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府中好事者傳言，”說到這里清恒頓了頓，“那樓四公子死在一群殺不死的怪物手上。”

殺不死的怪物……好像不是第一次接觸到，葉凝霄想到那日在桃花塢的遭遇，有些奇怪，自己和那樓四公子八竿子也扯不到一起去，怎么會被同一伙人襲擊？有什么呼之欲出，清恒卻在這時低聲嘀咕了一句話，“已經(jīng)還了啊?！彼坪踔皇亲匝宰哉Z，葉凝霄并未聽清楚，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清恒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冥剎令，葉凝霄下意識開口，“什么？”

清恒不知道葉凝霄反應(yīng)為什么這么大，有些愕然，答道，“早上水神醫(yī)讓屬下幫忙還給宮主，屬下覺得事關(guān)重大并未答應(yīng)，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

未說完的話被葉凝霄打斷，“你說什么？！”還？水默然說要還給自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為何還會讓自己看見下午的那一幕？

葉凝霄的反常讓人驚訝，清恒小心翼翼察言觀色，進(jìn)一步解釋，“水神醫(yī)說，這是在救了宮主的溪邊撿到的，但是他總忘記還?！?/br>
清恒的話語讓葉凝霄一瞬間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臉上究竟是怎樣一種表情。撿到的？那個白癡說是他撿到的？該死！是撿到的他為何不直說？為何還要露出那種慌亂的表情？

水默然的眼睛莫名地又出現(xiàn)在葉凝霄眼前，那眼底，除了慌亂，葉凝霄不想去讀懂的東西是……

手足無措的畏懼。

忽然意識到自己也許錯得離譜，葉凝霄驀地心驚，水默然不是不解釋，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被自己嚇到了，被突然要置他于死地的自己嚇到了……

既希望自己的猜測是真實的，又不希望真的如自己現(xiàn)下所想，復(fù)雜矛盾的糾葛感，讓葉凝霄無從體味。莫離的出現(xiàn)打斷了他的思緒，“宮主，cao縱尸體的馭尸術(shù)，是宮廷的一種秘術(shù)，雖然不曾有過確實的記載，也沉寂了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但百十年前就已經(jīng)存在?！?/br>
如果說剛剛清恒所說的一切只是讓葉凝霄隱約抓住了冰山一角，現(xiàn)下莫離的話頓時讓一切豁然開朗，如同瀑布一般飛流直下的真相，比冰水更加猛烈地沖擊在葉凝霄的心臟，電光火石間在腦中閃過的結(jié)論讓葉凝霄心驚，玄洛的目標(biāo)早就不是冥剎令，如果樓家那個替身真的死了……

?。?！

水默然有危險！

水默然從昏迷中醒來，后頸還頓頓地疼，周圍陰冷昏暗，自己的行動也受限，似乎被綁住了。眼前模糊一片的水默然完全弄不清自己身處何地，也不想弄清，他現(xiàn)在腦中只想著一件事，葉凝霄討厭他，心中那些難以言喻的不適感到底是什么呢？

水默然太過專注，什么時候周圍突然亮起來，什么時候又突然出現(xiàn)了很多人，水默然意識全無，只是自顧自的神游太虛。

有人在跟他說話，好吵，可是雙手被綁住，什么也做不了，水默然終于望向噪音的來源，三更碎么……張張合合的唇，到底在說什么？那聲音全然傳不進(jìn)水默然耳中，可是那個笑容，果然還是很讓人討厭，在心里默默記下下次要讓三更碎變面癱，水默然默默別開視線，葉凝霄是在看見那個漢白玉牌之后才那么生氣的，那塊牌子有什么不妥么？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本以為可以好好想事情了，空氣中卻突然一聲驟響，隨即身上一疼，水默然皺眉，感覺雖然很遙遠(yuǎn)，但是打擾他想事情，好煩！葉凝霄似乎不想看見他把玉牌給三更碎，那他不給就是，葉凝霄何必生那么大的氣？還叫他滾……

想到這里水默然心頭一顫，身上的疼痛也終于引起自己的注意，低頭看了一眼，目之所及血跡斑斑，不知道三更碎對自己做了什么，水默然頗不滿地看向玄洛，頭一次聽清楚玄洛的話語，笑意盈盈卻飽含陰冷氣息，“默然老老實實說出玉佩在哪里，何須受這些皮rou之苦?！?/br>
玉佩？什么玉佩？葉凝霄和雨似乎也提到過玉佩，誰知道是什么鬼東西！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水默然眼神漠然，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三更碎要做什么隨他好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眼下他有別的事情要想……葉凝霄那么生氣，會不會是發(fā)現(xiàn)自己在床底下偷聽了？還是說他知道自己用錯藥了？還有，葉凝霄如果真的那么討厭自己，等他不生氣了，自己還是回山上去好了。

水默然的強(qiáng)硬是玄洛不曾預(yù)料的，本以為那么細(xì)皮嫩rou的人，稍稍吃點苦頭就該招認(rèn)了，沒想到水默然不但從一開始就不理不睬，連被用刑了都眉頭不皺一下。要不是看到被鞭子劃破的衣服染了血跡，玄洛甚至都要以為揮鞭的人根本一點力氣都沒用。

忍無可忍奪了鞭子來自己親自動手，終于換來那個淡定到不像話的人一點點注意，結(jié)果水默然居然跟他說不知道？玄洛冷笑，松手將鞭子丟掉，嗜血的心情肆虐，他就不行治不了水默然，看他能嘴硬到何時！

后知后覺的，身上的傷口都開始火辣辣的疼，水默然的集中力也快到極限了，葉凝霄怎么才能不生氣？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為“偷聽”，但下次若是再見到，他是不是先道歉比較好呢……

胡思亂想了一大圈的水默然深深嘆了一口氣，終于理順了他想出來的結(jié)果：只要葉凝霄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就先道歉，“偷聽”也好，玉牌也好，用錯藥也好，反正他先道歉，然后再跟葉凝霄說清楚以后怎么解毒，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回木蓿山了！

想到這里水默然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三更碎不知用什么器具將自己的雙手十指撐開，每個指尖都觸著兩根銀針，貼著指甲兩端。泛著寒光的銀針讓水默然心里不安，還未反應(yīng)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三更碎邪邪一笑，不知動了什么手腳，指尖的銀針全都穿透皮膚，觸及指骨，然后擦著骨頭，一寸寸被打入……

又不單單是這樣簡單，十指連心，最細(xì)微的感覺都被無限放大，針頭滑過的地方尖銳地疼痛，再加上玄洛灌入內(nèi)力促使銀針震動，打磨骨頭，那痛楚早已超出人的忍耐極限，水默然就是再不知如何表達(dá)痛苦的情緒，也終于忍不住叫出生來。不遺余力，凄烈的慘叫，回蕩在晦暗的刑房，甚至讓施刑者都一怔，停了動作，而后才變本加厲將銀針毫不留情全部打入。

而一刻不敢耽擱以最快速度趕來的葉凝霄，踏進(jìn)刑室的一瞬間，聽到的正是這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不由心膽俱裂。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親媽，頂鍋蓋爬走……

25

25、暴走的葉凝霄...

在自己雷鼓般的心跳聲中，葉凝霄看見了渾身是血垂著頭被綁在刑架的水默然已然意識模糊，眼前鮮紅一片刺得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