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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凝霄1、楔子...春寒料峭,木蓿山頂上還露著飄渺的白,雪未融透,林間的小路因?yàn)槿诨难┧行╇y走,半晌未出現(xiàn)一人,清冷異常。事實(shí)上木蓿山上就是平常的季節(jié),也鮮少有人涉足,茂密的樹林,復(fù)雜的地形,很多人進(jìn)去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即使是經(jīng)驗(yàn)豐富的獵人們,通常也只會在山腳周邊打獵,從山腰開始,就是禁區(qū)。想要過路的旅人,通常是從傍山而過的水路繞行。常年煙霧繚繞的山頂,對所有仰望它的人來說,都是個迷。就在這樣的迷霧中,一個著粗布青衫的男子,身后背著簡易的藥筐,正緩步行于林間。男子的面相十分柔美,冷艷清明,及腰的青絲如瀑,膚色堪和樹梢的柔雪相媲,瑩白透明,舉手投足都是一份淡淡的穩(wěn)重寧雅。就像是和這片樹林相融,乍一看上去,讓人以為是這林中的仙子幻化成了人形。天氣剛剛有些轉(zhuǎn)好,水默然便出門采藥了,前些日子救了一只誤食顛茄葉又不知道怎么弄得遍體鱗傷的小狼,撿回家洗干凈才發(fā)現(xiàn)小狼的毛皮是通透的銀灰,閃亮的顏色讓水默然當(dāng)時就決定養(yǎng)它了。眼下這只小狼的腿傷還需要茜草根做藥引,再加上自己需要定時服用的藥物也快吃完了,水默然不得不冒著尚寒冷的初春出門。和往常一樣,空氣中淡淡的泥土香和藥草清新的氣味讓水默然放松,但心里總是有一股奇怪的感覺,似乎那空氣中透露了一絲不和諧,可是看看周圍一如既往的平靜,水默然又覺得也許是自己多心。行至溪邊,水默然俯身,潺潺的流水中映出了一個并不熟悉的自己,他不記得為什么自己在這里,只知道從記事以來十多年,他從未到過山腰以下的地方。漠然地看了看水中的倒影,掬起一捧清水,送至唇邊,舌尖堪堪觸及冰涼的溪水,水默然的眉間便不自覺擰了,除去應(yīng)有的甘甜,水中,還有淡淡的血腥味……起身,水默然略略思忖,本能地朝水源的上游尋去。行出不過二里地,水默然便發(fā)現(xiàn)了血腥味的來源,前方不遠(yuǎn)處,淺溪邊橫了一個血人。真真是一個血人,衣服原本的顏色已經(jīng)難以辨認(rèn),觸目驚心的紅色染了那人滿身。水默然靜靜走過去的同時望了望天,總不至于是從上游上沖下來的,那么,難道這個人是從對面的峭壁上掉下來的?沒有理由,自從他對山腰的樹林做了些小手腳,他已經(jīng)快兩年沒見過一個人了。那人背面朝上,從身形上來看是個男的,不知道為什么,那染了血的青絲,水默然覺得像極了那只小狼染了血的毛發(fā)。在男子身邊蹲下,輕輕挽起袖子,水默然診了診脈息,雜亂無章又微弱,撇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說,身中三種異常棘手的劇毒,八脈中除了最重要的任脈,督脈和沖脈輕微損傷,其他幾脈幾乎全斷。這種情況這人居然還能活著,水默然有些驚訝。將還泡在水里的人翻了個身,水默然靜靜打量起這人帶血的面龐,只是看著這樣一張臉,料峭的清晨似乎就又冷了幾分,男子其實(shí)生得很好看,眉目修長,于眼角處勾起鋒芒,坦蕩的額因?yàn)橥纯喽p輕擰了,雖然此刻男子面色蒼白無比,卻絲毫沒能掩蓋冷峻堅毅的氣質(zhì)。線型優(yōu)美的唇緊緊抿著,水默然偏偏就覺得,這男子一定擁有甘甜的唇齒。越看越覺得這張臉熟悉異常,腦中忽的就蹦出了那只銀灰的小狼,同樣脆弱,同樣受傷,同樣讓人看得順眼的毛發(fā)?水默然突然就很想知道,這個男子,是不是擁有一雙清涼眼眸,和那只小狼一樣璀璨奪目?于是當(dāng)下就做了個決定,把這只也撿回去……如此,我們不幸落難的,江湖人稱夜剎冥霄的冷血第一人,就因?yàn)檫@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我們傳說中神秘的起死回生第一人,世稱圣手醫(yī)仙的水默然給救了。22、救人與被救...說是救人,水默然略顯單薄的身子要扛起地上高大的男子還是有些困難的,不想弄臟了自己的衣服,略略思忖,水默然順著原路,又不緊不慢回到自己在山頂?shù)淖∷屏藗€簡易的推車,然后慢慢悠悠走下來。絲毫沒有耽誤了時間人死了怎么辦的覺悟,如果人真的這樣就死了,水默然最多也就是會覺得車白推了,還有看不到男子的眸子很可惜而已。水默然不是圣人,而且常年習(xí)慣了一個人住,對于同情憐憫心之類的東西,他不懂。偶爾會有一兩個誤打誤撞找他救人的人,水默然救不救,也沒什么固定的規(guī)矩,就好像今天,他想救便救了,他若是不想救,會直接迷暈了你然后棄你于不顧。當(dāng)水默然再次回到男子身邊的時候,男子的情況好像又惡化了點(diǎn),探了探脈息,水默然為了讓自己沒有白推了車,摸出一顆白色的藥丸給男子服下,他不知道江湖人人夢寐以求的玉蟾丸到底有什么功效,他只知道這是他身上唯一能護(hù)住男子心脈的藥物。還沒看見自己的屋子,就聽見遠(yuǎn)方傳來嗚嗚嗷嗷的叫聲,水默然眉間柔和了不少,想必是那小東西聞見血腥味,興奮起來了。不過,這次帶回去的可不是什么能吃的東西。好不容易把男子弄到自己的床上,水默然打了水來,先處理起男子身上的傷口。不要指責(zé)他堂堂圣醫(yī)為什么不知輕重急緩,水默然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他決定要救這人了,就是這人已經(jīng)徘徊在鬼門關(guān)口,他也要問閻王把人要回來。雖然身中劇毒,不過剛剛喂下去的藥似乎已經(jīng)發(fā)揮作用,一時半會毒素入侵不了心脈,而且委實(shí)不喜歡血腥的味道,水默然決定先把男子打理干凈。幾處小傷都不怎么礙事,麻煩的是胸口擦著心脈被刺的一劍,好在男子身子硬朗,而且被刺后做了必要的自救,若是其他人,早就見了閻王去了。水默然打量了一下傷口,果然還是縫合好得快些,看了看手上的粗布衣,略略思忖,起身從箱底翻出了一件純白的雪緞長衫,在衣襟內(nèi)側(cè)有兩個用金線繡的字,軒轅。剪開衣服下擺,抽絲,水默然一點(diǎn)也沒覺得心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一件衣服,原以為這輩子也不會穿,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派上用場。用極細(xì)的雪緞絲做線,修長的手指按住男子胸口的劍傷,輕輕下針,昏迷中的男子微微動了動,擰眉。水默然唇角不由自主微微上揚(yáng),開口,哄小孩子般的語氣,“沒事的,一會就不疼了?!边@是習(xí)慣,水默然生性冷漠,唯獨(dú)在救人時,溫柔似水。擦拭,上藥,清帕子,換水,從水默然進(jìn)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