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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停了腳步,后方樹上開始簌簌作響,莫離的氣息再也藏不住了。“噗……哈哈哈……”最終莫離狼狽地從樹上跌落,倒在地上笑個不停,笑聲里隱約又透露著痛苦,分明不是自己想要笑的。水默然站在不遠處漠然看著,似乎與自己毫無關系,淡淡問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葉凝霄去了哪里?”“哈哈……屬下,屬下不知……呵,哈哈哈……”笑得喘不過起來,莫離捂著肚子,心里叫苦不迭,這,這比要命還可怕,說了等著被宮主碎尸萬段,不說,他得這么笑到什么時候?水默然也不急,不痛不癢回了句,“是么?”看著被迫笑得開心的莫離,眼底波瀾不驚,沒有一絲起伏,半晌移開視線望向遠處,自言自語,“正好心情不好,你就笑到我心情好了為止吧。”“水,水神醫(yī)……哈哈哈……屬下,真的……噗……哈哈,哈哈哈……”想要辯解,結果水默然似乎增加了藥劑,明明哪里都不癢,明明沒什么好笑的,空氣中卻有種奇特的香味,好像被那異香脅住了笑xue,笑得眼淚都被逼出眼眶,有種頓頓的痛被吸進肺里,再吐出來,反反復復,停不下來。頭一次知道笑也這么可怕,莫離趴在地上,快要筋疲力盡。疼痛什么的,忍不住最多暈過去,可是這笑,“哈哈哈……”好痛苦,一瞬間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不想,不想再笑了……這么想著,那種香味在瞬間消失了,莫離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氣,身體輕輕抽搐,聽得水默然問他,語氣依然漫不經(jīng)心,“出了什么事了?”莫離心下苦不堪言,說出去,水默然要去找宮主,弄丟了人他難逃一劫,可是不說……水默然的衣服下擺進入視線,莫離抬頭,水默然在他面前蹲下,那平時冷漠異常的人,不似凡塵的臉上此刻居然掛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溫暖的和煦的,卻讓人從骨頭里泛起寒意,然后水默然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手臂,笑容無害,“人所能體會到的感覺,不僅僅是疼或者癢,酸,脹,麻,每一種到最后都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還想先試試哪一個?”水默然話音未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莫離覺得手上開始失去知覺,麻麻的感覺開始擴散,心下恐懼,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種折磨,還是饒了他吧!慌忙叫出聲來,“我說,我說……”話音剛落麻麻的感覺就消失了,水默然伸手扶他站起來,仿佛什么也沒做過,又恢復那風淡云輕的表情,“怎么回事?!?/br>死就死吧,領罰而已,疼一疼也就過去了,莫離喘勻了氣開口,“宮主去了鬼邪崖與人決斗?!?/br>“決斗?”水默然迷惑,他不知道決斗的意思,不過那地名,聽著就讓人不舒服。“就是打架,應該是一對一,不過有一堆人來找冥逍宮麻煩,他們就是以多欺少,肯定使詐,宮主,宮主去之前就知道可能回不來了……”莫離性子急,話一出口,就剎不住,能說的不能說的,一股腦全都脫口而出,說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言,慌忙住嘴。水默然這時垂了頭思忖著什么,莫離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有些很不好的預感,又笨拙地開口補救,“宮主吉人自有天相,又武功高強,肯定沒事,也許只是被什么牽絆住了,水神醫(yī)不必擔心……”這樣拙劣的安慰連莫離自己都不相信,哪里能騙到一心只系著葉凝霄的水默然。水默然根本沒有聽莫離的話,只用了彈指就做了決定,“我去找他?!币苍S葉凝霄此刻正渾身是血躺在什么地方,等他去救。莫離立刻勉強撐起還有些顫抖的身子,攔在水默然面前,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恕屬下不能從命?!?/br>水默然眼也不眨,催動藥力,頓時讓莫離渾身酸脹,失去力氣,這次倒下的身子被人及時接住,枓雨將莫離在懷中扶正,閃身再次擋在水默然面前,比莫離更有一份壓迫的氣勢,“宮主有令,水神醫(yī)不得離開冥逍宮半步,不然屬下等已死謝罪?!?/br>算得上是威脅的話語了,在水默然聽來卻什么也不是,有人攔他?讓人閉嘴就是,懶得再廢話,水默然催動藥力,面前兩人,包括方圓五里,一瞬間所有的人全都倒下,昏迷不醒。以防萬一養(yǎng)的蟲子這么快就派上用場,水默然有些心煩意亂,跟著小蟲一路走去,不辨方向,沒看見半個人影,而且越走越荒涼。夕陽西下,周圍的一草一木被映得通紅,那顏色像鮮血一般刺目,增加了水默然的不安,緊緊握拳的手指甲幾乎嵌入掌心,才勉強壓下那些翻涌的莫名情緒。定了定心神繼續(xù)往前走,初夏時節(jié)的氣候讓人煩悶,天邊飄了幾朵厚重的云彩,漸漸遮去了陽光,舉目望去,一片荒蕪,剛剛還濃稠似血的顏色此刻變成肅穆的黑。追到這里小蟲消失了蹤影,水默然靜靜立在鬼邪崖上,一時沒了動靜。滿地零零星星的血跡,干涸了,深褐色,無法判斷這些血是不是葉凝霄的,但隨著血跡的變化,水默然可以想象這里蹭有過怎樣激烈的打斗,也許葉凝霄是在這里和人周旋,在這里占得上風,又在這里中了埋伏,然后受傷……眼前出現(xiàn)葉凝霄毅然決絕的身影,那如同修羅一般的桀驁不羈,滴水不漏,堅忍不拔,清寂的,又孑然的……清涼眼眸,甘甜唇齒。心中頓時茫茫然大痛。目光最后落在崖邊,水默然身形不穩(wěn),有一塊地方血漬濃郁,邊緣處的缺口太過突兀,明顯不是自然脫落的,探身向那崖底望去,水默然臉上緊繃,目光失去焦距,不知道落在哪里,有些死氣沉沉。追到這里蟲子只是消失了,并沒有往這片崖下跳去,葉凝霄不一定是落崖了……長風灌進袖口,悶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隨即一聲驚雷在耳邊響起,大雨傾盆而下,沖刷了地上的血跡,干干凈凈,什么也沒留下。任由雨點打落在身上,水默然渾身濕透,望著最后一點鮮紅被雨水稀釋,心底說不出的壓抑。忽而聽得身后有人輕笑,回頭,三更碎掛著那萬年不變的笑容出現(xiàn),手里拿著一柄純銀佩劍,葉凝霄從不離身的佩劍。視線聚焦在佩劍上,水默然沒有發(fā)現(xiàn)三更碎身后還跟了什么人,自然也不知道其中一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陰狠毒辣,漠然抬頭瞥了眼三更碎,水默然語氣不善,“還給我?!?/br>玄洛想要開口說話,卻在那一瞬間發(fā)現(xiàn)自己笑不出來了,臉上的肌rou僵硬得緊,唇角硬是被牽著微微向下,未曾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聽得水默然頗厭惡的話語,“礙眼,那樣的笑容,太礙眼……”玄洛怒意瞬間上涌,握緊手中的劍,想要發(fā)作又發(fā)現(xiàn)自己五臟六腑突然疼得擰起來,勉強撐住身子,恍惚中看見大雨中水默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