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拉住了，可是師傅從來不和他說多余的話，這樣的生疏，什么時候是個頭，系統(tǒng)居心叵測，自己要幫師父除去心魔，也要弄清楚一切。

系統(tǒng)的態(tài)度讓他不得不懷疑它的目的，最開始他只當(dāng)是個系統(tǒng)，靠自己來修補(bǔ)天道，維護(hù)秩序。但是，這樣的不斷欺騙然后瞬間抽離，一切都像是刻意的，自己不能再糊涂下去了，以往的傷害不可改變，將來的錯誤卻可以避免，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趙磬聽見陸唯這樣說，愣了一瞬，背向陸唯的臉龐上的眼眸微微彎起，素來清冷的臉上，唇角輕輕抿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然后將笑意瞬間斂住。

他回頭，臉龐又是一片淡然清冷，他總是不敢主動留下，害怕太靠近而情難自禁?？墒?，即使是只能看到他的臉，自己也會心情平靜，所以怎么舍得拒絕……

陸唯就怕師傅拒絕，回神，師傅卻已經(jīng)在他身旁坐下：“可是練劍有什么疑問？”

陸唯驚喜地?fù)u搖頭，勾起笑意：“只是想和師傅聊聊，在我們那里，晚輩和長輩之間經(jīng)常促膝長談。我們敬愛長輩，相互了解，加深感情，都是通過聊天的……”

雖然被定義為‘敬愛的長輩’，但是趙磬渾身的氣息比之平常的氣息柔和了不知多少。

陸唯看趙磬只是看向他，并不說話，也知道師父的性子清冷，寡言少語，就自發(fā)地發(fā)揮自己與人交流的技巧，卻又怕自己太過市儈，讓師父覺得不喜，就微微沉吟下，想著多了解一下師父的過去，便笑著問：“師父一定很早就入宗門了吧？”

趙磬淡淡點(diǎn)頭，音色還是微涼：“我大約六七歲便入了宗門，那時師父還未曾仙逝，師兄也不是掌門，不過那時年紀(jì)太小，許多事已經(jīng)記不大清楚了?！?/br>
趙磬的眼簾半垂起來，似乎在努力地回憶，想要把更多的訊息告訴陸唯：“師父很喜歡我，但是一兩年后就壽元已盡，師兄作為新任掌門十分繁忙，我便常獨(dú)自修煉，轉(zhuǎn)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百年了?！?/br>
“師父，沒有凡間的父母嗎？”

“我無父無母，縱使有，也早已經(jīng)駕鶴西去了。”

師父的語氣和神情都頗為平淡，仿佛訴說的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但是陸唯的心卻難受起來……

因?yàn)樘唵瘟耍詢烧Z就能道盡的生活，往往都是與寂寞作伴，年紀(jì)那么小，便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孤身一人了，自己的身邊還有爺爺陪伴，可是師父身邊誰都沒有，兩百年的時間怎么熬呢，日復(fù)一日的修煉之余呢。

陸唯暗罵自己，不會找話題，明明在現(xiàn)代總能和人相談甚歡，但是在師父面前，卻這么笨拙，還勾起師父的傷心事。

陸唯抬頭，神色愧疚，抿著唇道歉：“對不起，師父，我……”

趙磬卻搖搖頭，微微側(cè)過臉，神色明明清冷依舊，側(cè)臉的線條優(yōu)雅美好，清越冰涼的聲音卻變得溫溫的：“無礙，修道之路本就是要踽踽獨(dú)行，羈絆越少越好，師兄待我如親弟，你不必多想?！?/br>
陸唯點(diǎn)點(diǎn)頭，抿著唇，不知道再說些什么，趙磬開口：“說說自己吧?！?/br>
☆、第44章

陸唯點(diǎn)點(diǎn)頭，抿著唇，不知道再說些什么，趙磬開口：“說說自己吧?！?/br>
陸唯愣了愣，因?yàn)橄肫鹱约旱挠H人，神色都柔和下來：“我的父母經(jīng)商，素來繁忙，但是我的生活卻因?yàn)樗麄兪謨?yōu)渥，我小時候都是爺爺陪著長的，他參過軍，性格果斷而凌厲，雖對我教育嚴(yán)格，卻十分疼愛我?！?/br>
趙磬看向陸唯，眸光專注。

陸唯自發(fā)地往下說：“我離家時日已長，我的父母身體還不錯，但爺爺?shù)哪晔乱迅撸眢w越發(fā)不好，催我訂婚，一直想要看我娶妻生子，還未能完他的心愿，我卻來到了這里……”

陸唯笑笑，垂下了頭。

“你想回去看望他們嗎？”趙磬的衣擺下的手慢慢握緊，墨黑的眸子里掩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音色卻依舊清越而冰涼。

陸唯的眼簾垂下來，沒有猶豫地回答：“想。”

“那為什么不回去呢？”趙磬的聲音輕輕的。

陸唯苦笑：“太遠(yuǎn)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要回去很難，但我一直都在抓緊時間想要回去?！?/br>
“無論如何都要回去？”

陸唯愣了愣，每做出一個選擇都不會后悔的陸唯，頭一次有些迷茫起來，無論如何？他傷了那么多人的心，為的就是回去，如果半途而廢，那么他所有的狠心和努力不就都成為了笑話嗎，給別人的傷害也都變成了不必要。

他憑什么后退，都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當(dāng)然是一定要回去，不然他該以什么為借口來讓自己安然接受自己始終是個過客的現(xiàn)實(shí)，又該怎么給自己所有的愧疚和欺騙找一個安放的存在，又該怎么讓自己相信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值得。

陸唯的頭垂著，抬起手，輕輕地捂住了眼睛，啞聲道：“雖然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但是我還是要回去……無論如何……”

否則，一切就都會失去意義。

而我，不回去，還能去哪里呢？

趙磬看著陸唯，他的面容平靜至極，眸光清淺，像是被秋天的暖陽照耀著的深潭，幽涼卻又明滅，最終歸于了沉寂。

陸唯還在垂著頭，對面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便聽見師父的聲音清冷卻明晰，溫柔卻又帶著讓人怔愣的悵惘，輕聲道：“那便……回去吧，難總歸也是可以的?！?/br>
陸唯抬頭，卻只能看見師父直起身，身姿挺拔，如墨的黑發(fā)被風(fēng)揚(yáng)起的曲線柔和，白色的衣擺劃過的弧度依舊優(yōu)雅，卻沉重又寂寥。

“師父……”陸唯開口，趙磬的身影卻已經(jīng)消失在門外，匆忙地連道別都沒有。

趙磬一走出門，便捂住嘴，殷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流出，他狼狽地倚著墻，心境不穩(wěn)和魂魄躁動的痛苦讓他挺拔的身姿佝僂起來，明明渾身都痛，可是趙磬只是用另一手捂住了胸口，他用沾血的手拿出藥瓶，吃了一粒，便疲憊地合上眼，儲物袋里錚錚的劍鳴卻無法停止……

“你沒事吧！”心魔竄出來。

趙磬彎曲著身軀，搖搖頭。

我無事，只是痛而已……

陸唯，我該怎么讓你留下來，你看起來那么難過又那么著急，我以為破碎虛空，我便不會是被舍棄的那個選項(xiàng)，可是你看起來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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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師父傳音給陸唯，說暫時有事情，不能陪他演練了，陸唯表示理解。

時間依舊匆匆地過，宗門大比如期舉行，陸唯又是一個月