打豬草；三朗四郎活計(jì)從沒伸過手卻有雞蛋吃，五弟喂雞打掃院子從沒嘗過雞蛋味，記得去年明明是三郎四郎偷的雞蛋卻賴到五弟身上，阿麼半句不聽五弟解釋把五弟打的身上條條紅印，最后還是三郎四郎嘴快自己說了出來，可是阿麼對五弟可有半句安撫？前幾天玉哥兒被明哥兒推下水，明哥兒可是讓玉哥兒去死呀爹～～”

樓華眼眶含淚，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哭腔，樓承義這個憨厚老實(shí)的漢子心疼的直錘胸口。

“是爹對不起你們呀是爹對不起你們呀～爹沒用爹無能～～”

樓玉珠含著淚扶上樓承義手：“爹這不是你的錯?！睒浅辛x懦弱的背后是孝順雙親敬愛兄長，孝順雙親敬愛兄長不是錯，錯的是他孝順敬愛的對象把他的孝順敬愛當(dāng)作了理所當(dāng)然。豈知，親情就像銀行，不存，存款會因?yàn)榻焕⒍饾u減少；只取不存，存款遲早會變成負(fù)數(shù)?！爸皇堑?，我們?nèi)恳彩侨耍蚕脒^好日子，也想掙出個好前程?？墒且恢边@么下去，爹，別說我們會不會過上好日子，恐怕能不能活都是個問題。”

樓華拉著另一邊手，以堅(jiān)定的眼神看樓承義：“爹我們想活，想活的好，想活出個好前程！”

樓承義有限的腦容量已經(jīng)不夠用了，只愣愣的看著哥倆。

“想活想活的好，爹，我們需要從這個家脫離開。”樓玉珠這句話直接讓樓承義眼睛都快瞪的出了形。

樓華眼睛亮的嚇人，一字一句吐出倆字?！胺?、家。”

第10章偏心

很快又到了五天一次的趕集，哥仨帶著早一天編好的棕葉螞蚱趕到逸山書院，早等在那的書童迎了上來。

“你們可算來了！”

樓玉珠眼睛一亮，認(rèn)出是上次包圓棕葉螞蚱那個胖小子的書童?！斑@位大哥不好意思，我們家遠(yuǎn)趕路花了點(diǎn)時間，勞你久等！”

書童擺擺手示意胖少爺?shù)鹊募?，不好閑話?！斑@次你們有多少個螞蚱？我家少爺包圓了?！?/br>
樓華樓明臉上一喜，樓玉珠拿出布袋。“家里大人覺著好賣讓多編了幾個，通共十九個螞蚱，”

一聽十九個書童有點(diǎn)猶豫，七八個包圓不是問題，這十九個是不是有點(diǎn)多了？

樓玉珠裝作沒發(fā)覺，低頭把布袋的螞蚱掏了出來。“這次我們編了大的中的小的，你看兩個大的三個小湊一起是不是就是一家五口？或者四個大的兩個小的，上有姥爺阿麼阿爹爹，下有弟弟，一家六口是最幸福不過的了?！?/br>
以螞蚱數(shù)量比作家人數(shù)量，這種附于捆綁式價值的推銷方式過于牽強(qiáng)，樓玉珠心里也是打鼓拿不準(zhǔn)胖小子會不會買賬。

書童出門的時候胖小子給了錢，買十九點(diǎn)棕編螞蚱是沒問題，就是怕買多了回去自家少爺怪罪。

“這位大哥要是拿不準(zhǔn)主意不若回去問問小少爺？只要不超過盞茶時間我們就在這等，也絕對不賣給別人?！?/br>
猶豫的書童眼前一亮?！爱?dāng)真？”見哥仨堅(jiān)定點(diǎn)頭，丟下句：“那待我回去問問?！鞭D(zhuǎn)身便撒丫子跑。

見人跑遠(yuǎn)，樓華才露出擔(dān)憂?！坝窀鐑核遣换貋碓蹀k？不耽誤我們賣螞蚱了？”

“耽誤不了。他不來，也才盞茶時間，總還有路過上學(xué)院的小學(xué)子；他來了，包圓了螞蚱可以給我們省很多事，就算不包圓能買個七八個也就賺了。我們不能因?yàn)橐冗@盞茶時間而錯過這等大客戶，‘因小失大’可是行商大忌?！睒怯裰椴[了瞇。來肯定會來，區(qū)別是買多少而已，就胖小子的行為來看這東西不愁賣。至少現(xiàn)在不愁。

盞茶時間不到，書童飛快的從那頭跑來，瞧哥仨幾個好好呆著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心下一緊，不待氣喘均劈頭就問：“螞蚱還在吧？”

樓玉珠笑瞇瞇點(diǎn)頭?！斑@位大哥不急，盞茶時間還沒過呢?！?/br>
書童呼出老長一口氣，不好意思摸摸頭?！盎厝ズ笪壹疑贍敯盐乙活D罵，生恐你這螞蚱被別人賣了去。還好還好，否則我可交不了差?！闭f著數(shù)過十九文錢?！斑?，十九文錢?！?/br>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樓玉珠笑瞇瞇塞四文錢給書童，沖書童一笑?！岸嘀x這位大哥美言，小少爺才記得我們。也辛苦這位大哥大清早的跑這么幾趟?！?/br>
書童摸摸后腦勺，感覺有點(diǎn)不好意思。他今年十三歲，放到莊戶人家都是定親的年紀(jì)了，哥兒跟小子的區(qū)別他已經(jīng)有了個模糊的概念?！安恢x。我家少爺若還要這螞蚱，下個集我再來找你們?！?/br>
“好。”樓玉珠等的就是這句話。“下個集我們還在這，到時候要是這個時候大哥還沒來我們就賣別人。”

“成！”

目送書童跑遠(yuǎn)，三人照常一人一個rou包躲到角落大吃特吃。相比于第一次的狼吞虎咽，樓玉珠已經(jīng)斯文的多。這幾日哥仨幾個一直有釣魚拿鎮(zhèn)上賣，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有時兩條有時一條好的時候三條，平均下來一天有三十文錢收入，手上有錢樓玉珠便掇著樓華買些吃食改善哥仨的活食。像第一次賣魚時跟劉阿麼買的六個雞蛋，被哥仨幾個藏山上拿竹筒分兩天煮著吃了。

樓明一個rou包吃完舔手指上的rou渣，他覺的他還能再吃一個，不過他是聽話的好孩子不會再要。

樓華摸摸里袋里藏的十二文錢，猶豫下道：“要不要買兩個給爹跟阿爹？”連續(xù)幾天賣魚哥仨幾個已經(jīng)存了不下一百八十文，對莊戶人家來說這可是筆不小的錢，更何況對三個小孩子來說。

有錢就疼家里人，不摳門，樓玉珠蠻喜歡樓華這種品格?！百I吧，不過二哥要看著他們吃完漱過口才成。”

“嗯，曉得?！?/br>
兩個rou包，樓華以撿了些山菌賣為借口勸樓承義夫夫吃了，再漱了好幾次口，不想回到家還是被柳阿麼一頓罵。

“說！這么晚回來是不是偷偷拿錢買了吃的？！”

沒任何證據(jù)，心情不好就能翻了天似的罵人，柳阿麼就是這么看三房不順眼。

吃了rou包是事實(shí)，但不是從賣菜的錢里出的。樓承義是個老實(shí)漢子，眼里那點(diǎn)閃爍被柳阿麼瞧見了，立時倒吸口涼氣，怒火排山倒海的爆漲！眼睛染了毒似的盯著樓承義跟傅林書，張口就是一串咒罵。“好你個樓承義個不孝子，既然真的偷公中的錢買吃的？！吃了個爛肚穿腸的，你個壞胚子個黑心肝的，說！偷了多少錢？！買了什么東西？！”

樓玉珠不怕鬧大，跟樓華對視眼，站到兩夫夫旁邊。

“阿麼，阿爹跟爹起早貪黑賣菜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貪過公中的錢？”樓玉珠擠出兩滴眼淚。買rou包的錢確實(shí)不是公中出的，他反駁的理直氣壯！

樓華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